戀愛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漸漸地,一抹淡橙紅色蔓延開來。 床上的人兒眼皮沉重,極不情愿地睜開一條縫,意識清醒幾分,她猛地坐起身,低頭看身上的衣服,寬大的白色短袖,松垮的籃球褲。 莊澤的褲子穿在她身上,褲腰的白繩得繞腰一圈才能扎的緊,莊澤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她摸摸小腹,隔著褲子摸到內(nèi)褲的邊緣。棉芯兒并沒有黏膩的感覺,昨晚那條內(nèi)褲濕成什么德行,她不是不知道。 伸手拉開褲腰,看上一眼,還是昨天那條。 那是誰洗的? 她想到答案,倏而紅了脖頸。 他們之間,真的有點過于親密了。周橘柚不是個傳統(tǒng)的人,也體會過欣賞同齡男孩子的那份悸動,可她從沒覺得莊澤是自己男朋友。 談戀愛要相互喜歡,確認心意后有一方主動邁步,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而他們之間的開始、他們身體上的親近都是不正常的,是他拿準考證威逼利誘來的。 準考證…… 她起身,一眼掃到桌子上的準考證。 就放在這兒了? 準考證下面,是她昨天放在隔音倉的學習資料,都被拿過來了。 門外有隱隱的談話聲,她靠近過去。 莊澤彎腰趴在窗臺上,一手拿著手機通話,一手夾煙,“澳大利亞?” “最近的就是在墨爾本嗎?”,“含金量怎樣?” 門咔噠一聲推開,他吸盡最后一口,捻滅煙頭,投進窗框里的煙灰缸?;厣砜粗荛勹郑匠鲩T口一個腦袋瓜,古靈精怪的,穿著自己的衣服,像個籃球寶貝,莫名的有一種歸屬感。 他捂著手機音筒,“晚點再說?!?/br> “你是要出國打比賽嗎?U18不是快了?”,周橘柚疑惑著問出來。 莊澤拉開門,攬她肩膀進去。 周橘柚半點都不抗拒,反倒仰著頭看他,等他回答。 “你還知道我賽程呢?”,他痞著一副笑顏掐她臉頰。 她打掉他手,“別掐我?!?/br> 莊澤哼哼笑了兩聲,揪起她肩角的衣料,“太大了。你的衣服還沒干,上午先穿我的,就在我寢室學吧。下午要是干了,再去隔音倉。” 衣服沒干,內(nèi)褲怎么干的? 她腦補出一個一米九的高個兒,把她內(nèi)褲拿衣架掛起來,舉著個吹風機里里外外吹干的畫面。 耳根燒著。 莊澤忽然逼近她,她下意識后退一步,星星眼泛著懵懂盯著他一晃不晃。莊澤扣住她腦勺,貼耳邊吹了口氣,“你內(nèi)褲好小哦?!?/br> 周橘柚想到他昨晚這個口氣誘哄她,還膽大妄為伸手指進去,羞惱的攥緊拳頭,徑直捶進他小腹?!鞍??!?,他吃痛捂著那處,假裝踉蹌幾步,然后倒到床上裝死,雙腳僵直著交迭,見人沒理他,又詐尸般的抖了一下。 她被逗笑,照著他鞋底踹一腳,“你不用訓練嗎?” 莊澤坐起來,揚著唇角笑的恣意,“早訓剛結束,回來看看我祖宗醒沒醒?!保匆谎郾?,移步到她身邊,拉開書桌的抽屜,“但是現(xiàn)在也得回去了,這有零食,備戰(zhàn)期間不能吃,麻煩你幫我消滅吧。” “牛奶在冰箱里,洗漱完記得喝?!?/br> “中午我來接你吃飯。” 春風拂楊柳,連帶著暖了她。她緩緩點頭,無措的拿起準考證,玩弄掛繩,“這個是給我了?” 他撐著桌角坐上去,一條腿懸著,另一條點地,“本來就是你的啊?!?/br> 準考證給她了,是不是說明他昨天晚上,成了? 她不太好意思問,但也不想不明不白的,還是開口:“昨晚是……” 沒等說完,莊澤搖搖頭。周橘柚更懵了,合著她昨天爽的一波接一波,他還是沒能…… “那你怎么給我了?就不怕我?” 不怕我拿走了,就跟你兩斷? “看你有沒有良心吧?!?,他直勾勾盯著她眼底,像要看穿她,“感覺夠嗆能有?!?/br> “我有!” 周橘柚飛快答,緊接著就后悔。她惱悔自己到底在說什么?拿走準考證,他倆就沒有羈絆了,一個良心而已,有沒有能怎樣? 莊澤笑笑沒說話,換了套訓練服便離開了。 準考證是塞在他裝備包里的,為的就是怕她拿走偷跑。 他太后悔自己說那句話了,什么幫他弄出來,準考證拿走,他倆拉到。 憋得他兩晚沒睡好,打球軟的不行,一撞就倒。 準考證給她,她歡喜,他解脫??扇糁荛勹终嬉詾樗麄z之間的牽絆就這樣沒了,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接下來的幾天,周橘柚好像真的談了個戀愛。 早上出了寢室就有人來接,她遞上書包,收獲一瓶牛奶,一個rou包子。吃飽喝足在車上淺淺補個覺,到了地方就開始學習,刷題,做模擬卷。 接連幾套的滿分試卷讓她信心倍增,迫不及待在午飯時跟莊澤分享。 俱樂部的營養(yǎng)師好像越來越懂她的口味,變著花樣單獨給她做好吃的。 偶爾在食堂也能碰到齊塵,她警覺的不讓他和莊澤靠近。齊塵一開始不明所以,是莊澤扶著額,掩面給他一個眼神,他似懂非懂不再靠過去。 莊澤也是挺服,姑娘真就以為他跟齊塵有點什么情意連連,他只能咬咬牙應下,說以前確實動過心思。 周橘柚了然,起初只是讓莊澤自己離齊塵遠一點兒,后來干脆擋在莊澤前面,眼神逼退齊塵。 太可愛了,莊澤跟在她后面晃晃腦袋,然后悄悄雙手合十,祈求齊塵配合一下。 齊塵問候他祖宗十八輩。 飯后他們照常繞著場館散步,周橘柚會掐算著時間,盯著他們訓練結束,爭取不耽誤莊澤午休。 臨近比賽,訓練的任務更重了,還加了夜訓。莊澤要犧牲晚飯時間送她回寢室,她不愿,等到他晚訓結束,踩著寢室禁閉的時間點兒回去。 她開始跟莊澤說晚安。 莊澤回: 【晚安】 【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