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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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房子啊。 以前家中也曾請過人來重修屋子,余清窈看過工匠們用圓頭的大木槌將榫構嵌入卯槽當中,一個完整且穩(wěn)固的木構建就完成了,當真是十分巧妙。 余清窈恍然大悟,“原來是在敲榫?!?/br> 咚——咚—— 她聲音剛落,外面的工匠又揮起了木錘,在風雨當中堅持不懈地趕工。 大抵是秦王比預料中的時間早至,還沒有趕完的修繕工作就變得異常尷尬,所以才不得不冒雨干活。 用拇指指腹抹了抹唇角和下巴上留下的水跡,李策鳳眸慵懶微挑,唇瓣輕抿,臉上浮出艷光,就像是已經嘗到了人間百味的神仙徹底動了凡心凡欲,那張清冷溫雅的臉都染滿艷色,愿以此身深陷紅塵而不離。 他眼睛瞬也不瞬地朝著余清窈望來,雖然心里已經有了征伐的念頭,臉上卻依然表現(xiàn)得十分寧靜。 就好像光看水面之上,你永遠不知道底下的湍流是如何危險。 “你知道敲榫?”李策又從水面勾起一縷她的烏發(fā),繞在指尖輕輕搓揉。 “嗯……” 余清窈被他的‘輕佻‘舉止弄得臉紅撲撲的,身子再熱下去只怕心臟都要受不了,她扭著腰將腿收了下來,隨后就在水里翻了一個身,猶如一條滑溜溜的小白魚在浪濤里打了個滾。 扶著李策的腿,她努力往翡翠荷葉上一趴,想要暫時脫離這讓人會頭暈目眩的熱水。 難怪人說溫泉水不能久泡,會受不住。 可余清窈只顧著逃離溫熱的水卻忘了自己身上早已經不著一物,所以一離水,那濕透的發(fā)絲就黏在背后,更襯得那雪一般瑩潤的肌膚白得扎眼,細腰輕擺,發(fā)尾就帶著水珠晃了起來,恰在李策胸膛上輕輕一掃,勾得他眸光又幽深了幾分。 險些就要伸手擒住那截細腰,拉回自己懷里。 余清窈還在與翡翠荷葉較勁。 不知道是坐在水里久了還是別的原因,她的腿都使不上勁,軟得就像是在沸水里滾過的面條。 白里透著粉的肌膚與碧綠的荷葉真是交相輝映、掩映生姿。 赫然是一處渾然天成的美景。 讓人不由想起之前說的玉養(yǎng)人、人養(yǎng)玉,確實也是有著一番道理。 余清窈在荷葉上調理呼吸。 可李策的追問伴著那濕漉漉的胸膛緊隨其后,他嗓音輕輕地問道:“哦,那你知道榫卯是如何打造的么?” 余清窈的腰被抵在翡翠荷葉上,再沒有繼續(xù)往水里滑落,后背被震顫的聲音所影響,一陣陣發(fā)麻,纖細的腰肢往上收緊,好似正茁壯挺秀的花枝,她眼睫顫了顫,聲音又低又柔,又嬌又軟,明知故道:“……不知道。” 凡她不知的事情,李策都會耐心地教她,舉一反三。 大雨傾盆,風起了。 草木都被雨水澆灌了個透徹,土壤也飽吸了雨水。 風吹葉落,纖枝彎折。 呼嘯而過的風發(fā)出嗚咽的聲響,從琉璃穹頂盤桓而過。 敲榫的聲音夾著汩汩流水聲一直不歇。 他們與勤勞的匠人、傾盆的大雨為伴,在這個雨夜各自忙碌。 池水氤氳著熱霧。 翡翠荷葉越發(fā)得細潤剔透,千磨萬擦讓那翠綠色變得更加水潤,從上到下都翠綠欲滴。 魚戲蓮葉上,魚戲蓮葉下。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北。 胸口一陣涼意,余清窈悠悠轉醒,頭頂已經不是那被雨水不斷沖刷的琉璃頂,而是一頂暖金色的帳子。 身陷在柔軟的云被當中,就仿佛還在溫柔的池水沉浮。 她迷迷糊糊地轉動眼睛,就見著李策手指從瓷瓶里勺了一抹白色的香膏,合掌化開膏體,繼而抹在了她的身上。 鼻端彌漫著她熟悉的香味,沖淡了那股奇怪的扇骨木味。 “……殿下?!彪m然在浴池里已經給摸了個遍,但是該害羞的依然害羞,尤其是在這更亮堂的寢室,眼看著李策手掌順著她的腰往下抹著香膏,她的身子又不住地顫了起來,好像那已經是刻進骨子里的反應。 “醒了?”李策把香膏都擦完,拉過了一張薄被掩在她身上,就坐在床沿上俯身看她,不等她開口問就主動解釋道:“池子里的水太熱了,你泡久了又運動劇烈,一時氣血沒跟上來,所以就昏了過去,現(xiàn)在還難受么?” 經李策提醒,余清窈才揉了揉鬢角。 她好似是少了一段記憶,在那一瞬間就仿佛是天光乍收,世界剎那陷入一片黑暗,她就一無所知了。 原是水過熱,泡暈了頭…… 余清窈張開欲答,但嗓子干得好像吞了塊磨砂石,光吞咽口水都感覺到痛,她秀眉可憐巴巴地蹙了起來,眼睛往旁邊連瞟幾眼。 李策及時覺察到她的心思,把桌幾上的溫參水端過來,又把她扶坐起,后背靠著他的臂膀。 薄被沒有掛住,還在往下溜,余清窈大窘,連忙用兩只手抱住被子。 李策看她無手可用,就把杯子湊到她唇瓣,“那就這樣喝吧,我喂你?!?/br> 余清窈早就渴得不行了,就著李策的手,幾口就喝完了一整碗溫參水。 人參回甘生津,就好像一場及時雨,緩解了她嗓子的干涸。 李策感受到手里的瓷碗空了,就把碗從余清窈嘴邊挪開,但是余清窈喝得正起勁,沒反應過來已經喝完了,不由自主地追著碗,依依不舍。 李策一笑,手指輕扣著她的肩膀,拉開了距離把空碗亮給她看,“已經沒了,要喝再給你倒?!?/br> 余清窈果見只有幾滴殘余的水在碗底沉著,抬起濃密而綿潮的眼睫,啞著聲道:“要!” 這一聲已經是她兩個時辰里喊得最清楚響亮的一個字了。 李策不禁被她逗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有多好,臉頰粉瑩如桃花,水眸瑩潤瀲滟如秋水,唇瓣嬌嬌翹著,就好似等著人來碾吻。 李策曲指在她臉上刮了一下。 “知道你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別急。” 余清窈喝了一碗?yún)?,精神也振奮了許多,眼下還有力氣和李策理論:“……我沒有?!?/br> 李策眸光幽幽,指腹在她唇上滑過。 “我也不是說這?!?/br> 余清窈臉登時又熱了,驚呼了一聲,小臉一埋,裹著被子往床里頭滾了去。 就好像遇到了天敵的兔子,動作干脆又果斷地跳走。 李策見她躲了起來也不著急,先起身去桌邊重新倒了一碗?yún)貋斫兴鰜砗人?/br> 余清窈正在難為情,連水都不想喝了,當然不會應他,李策放下碗,就坐在了床上,對著她用被子裹成一團的背影摸了摸,分辨出了哪里是腰、哪里是腿后就把手伸了過去,隔著被子摟住她的腰,人跟著貼了上去。 就好像兩個瓷勺相扣,頭是頭,腳是腳。 大瓷勺長一些,還能把小瓷勺整個圍起來。 小瓷勺不樂意了,拱起臀想把人頂下床去。 可俗話說的好,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她這一身軟rou毫無威懾力,反而像是在撒嬌般輕蹭。 李策絕非是被她撞開的,而是不得不自己讓開,如若不然只怕心底才平復的念頭又要滋生。 “嗯……” 那嗓音低靡勾人,絕非尋常,余清窈都已經聽了一個多時辰,哪能還搞不清楚情況,頓時老實了,只是把自己的手腳團得更緊了,仿佛這能成為她天然的屏障。 “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李策見余清窈反而團得更緊了,就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頂。 余清窈腦殼癢癢的,心口也癢癢的。 她也說不上是李策哪里不好。 從小就被淳樸的乳媼教育,不可以隨意抨擊人的長相、外貌,畢竟一個人長多高、長多胖,哪兒長哪兒短都是非人所能控之事,就譬如殿下也沒嫌棄過她長得腴潤的地方,她也不應當責怪他…… 余清窈連忙打住自己的回憶。 只是那深刻的印象牢牢烙印在身心,一時半會都難以清除出去。 “不想理我了?” “沒有……“她又難為情地在被子里扭了一下。 昨夜不知道工匠到底在舊殿里頭敲了多少個構建,打了多少個榫釘,現(xiàn)在光想起那些聲音,都替那些卯撐得難受。 “那有什么話都要同我說,畢竟我們是夫妻了?!崩畈咧卦凇蚱蕖稚?,飽含深意。 余清窈咬著自己的指節(jié),心臟又錯跳了幾拍,最后才含羞帶怯地‘嗯’了一聲。 不管怎么說,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只是那場面比起她往日想象的要更讓人吃驚,更無法控制,實屬她見識少才覺得多怪了。 不像李策,不愧是讀過書的人,還能從容不迫地拆成一步步問她。 仿佛成了回合制的圍棋,對方未作反應沒有落子,他也不會擅動。 生生將這場博弈拉得很長很長。 余清窈埋頭暗暗想。 若是他不凡事要問她的話,可能也無需那么長的時間。 屋外的雨下了大半夜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風呼呼吹—— 余清窈別扭了一陣還是挨不住口渴,終于肯鉆出來又喝了一碗水。 也不知道是幾更天,人漸漸困乏地眼都睜不開,就被李策摟在懷里睡了去。 夫妻倆難得都睡得很沉,幾乎一夜都沒有離開對方。 翌日,雨已經轉小,只有葉片上時不時滾落幾顆晶瑩的雨珠,滴滴答答。 一大清早秦王府就來了不少等著拜訪的人。 鄒管家讓人一一登記了,這才轉交到了福安手上。 福安在寢殿門口靜候了片刻才等到了李策的傳進,他進了寢殿也沒敢亂抬頭看,就隔著屏風就挑了些重要的人和事說給秦王聽。 毫不意外,都是中都當?shù)赜忻型臋噘F望族以及本地的官府,無一不是擔心秦王殿下的到來會影響自己的切身利益,是以巴巴帶著厚禮趕過來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