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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46節(jié)

    另一邊春桃和知藍(lán)也發(fā)覺了不對勁,連連瞟向福吉、福安,企圖從他們那里得出一些線索。

    可是四臉懵逼,誰也不知道突然之間怎么變成了這樣。

    余清窈腦子里不可抑制地在想著剛剛的事,食不知味。

    她低下腦袋,胡亂攪著已經(jīng)沒有熱氣的淮山百合粥,就沒有吃幾口。

    “今日吃的這樣少,是不舒服嗎?”李策忽然出聲。

    余清窈手里的瓷勺‘啪嗒‘一下掉進(jìn)碗里,她猝然抬起頭,看了眼對面的李策,眼睛像是飛進(jìn)了沙子,連連眨了幾下,不等淚霧彌漫上來她又匆匆垂下視線,盯著桌子周圍濺出來的粥,“對不起,臣妾……剛剛在想事情,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答非所問,顯得有些奇怪。

    李策眉心微顰,目光落在她身上。

    春桃拿著干布走上前,及時把桌面擦干凈,一邊解圍道:“王妃想必還是在擔(dān)心殿下的病情,這才走了神?!?/br>
    李策松了口氣,對余清窈溫聲道:“我已經(jīng)沒事了?!?/br>
    “那就好。”余清窈也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再想那件事了,勉強(qiáng)扯了扯唇,卻還是很勉強(qiáng)。

    “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嗎?”李策一時也想不到余清窈此刻異常的解釋,唯有昨夜余清窈照顧生病的他到半夜,甚至還唱著曲幫他入睡。

    ……也不知道唱了多久。

    余清窈愣愣看著李策柔目溫笑的臉。

    為什么還要這樣溫柔地對她說話,為什么還要關(guān)心她。

    若只是將她當(dāng)做陌生人,若是對她冷淡一些,她就不會生出那些虛妄而愚蠢的想法。

    更不會連愧疚都拋之腦后,忘了自己是怎樣將自己強(qiáng)塞到他的身邊。

    他本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即便不是高門顯貴的小姐,也該是世家大族的千金。

    她趁月亮落到了水里,用水瓢勺起了月亮,就誤以為自己得到了月亮。

    可抬起頭,月亮明明還在天上掛著,不曾落在她身邊。

    春桃說的對。

    光好是不夠的,對她好,對她溫柔,那是他的教養(yǎng)。

    可是若她將禮貌與教養(yǎng)錯誤解讀,那只會徒增兩人的煩惱。

    “臣妾昨夜確實(shí)沒有睡好。”余清窈再次低著頭,不敢去看李策的雙眼。

    就像久處黑暗里的眼睛不能直視皎潔月光。

    “既然殿下身子已經(jīng)大好,今夜臣妾可以搬去西廂房睡嗎?”

    “你要去西廂房睡?”李策嗓音低沉,似是不解。

    “其實(shí)臣妾還是習(xí)慣一個人睡,殿下之前不是也說臣妾每夜都睡不好,臣妾惶恐?jǐn)_了殿下的安睡?!庇嗲羼菏种改笾妆?,拇指無意識地順著勺柄上的刻紋滑動。

    李策一時沒有回應(yīng)。

    清涼殿里也是寂靜一片,只有窗外的風(fēng)吹動了珠簾,凌亂而破碎的聲音就像是一盞琉璃燈摔碎在了地上,碎片四濺。

    余清窈不得不抬起頭。

    逆光而坐的李策眸光沉沉,難以分辨出情緒,她心里一緊,但隨后還是堅持追問道:“可以嗎?殿下?”

    話音才落,余清窈便惶窘地抿住了唇,手指沒有規(guī)律地?fù)钢妆系幕y。

    她還記著李策說過的話。

    只要他能做到的,都會滿足于她,所以她相信李策是不會回絕她這個要求。

    果不其然,李策在她如此堅持之下,靜靜凝視著她手指的動作,唇瓣輕掀,輕聲道:“好?!?/br>
    第41章 找她

    用完早膳, 余清窈帶著知藍(lán)春桃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李策吩咐福吉留下幫忙,自己帶著福安去了書房。

    福吉一個頭兩個大,拉著春桃知藍(lán)到邊上, 想問個清楚。

    可她倆哪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自己都是一頭霧水。

    余清窈先前一聲招呼也沒打,她們也是措手不及。

    “難道是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福吉剛問起, 知藍(lán)就反駁道:“那也不對啊,早上起來我見王妃與殿下之間分明沒有異常,還很關(guān)心殿下的病?!?/br>
    春桃也點(diǎn)頭附和。

    “那就是剛剛,見過陛下之后?”福吉苦惱起來。

    見明淳帝的時候, 他與福安都只能在門外候著,門口還有禁軍把守著, 誰敢偷聽。

    里頭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是一概不知。

    “哎, 怎么偏偏在今天鬧成這樣,那殿下先前準(zhǔn)備的……”福吉話沒說完, 忽然打了下自己嘴巴, 賊眉鼠眼地四處瞅瞅, 壓低了聲音:“……咱們王妃不在?”

    知藍(lán)搖頭。

    福吉這才安心, 沒有說漏嘴。

    “你想說什么呢,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殿下怎么了?”春桃的圓房計劃遭到前所未有的挫折, 心情十分不好,嘴上更是不留情。

    “哎,你是不知道, 但是知藍(lán)總知道吧?!备<室獠桓嬖V春桃, 反而和知藍(lán)打起了啞謎。

    知藍(lán)想了想, 道:“難道是先前殿下問奴婢的那事?”

    福吉還沒回答,春桃就好奇了。

    “殿下問了你什么事?”

    都知道秦王殿下博通經(jīng)籍、學(xué)富五車,哪還有什么事需要問知藍(lán)。

    知藍(lán)老老實(shí)實(shí)道:“是關(guān)于遙城一些習(xí)俗的問題,殿下在書中看到后就來找奴婢印證的?!?/br>
    “既然是遙城的事,殿下直接問王妃不就好了,為什么要問你呢?”春桃一下抓住了關(guān)鍵,思忖片刻,忽而又笑了起來。

    “我懂了!”她朝福吉哼了哼,表示自己不用他說也猜到了。

    “殿下是不是準(zhǔn)備了什么給王妃?”

    余清窈的東西不算多,春桃和知藍(lán)再加上福吉,來來回回三趟就搬得差不多了。

    好在東西大多都是收在箱子里,搬動并不費(fèi)事。

    西廂房與秦王殿下的書房隔著正院相對,之前一直空置,但是里面并不臟亂,正好還有一張掛有帳子的羅漢床,稍微擦拭鋪墊一下就能睡了。

    除此之外,西廂房里還備著一張書案,余清窈妝臺上的東西盡數(shù)都挪到了這上面。

    “還是不如清涼殿里的妝臺方便。”知藍(lán)擺弄了許久,都覺得不滿意,“桌面太高了,周圍又沒有擋條?!?/br>
    春桃正在整理箱籠里的衣裳,聞言對她嗤了一聲,“你傻呀,還真當(dāng)以后就讓王妃睡西廂房了?咱們得想辦法才是?!?/br>
    春桃絕不會這么輕易放棄。

    知藍(lán)不懂就虛心請教:“這還能想辦法?”

    “什么辦法也不會好使。”余清窈進(jìn)來正好聽見她們的談話,慢慢從屏風(fēng)后面繞了過來,面上雖然掛著笑,可是臉色一看就不是太好。

    知藍(lán)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迎上前,要讓她坐下歇息:“王妃你別忙了,我和春桃姐收就行了,快歇歇吧,剛剛常嬤嬤也說太醫(yī)院熬的藥送來了,待會就會端過來。”

    余清窈雖然沒有被診出心疾,但是她氣血兩虛也是真的。

    于是就沒有推辭,依言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歇息。

    春桃趁機(jī)問道:“王妃為何突然就要搬出清涼殿,先前不是和殿下還好好的嗎?”

    知藍(lán)也目不轉(zhuǎn)睛望著余清窈,憂心忡忡。

    余清窈看著面前兩張擔(dān)憂的臉,她們的關(guān)心不假,可是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

    看起來她今天好像情緒來得很突然,其實(shí)從始至終她都是惶恐不安,只是今日被明淳帝一下點(diǎn)破,就像是重石落了地,順理成章。

    手指纏著腰間的絲絳繞著圈,余清窈垂下眼睫,低聲道:“今日陛下說,秦王起初并不想接受和我的婚事,我覺得對不起殿下。”

    春桃和知藍(lán)默默對看了一眼。

    誰能想到明淳帝會提這樣的事,這不是給新婚夫婦添堵嗎?

    “可是那也是婚前的事,在我朝盲婚啞嫁的人多了去,誰又對不起誰了?”春桃一向說話直接,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更何況就為了這句話,她多日里的‘謀劃’就要付諸東流,焉能不急。

    “謝謝你春桃,不過我的情況實(shí)際上也和那些不一樣?!庇嗲羼宏约菏种傅溃骸熬褪钦埫饺松祥T議親,也是要講究精挑細(xì)選,多方比較,家世要選的門當(dāng)戶對,還需細(xì)究品性才學(xué)?!?/br>
    “可我,只是仗著阿耶有幾分軍功,又趁殿下落魄受難,再借陛下金口玉言不能悔改,才僥幸嫁了進(jìn)來。”

    但凡李策有一點(diǎn)點(diǎn)不好,她也不會有這么強(qiáng)的負(fù)罪感。

    正是因為他太好了,才讓余清窈覺得自己太過卑劣,她當(dāng)不起他的好。

    今日聽見明淳帝說,他曾是拒絕這樁婚事,她就猶如被人用棒槌敲了后腦勺,腦子一陣嗡嗡響。

    若李策對自己的婚事無所謂也就罷了,她尚能欺瞞一下自己。

    可事實(shí)并不是這樣,他是有過反抗的。

    “我不能把他的包容和教養(yǎng)當(dāng)做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庇嗲羼簮澣蝗羰У氐?,將絲絳纏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一圈又一圈,就像是在作繭自縛。

    話是說給知藍(lán)和春桃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知藍(lán)最是了解余清窈。

    雖然是家中獨(dú)女,明威將軍唯一的掌上明珠,可余清窈從不嬌蠻任性,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能領(lǐng)會將軍為家國大義而不能陪伴她長大的苦心,她善解人意,也內(nèi)心敏感,有時候正是因為太能體諒別人的難處,反而會選擇委屈自己。

    “姑娘,其實(shí)殿下應(yīng)當(dāng)沒有這樣想,是不是您多慮了?!敝{(lán)有心想要勸慰,也是心疼余清窈再一次選擇委屈自己。

    在她看來自己姑娘那么好,合該是有人疼有人愛,偏偏親緣淡薄,如今又是嫁得倉促,讓這樁婚事都成了她的心結(jié)。

    到閬園的時間雖然不長,知藍(lán)也是留了很多心仔細(xì)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