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狗血文男主他自己彎了、請聽小狗狡辯、哪只鳥的逃亡、和魔王暴君一起長大、釣系總裁他被男大學生妻管嚴了、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差、我不做人了[星際]、驚!直播連麥連到死者了、釣系O和忠犬A、許愿池里有只龜
從禮法上講,文國公府是他的家, 但從情感上看, 他覺得青龍山書院才是自己的家。 言山長看著兒子嚴肅的小臉, 道:“眼下正是年節(jié), 莫要這般嚴肅,不吉利?!?/br> 言鶴抿著唇, 沒做聲。 國公府中的人向來有兩副面孔。當著祖父的面是一種臉色,離開了祖父又是另一種臉色。他們還總喜歡私下跟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甚是煩人。 言山長:“你祖父祖母年紀大了,你別惹他們不高興?!?/br> 聽到這話,言鶴沉默許久,終于點了點頭。 到了國公府,言鶴謹記父親的話,陪在父親身后,臉上努力擠出來一絲笑容,和國公府中的人見禮。 祖父瞧著他們一家三口,臉上露出來笑容。 就這般應酬了幾日,言鶴覺得身心疲憊。 而來國公府做客的人卻越來越多。 祖父知曉他擅長作畫,在親戚好友面前讓他當眾作畫。 他遲疑了。 這時二叔說道:“父親,您快別為難鶴哥兒了。他打小隨兄長住在山上,沒見過這么多人,性子靦腆、膽小?!?/br> 這話明面上是在為他解圍,但言鶴直覺二叔說出來的話,以及他說話的語氣讓人很不舒適。 下一刻,祖父臉上的笑淡了幾分。 “男孩子還是要多出來見見世面?!?/br> 言山長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說了一句:“父親說得極是,不然這次我們就不走了,長住在府中?!?/br> 說這話時,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庶弟。 言二爺臉上的笑僵住了。 父親兒子雖多,但嫡子只有兄長一人。兄長性子淡然,一心只想教書,過閑云野鶴的生活。這么多年一直在山上住著,很少回京。 如今國公府中是他在挑大梁。 可父親早早立了兄長為世子,一直都想要把國公的爵位傳給兄長。 兄長曾放言不要這個爵位。 若是兄長回來,這個國公府中哪里還有他的位置? 果然,父親聽到兄長的話異常欣喜,問道:“你這話可是真的?” 言山長看向庶弟:“二弟可希望我回來?” 言二爺見眾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心里咯噔一下。若他說不希望兄長回來,旁人自會覺得他是想搶兄長的爵位??扇羰钦f希望兄長回來,這等違心的話他也說不出口。 他糾結許久,還是說道:“作為弟弟我自然希望兄長能回府中,咱們一家人團聚,這也是父親和母親一直希望看到的。只是……若是兄長回來,你那些學生該怎么辦?再過兩個月就要科考了,也不知會不會耽擱他們的前程?!?/br> 言山長淡淡一笑:“果然還是二弟懂我,知曉我最看重什么,那我過了年還是早些回去吧?!?/br> 言二爺松了一口氣,他瞥了一眼侄子,立馬改了口:“鶴哥兒的畫極好,父親書房中就有幾幅。一會兒就要開飯了,此刻也來不及畫了,不如等以后有機會再畫給大家。” 眾人皆知文國公府中的事情,大家笑著揭過了此事。 文國公的臉上流露出來nongnong的失落,看向長子的神□□言又止。 言鶴聽著眾人又談論起新的話題,那些都是他不感興趣的。略坐了片刻,他借口去更衣離開了。他實在不喜歡這樣的氛圍,出了門之后一個人悄悄躲了起來。 國公府中有一片竹林,這里環(huán)境清幽,無人打擾。 言鶴準備好工具,提筆作畫。 這一畫時間就過得很快,他也漸漸忘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直到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他才從畫中回過神來。 “竹葉舒展,竹身堅韌,飄逸自如,實乃佳作?!?/br> 言鶴的視線從竹子上挪到了說話之人身上。 是一位年輕的公子,年齡與他相仿,長得頗為俊秀貴氣,一看便知是世家公子。 陳伯鑒看向言鶴,躬身行禮:“抱歉,打擾兄臺了?!?/br> 言鶴抿了抿唇,淡淡道:“沒事?!?/br> 說完,又繼續(xù)作畫了,只當陳伯鑒不存在。 陳伯鑒也沒離開,就站在言鶴身邊看著。 言鶴從小生活在山上,心性單純,心無雜念,再次提起筆來就把剛剛的事情忘記了,專注著眼前的畫作。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言鶴終于完成了這一幅畫作,放下了手中的筆。 心想,作畫果然比去外面應酬有趣多了。 他欣賞完自己手中的畫作,伸了個懶腰。 一轉(zhuǎn)頭,這才發(fā)現(xiàn)陳伯鑒竟然還在,他臉上輕松的神色一下子僵住了。 陳伯鑒一直低頭看著畫板上的畫作,并未注意到言鶴的神情,他忍不住連連感慨:“妙啊,真是妙啊。這畫堪稱一絕。沒想到兄臺年紀輕輕竟然能做出來此等畫作,當真是令人佩服。” 陳伯鑒再次給言鶴深深鞠了一躬。 這一次不是抱歉,而是佩服。 言鶴突然覺得眼前這位公子跟府中那些兄弟姐妹不同,似乎沒那么令人生厭。 他朝著陳伯鑒回了一禮:“兄臺過譽了。” 陳伯鑒目光再次看向言鶴,自報家門:“小生姓陳,名伯鑒。不知兄臺尊姓?” 言鶴:“言鶴,字子青?!?/br> 陳伯鑒:“言鶴?可是仙鶴的鶴?” 言鶴:“正是。” 陳伯鑒:“好名字,果然名如其人?!?/br> 二人正說著話,不遠處又走來兩個人。 梅淵:“伯鑒,原來你躲這里了,怪不得剛剛在外面沒瞧見你。” 李司忱跟在梅淵身后,他瞥了一眼言鶴,故意說道:“看來伯鑒新交了朋友,把咱們兩位舊友忘記了?!?/br> 三人從小就認識,互相打鬧慣了,陳伯鑒笑著為二人介紹言鶴。 在看到言鶴的畫作時,二人眼里皆是震驚與欣賞。 得知言鶴初來京城,沒什么朋友,陳伯鑒便時常約他出來玩。一來二去,四人便熟悉起來。 初七那日離京時,言鶴心生不舍,幾人便約定好一同去青龍山上尋言鶴。 就這樣,四人玩在了一起,京城四公子的名號就這樣流傳出去。 以后言鶴每次下山都要回京城尋他們?nèi)恕?/br> 這日正逢下雪,瞧著滿樹的梅花,言鶴一時興起,讓仆從拿來畫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畫了一半,眼前忽然闖入了兩位少女。 一人身著朱紅色斗篷,一人著墨綠色斗篷,人與景形成了一幅畫。 言鶴迅速提筆在紙上繼續(xù)畫了起來。 仆從阿盤看著自家公子畫上出現(xiàn)的女子,心中驚訝極了。他們家公子眼中向來只有畫,何時注意到了姑娘?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兩位姑娘,恰好意晚回過頭來,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露了出來。 阿盤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說道:“這姑娘真好看啊,跟個仙女似的?!?/br> 言鶴寥寥數(shù)筆將意晚畫完,看向了她身側的婉琪。他贊同地點了點頭:“是啊,像落入凡塵的仙女。” 再下筆時,多了幾分認真。 言鶴尚未畫完,意晚和婉琪就準備離開了,他連忙追了上去。 言鶴也說不清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他只知道自己想多見見這位姑娘。后來,他時常打聽婉琪的去向,故意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得知她喜歡的人是陳伯鑒,他心中有說不出來的失落,但很快又因為二人有共同認識的人而欣喜不已。 因為永昌侯和文國公府之間的恩怨,又因婉琪始終愛慕陳伯鑒,言鶴心灰意冷,回了山上。 他本以為自己沒了機會,熟料卻忽然收到了婉琪的來信,婉琪是托他幫忙。這一次婉琪的信中雖然并未提到自己,但更讓他開心的是信中沒有提陳伯鑒。 從前他跟婉琪相處時,每次婉琪都要提伯鑒兄,這一次她終于不提了。 言鶴當下便去尋自己的父親。 言山長放下手中的書,好奇地問:“你的朋友?你何時又交了新的朋友?” 言鶴支支吾吾沒說明白。 言山長笑著說:“既然是你的朋友,為父自己要多照顧些?!?/br> 說完,他臉上流露出來鄭重的神色,說:“不過,你也知為父收學生的標準,若他達不到,也不能入書院?!?/br> 言鶴想開口求父親対意平寬容些,張了張口,還是沒能說出來。 這是兒子第一次拿他自己的事情來求他,言山長也不會全然拒絕。 “他若想留在山上讀書也并非只有入書院讀書這一個方法。他既是你的朋友,自可與你在一處讀書,這樣就可以留在山上了?!?/br> 言鶴覺得這確實是個好法子。只是,這樣一來他就無法完成婉琪求他之事了。 言山長:“明日我無事,你讓你這位朋友來山上吧。” 言鶴:“是。” 第二日一早,言山長親自見了意平,考教他的功課。 從兒子昨日的反應看,言山長以為意平水平不高,一開始并未提一些難的問題。直到三個簡單的問題過后,言山長才發(fā)覺面前這個長著六根手指的書生絕非泛泛之輩。接下來,他問的問題越來越難。 意平的神色越來越緊張,言山長的神色卻越來越輕松。 最后一個問題問完,意平像是脫了一層皮,言山長卻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沒想到今日我又得了一位愛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