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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134節(jié)

    余清窈唇角彎彎。

    好似有一種自己的寶貝也被人欣賞看中的自豪。

    松雪真的長大不少,褪去了奶貓的絨毛,毛發(fā)更加蓬松了,兩個三角耳在頭頂上抖了抖,歪著腦袋就去蹭余清窈的下顎,一副粘人到不行的模樣。

    “華昌公主怎么樣了?”余清窈沒有躲開,反而憐愛地反蹭著它的腦袋。

    “她呀,已經(jīng)給父皇和母妃輪番痛斥了一番,現(xiàn)在還關在自己殿里不許出來,母妃為她的事情煩惱不堪,如若不然,我也不能這么輕松把松雪抱出來?!崩瞰炦€是相當講義氣的,小貓是四哥四嫂的,母妃再喜歡也不能搶了去。

    對于華昌公主,李珵只能聳聳肩膀,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至于阿姐,現(xiàn)在誰也救不了她,只能只求多福吧!”

    華昌公主比她和李策早一些回來。

    余清窈其實還挺佩服她的,身為金枝玉葉的公主,從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也敢往只身闖進去。

    或許在外面看見了不一樣的景象,對她而言,也不枉此行。

    就是不知她與裴院判后面有沒有關系好一些。

    李珵往院子里張望了眼,“我四哥已經(jīng)進宮去了?”

    余清窈點點頭,“才進了城就給劉大監(jiān)請進宮去了,十殿下從宮里出來的時候沒有瞧見么?”

    “宮里有好幾個門,四哥既然是去見父皇,肯定和我碰不上?!彼峭低盗锍鰜淼?,當然要走最不引人注意的偏門了。

    “最近大臣們都在提議立儲之事,四哥此時回來,只怕太傅又要給本皇子布置新的功課了……”李珵因為年紀小,從來沒有把儲君一事與自己關聯(lián)在一起,他煩惱的只是每當朝廷上發(fā)生了大事,總會有新的功課作業(yè)在等著他罷了。

    余清窈聽到這個,一下關注到其中的重點。

    “大臣們?大臣們都想選誰?”

    李珵心直口快:“那自然是大哥了!”

    余清窈蹙了蹙眉,李珵才察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安慰起余清窈,“那也是因為之前四哥一直在秦州,大家都以為他無望了,許多以前和四哥交好的大臣才在觀望之后紛紛倒向大哥?,F(xiàn)在四哥回來了,可能這風向又要變一變,至少張閣老肯定是支持四哥的!”

    余清窈并沒有聽清李珵后面說的話,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當中。

    司禮監(jiān)那邊,她覺得趙掌印的態(tài)度十分模糊。

    他們是內官,權勢都依仗在皇權之上,自然是在儲君確立之前,不會偏向任何一方。

    至于內閣,張閣老是堅定不移地擁戴李策。

    只是內閣之中,也并非他獨攬大權,余次輔也是關鍵的人物。

    “四嫂看來是累了,那我還是下回等四哥在的時候再來,或者你們去宮里看我也成?!崩瞰灴匆娪嗲羼簼M腹心事,就十分自覺地告辭。

    余清窈抱著松雪,點點頭,“多謝十殿下?!?/br>
    李珵嘿嘿一笑,“四嫂客氣,您地里種的那些我都已經(jīng)吃過好幾輪了!”

    余清窈忍不住笑,李珵擺擺手就溜走了。

    春桃和知藍圍上來逗松雪,但松雪沒聞出她們,送了她們一人一個哈氣。

    “好兇,竟然不認識我們了!”春桃撅起嘴。

    余清窈壓住松雪的腦袋,以防它要發(fā)兇,開口道:“春桃,你現(xiàn)在還能和余府的人聯(lián)系上么?”

    春桃支棱起腦袋,一臉正氣,正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余清窈笑了笑,“別擔心,我不是在懷疑你什么,我只是想見見余叔父?!?/br>
    雖然說他們的親緣關系說起來實在勉強,可好歹同為余姓,終歸還是能說的上幾句話的。

    春桃見余清窈認真,思忖了片刻,點點頭,“既然是王妃要奴婢辦的事,奴婢自然會辦好。王妃是想什么時候?”

    余清窈看了看天色,“自然是越早越好。”

    春桃也沒有多問,擦了擦手,又整理下頭發(fā),就道:“那奴婢現(xiàn)在就去余府找老夫人。”

    有了春桃在里面牽線,才過了半個時辰,余府就派人來接她了。

    探親這個明目用得好,任誰也只會覺得余清窈十分尊敬長輩,回來金陵城第一件事就是去余府拜見老夫人。

    畢竟當初余清窈出嫁的時候,老夫人哭得可是傷心,猶如嫁親孫女一般,可見兩人關系十分融洽。

    余清窈這次還帶著知藍、福吉和載陽一起去。

    她現(xiàn)在是秦王妃,排場大一些也無妨,主要他們幾個都不放心余清窈獨自去這‘狼窩’。

    進了余府,余清窈就給直接迎進了老夫人的屋子里。

    這屋里還坐著余微白,聽說她就要快與李睿定親了,手里攤著一本圖樣,好似剛剛還在和老夫人選樣,如今余清窈進來,她還坐在位置上也只是抬了抬下巴,瞅了她一眼,沒打算站起來給她行禮。

    不過余清窈眼下也不關心她,走上前去給老夫人問了聲安,也是連手都沒有舉起來。

    余老夫人活了這把歲數(shù),看人總是準的。

    以前的余清窈她從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知道她那個懦怯性子是無論別人怎么欺壓她,也翻不出什么浪來。

    但眼前的余清窈不一樣了,光是那雙眼睛,瑩潤沉靜,就好像歷盡風雨平復下來的水面。

    即便此時此刻是瞧著平靜,但也有了再興風浪的底氣。

    旁邊的春桃走前兩步,率先扶余老夫人起身,旁邊的夏花看愣了眼。

    見余老夫人只是神色復雜地看了眼春桃,并沒有說什么,夏花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走上前,扶住余老夫人另一邊的胳膊。

    余老夫人站起身,又瞪了眼余微白,小聲呵道:“秦王妃在此,還不快點起身行禮,像什么樣子。”

    若是從前的余清窈一定會被余老夫人這一句話給嚇到,說不定就會馬上讓兩人坐下,親戚之間私下見面也不用拘泥禮數(shù)。

    不過余清窈這會并沒有出聲,而是等到余微白一臉不可置信地站起來,在余老夫人再三催促之下,走上前對她行過禮后才開口。

    “老夫人、余大小姐多禮了。”

    余微白頓時臉上浮出慍怒。

    既說多禮,剛剛你怎么不阻止?

    “秦王妃說笑了,尊卑有別,快快請坐?!庇嗬戏蛉宋⑽⒁恍Γ粍勇暽?。

    春桃把老夫人扶著坐回去后,自己就挪動著步子,走到了余清窈身后站定。

    余微白頓時翻了個白眼。

    暗罵春桃白眼狼。

    余老夫人此刻也打起精神陪著余清窈寒暄了幾句秦州的風土人情,外面就有小廝傳話,說是大人回來了。

    余清窈不等余老夫人再說什么,就站了起身。

    “余叔父既然回來了,我就不打擾老夫人和余大小姐選圖樣了?!?/br>
    這祖孫倆剛剛還在這兒選喜服圖樣,但是經(jīng)過此一遭,兩人的興致都大減。

    余老夫人暗暗松了口氣。

    “既是如此,那就帶王妃過去吧,小心招待?!?/br>
    “是?!遍T外的小廝連忙應聲。

    余清窈對余老夫人頷首示意,“多謝老夫,清窈得空會再來看望老夫人的。”

    余伯賢見客一般選在書房,可是余清窈是王妃,又是女客,就不適合選在書房。

    他便讓人請余清窈到湖心亭上。

    已過酷夏,水面上翠蓋如云,芙蕖盛放。

    余清窈坐在湖心亭內,旁邊春桃、知藍在左右,身后還站著一位身穿勁服的黑衣青年。

    這幾個寸步不離,好似還怕他們的王妃被人吃了去。

    余伯賢收回視線,親自給余清窈倒茶,“王妃辛苦數(shù)月,一回來就惦記著老夫人,真讓我余家受寵若驚?!?/br>
    “余叔父言重了,清窈此去秦州,偶碰見阿耶,阿耶面命耳提,要我要記得自己的出生。余家是我的本族,遇上事情,萬不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br>
    余伯賢撫著長須,微瞇起眼,聽她說了一堆,倒也沒有什么耐心和她繞彎子。

    “王妃是想要我余家支持秦王?”

    兩位皇子的儲君之爭已經(jīng)不可避免,余清窈代表身后的秦王,意圖拉攏朝臣也是無可厚非。

    余清窈知道上一世余伯賢后來是站楚王的,這一世他顯然也已經(jīng)偏向楚王。

    她沒有點頭或是搖頭,只淺淺一笑。

    “我知道叔父定然會說,這是朝廷上的事,后院女子不應插手,可是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我還是要壯起膽子直言,余家百年望族,名揚天下,先祖立世光明磊落,德厚流光,作為子孫又怎能令祖上蒙恥。”

    余伯賢放下茶杯,磕在桌面上。

    “王妃慎言。”

    楚王再怎么不濟,也是陛下的親骨rou,他擇賢而從,怎能說給祖上蒙羞。

    余清窈眼皮一跳,抿了抿唇,眼睫抬起,直視著余伯賢,“余叔父,余家可以誰也不選,如此動蕩不定的時候,何必要站在風口浪尖上?!?/br>
    余伯賢臉頰rou一抖,眼睛倏然抬起,目光如電。

    余清窈竟不是來拉攏自己,她只是想離間他與楚王!

    “王妃是女子,不該對這些事cao心。”余伯賢蹙著眉心,手指撥弄著桌面上茶盞。

    “我沒有插手的意思,只是來給叔父提個醒,楚王在秦州犯下的大事,證據(jù)確鑿,叔父若不想帶著整個余家跟著楚王遺臭萬載,不妨先停下來觀望一陣?!?/br>
    余清窈知道余伯賢的性子。

    如是一味對他威逼利誘反而適得其反,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自己心生動搖。

    他是世家大族出生,不同于余清窈這等旁支沒族,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以家族為重,讓余家枝繁葉茂、繁榮昌盛就是他的職責。

    什么大事?

    余伯賢心中驚,面上卻不顯。

    再看余清窈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好似不是無中生有,隨意捏造構陷。

    “我若兩邊不站,這對王妃也沒有什么意義吧?!庇嗖t開始看不懂余清窈,狐疑地望著她。

    她既不是求他去站隊秦王,那在這里徒費唇舌又有何用意?

    “有意義。”余清窈將杯子推開,起身道:“只要他沒有余叔父助力,對我就有意義。”

    這是她兩世都耿耿于懷的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