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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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腰牌是真的,但是余清窈依然沒有對他松了警惕。 “所以楚王殿下沒有發(fā)現(xiàn)陶延?也沒有他的下落?” “你不要想套我的話,我只是過來給你提個醒,龍驤軍被秘告投了敵,正在被調(diào)查,而虎賁軍又在這個時候動向不明,實在可疑,若是被人尋到了什么……以李策現(xiàn)在艱難的處境,你覺得他還會留你嗎?” 龍驤軍一事,李策確有對她提過。 只是當時她也沒有多想,更不覺得這與她阿耶會有什么關(guān)系,可若被李睿如此歪曲一下,就似乎成了虎賁軍和龍驤軍一道投了敵。 余清窈的眼角猛地抽了幾下,心臟也撲通撲通。 她握緊手里的令牌,唇瓣蠕動,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就當著李睿的面,轉(zhuǎn)身就打算離開。 李睿的怒氣頓時沖了起來,大步上前想要擒住余清窈。 兩邊的知藍和春桃連忙伸手阻攔,卻給他伸手推了個趔趄。 余清窈見狀也不敢耽擱,提起裙擺大步朝內(nèi)院跑去。 她頭上的珠釵搖晃,腰間的絲絳飛揚,宛若一只被驚飛的蝴蝶。 “殿下!——”她提起裙擺大步逃跑也就罷了,甚至不顧儀態(tài)地高呼求救。 對李策呼救。 李睿從未見過余清窈如此大聲喊叫。 在怔忡之間,就讓她得以順利從他手下逃脫。 急促的腳步聲消失在廊道里,他伸出的手才慢慢握緊。 春桃和知藍都見識到了楚王面色沉郁的可怖模樣,當即也不敢耽擱,兩人朝著兩個方向逃竄而去。 徒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前院里。 余清窈氣喘吁吁地跑進正院,還沒來得及看清周邊情況就被人從旁邊攔腰摟住。 “他做什么了?” 因為心跳得太快,余清窈都分辨不出李策的語氣,只覺得他出現(xiàn)的好快。 她仰起頭,喘著氣問:“殿、殿下是在這里等我么?” 李策將她額前跑散出來的碎發(fā)撥了回去,“嗯,我不放心他。” 不是不放心她,而是不放心他。 余清窈回頭看了眼廊道,看見春桃知藍也都跑了回來,不見李睿的身影。 他再怎么猖狂,也不敢當著李策的面對她怎樣,自然不會跟進來。 余清窈從李策懷里退出半步,把從李睿那兒拿走的令牌給李策看,并且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她聽到的事情。 “殿下,我阿耶絕對不會投敵的,陶延定然是奉了阿耶的命來看我,絕對不會圖謀不軌!” 李策點頭,“我知道,明威將軍不會投敵的?!?/br> 余清窈眼圈一紅,幾乎就要哽咽了,“殿下信我就好?!?/br> 李策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慰:“你在這里,他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br> 知藍和春桃心有余悸地跑過來,知藍擔心地喊了一聲:“姑娘。” 余清窈看了眼知藍,好像有些難以開口,唇瓣張了張,才小聲道:“殿下,您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找到陶延的下落,既然他不在楚王手上,我想他可能是逃到別的地方去了……” “放心,我會派人去找。”李策手順著她臉頰滑下,輕輕扶住她的后頸,“陶延這人,你可了解?” 余清窈以為李策在問陶延的長相,回想了一下就點頭道:“了解的,他是穎川人,今年二十歲,身高大約八尺二寸,不算魁梧,中等身形,手臂上箭傷,啊對,眉毛上還有一道小小的紅疤?!?/br> 余清窈又用指頭在自己右邊的眉毛上比劃了一下,又繼續(xù)道:“而且他的頭發(fā)顏色是深棕色,我阿耶說是他小時候吃的不好,營養(yǎng)沒跟上……” 說著說著,余清窈發(fā)現(xiàn)李策目光奇異地看著她,不由小下聲去。 “殿下為何這樣看我?” “你對他印象很深?”李策沒有忘記余清窈有天夢里都在叫他的名字。 余清窈老實點頭道:”……我阿耶經(jīng)常忙得顧不上我,陶延經(jīng)常來照顧我,他就像是我哥哥一樣?!?/br> 她都沒有察覺出秦王的那句話的深意。 李策都不好再說什么,就溫聲道:”放心,他會沒事的?!?/br> 余清窈心稍安,本能的相信只要有秦王出手相助,陶延生還的幾率就會大大增加。 “……可楚王那邊?” 她只是還有些擔心楚王會從中作梗。 李策牽起唇角,溫柔一笑。 “放心,他沒空?!?/br> * 李睿怒氣沖沖從宮里出來,冷聲吩咐應崢一定要把那個叫陶延的抓回來。 事關(guān)虎賁營,應崢無有不應。 又見著楚王抬手摁著狂跳不止的右眼皮,不禁開口:“……殿下右眼皮跳得厲害?“ 李睿不等他開口再說,一甩袖子呵道:“你別學著徐二成日里算卦迷信,什么右眼跳災,本王才不信!” 應崢頓時低下頭,恭敬道:“屬下不敢?!?/br> 雖說著不信,可是接下來的幾天楚王府都快給官員們踏平了門檻。 倒霉的事接踵而來。 前不久的‘金屋案’本就把他的人拉下去了不少,但幸虧太子黨也跟著了折損,此番簡直是為了傷他一千,自損了八百。 還端的是一副大公無私為皇帝分憂的旗幟,讓他打落了牙也只能和血吞,唯有生生忍了。 而近日更是離奇。 那原本歸屬于太子的人馬接二連三跳出來,一個三四十來歲正值壯年的鬧著要告老還鄉(xiāng),一個身強體壯的想引病退隱,還有要丁憂的、要娶妻的…… 都積極當起了甩手掌柜,將政事劈頭蓋臉都扔了出來。 如今朝堂之上能接這些的,也只有楚王黨的人。 所謂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飯。 這突然從天而降的一塊大餅,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他們吃不下這塊餅,辦不好手里差事,一個兩個都愁云慘淡、叫苦連天地抹著眼淚來找他訴苦。 外邊都要以為他楚王是不是暴斃了,要不然為何整日都聽見有哭喪的聲音從府里傳出來。 ”殿下,不是臣等不愿意做,可這是一筆爛賬啊,咱都沒那個諸葛老賊清楚,這不是要把這筆爛賬砸我們手上嗎?!” “殿下殿下您要不要去請陛下做主,這、這事情都沒有個交代,我們做不來?。 ?/br> “是啊是啊……殿下老臣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敢擔這個責啊嗚嗚嗚……” 李睿手撐著額角,頭疼得直抽抽。 “別哭了!你們以為本王沒有去好聲好氣求他們上朝嗎?結(jié)果呢?”他伸手指著一個方向,氣急敗壞吼道:“那朱侍郎直接當著本王的面摔斷了腿,這要本王如何再去說?” 好好的事都在他的手下辦成一團糟,他比誰都焦慮,比誰都煩心。 眾臣的哭嗓被他嚇得一收,似是同情了一把他堂堂楚王也會四處碰壁,可隨后又想到自己的腦袋如今都岌岌可危,哪里還顧得上同情別人。 頓時又個個卷土重來,重新扯起嗓子哭嚎了起來。 “殿下您快想想辦法吧!司禮監(jiān)都來過問過好幾次了!再拖下去,只怕臣的腦袋都不保了……” “是啊是啊殿下,臣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書房里鬧哄哄,管家也頭大。 他側(cè)著身費勁地從擁擠的人群里擠進去,湊到楚王耳邊道:“殿下,宮里來了人,說是陛下現(xiàn)在要召見您?!?/br> 李睿一聽,額角青筋也猛地一抽。 明淳帝因為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是在太極殿里召見的楚王。 趙方將他一路引進殿,卻緘口不言,沒有對他吐露半分。 李睿提著心走進內(nèi)室,正要拱手問安,一沓奏章就來勢洶洶砸了過來,擦過他的鬢角,留下尖銳的刺痛。 而后啪嗒掉在了地上。 李睿垂眸掃了一眼,連忙跪下請罪:“此事兒臣先前不察,已經(jīng)命人著手去做了,還需要一點時間,父皇息怒……” “息怒?”明淳帝臉色赤紅,顯然被他氣得不輕,他冷笑道:“你排除異己的時候好風光啊,這朝廷上下是不是都要以你馬首是瞻了?” 李睿心里大驚,如此大的帽子扣下來,他如何擔當?shù)闷穑谅暤溃骸案富屎纬龃搜?,兒臣不敢?!?/br> “若不是你處處要強,橫行霸道,一心就想清理掉太子的勢力,那些臣子怎么會如驚弓之鳥,甘愿辭退也不敢繼續(xù)干下去。聽說那日你還當街攔住了朱侍郎,他為了向你示弱,自己把腿都摔斷了?!”明淳帝氣得胸膛起伏不定。 趙方連忙端起安神湯給他用。 明淳帝不喝,接過來就扔到了地上,繼續(xù)罵道:“太子在位時,對你多有容讓,你的人他何曾趕盡殺絕過?如今他落魄了,你倒好,直接拿你殺敵的那個勁在朝堂之上大開殺戒!” 李睿驚愕萬分,一時不知從何辨起。 就在這個時候,腦子里就仿佛被閃電劃過,突然都明白過來。 若說先前他的人與李策的人勉強算是勢均力敵地在拔河,但李策只要輕輕一松手,他的人就只能狼狽地摔個人仰馬翻。 好一招以退為進! “你若是能把這些事辦好,也就罷了?!泵鞔镜塾趾藓薜?,伸手在地上散開的奏章上指指點點,“你看看,你看看,這些事你有幾件辦好了!” 李睿臉色變幻不定,不但眼皮在抽,整個身體都氣得發(fā)顫。 明淳帝許久沒有發(fā)過這樣大的火,罵完一通后,覺得胸悶氣短,哪哪都不舒服,往椅子上一坐,手撐著額,重重嘆了口氣,又幽幽道:“若是太子,這些事不會辦成這樣?!?/br> 這句輕飄飄的話比任何兇狠的話都要傷人。 李睿低著腦袋,狠狠捏緊了拳頭。 明淳帝發(fā)完火,讓他滾出去。 李睿才臉色陰沉地從太極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