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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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藍(lán)是臣妾從遙城帶來的婢女,隨臣妾一起長大,雖是主仆更勝姐妹。”余清窈想不起昨夜自己夢到了什么,但是李策并未提起旁人,看來她沒有再夢見李睿。 “那為何她沒有隨你嫁進(jìn)來?”李策一下就問到了關(guān)鍵。 如他這般聰慧的人,其實(shí)不難想通其中的緣由。 春桃雖然是陪嫁丫鬟,可余清窈寧愿自己動手也不讓她進(jìn)屋,可見余清窈并不信任她。 “大婚那日,知藍(lán)生了病,余老夫人說不能帶病隨嫁,臨時換了春桃?!庇嗲羼阂膊恍攀虑檫@么巧,可是偏偏是大婚那日,臨時來這么一出,她都沒有辦法去查證,“春桃……她是老夫人的人,臣妾不好使喚她?!?/br> 說完,她把手邊的玉箸擺正,正襟危坐,與李策打起商量:“殿下,臣妾能寫一封家書給父親嗎?” 余清窈知道在金陵城里,尤其在這權(quán)利的中心,是很忌諱與守邊大將聯(lián)絡(luò)。 可是算上上輩子的時間,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到過阿耶的信了,也不知道他在遙城過得可好,最近仗打得多嗎?之前的舊傷養(yǎng)好了嗎?各種擔(dān)憂一起涌上心頭。 還有就是,她可以寫信讓阿耶派人把知藍(lán)接回遙城去。 知藍(lán)本就是掛名在遙城的家奴,余府沒有權(quán)利隨意發(fā)賣。 李策手指輕敲四方桌,指尖篤篤幾聲,“我可以幫你送,不過信里的內(nèi)容不可牽扯朝政?!?/br> 余清聽懂了,怕李策又變卦不允,趕忙承諾道:“臣妾絕不會寫旁的,只是嫁人了總歸要親自告知阿爹知曉,如若殿下不信,臣妾寫完可以給殿下過目?!?/br> 她臉上有些發(fā)紅,像是還羞于提起嫁人這件事,可是對于寫家書這件事實(shí)在太過渴望,所以她都還沒來得及斟酌用詞。 偏偏李策沒有拒絕,還微微一笑,答應(yīng)了下來,“可以?!?/br> 這下余清窈傻了眼,李策他真的會檢查她寫的家書? 但是話是自己說的,沒法子再不給看。 余清窈委屈地‘哦’了一聲,蔫蔫道:“臣妾寫完就給殿下過目。” 這邊福吉福安收拾著桌子,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啟稟秦王殿下,小張大人的夫人奉張閣老之名給王妃送禮來了,此刻正候在前院?!?/br> 是守在閬園外的禁軍進(jìn)來通報(bào)。 閬園里人手不夠,門口的禁軍也免不了要跑腿。 張閣老的兒媳? 余清窈知道她,只因?yàn)樯弦皇肋@位姚氏婚后的日子并不好過,最后還因?yàn)檎煞驅(qū)欐獪缙?,?dǎo)致年紀(jì)輕輕就帶著兩個月的身孕跳湖而亡。 余清窈聽到她的事情,就是因?yàn)樗乃酪龊蘸沼忻摹鹞莅浮?,?dāng)時足有百位大小官員牽扯到了蓄養(yǎng)、交換揚(yáng)州瘦馬,賄賂上峰等丑聞當(dāng)中,鬧得金陵城沸沸揚(yáng)揚(yáng)。 而張閣老一世清明,也在小張大人胡作非為中,毀于一旦。 此后無數(shù)的罵名臟水都潑到了張閣老頭上。 “她送禮,還要王妃去見她?”李策沒有起身,就隔著屏風(fēng)問外面的禁軍。 年輕的禁軍嗓音干凈,回話也簡潔利索,“是,說是奉了閣老的命,想請王妃一見。” 張閣老是外男,上一次偶然撞見事出突然,也無可指摘,這一次他專門讓兒媳來拜見,這才顧全了禮數(shù)。 李策轉(zhuǎn)過頭對余清窈道:“你可以不見?!?/br> 余清窈對李策的態(tài)度不奇怪,他連張閣老都不見,區(qū)區(qū)一個姚氏當(dāng)然也可以置之不理。 不過余清窈卻還是想見一見姚氏。 上一世,她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之人。 只是不知道在她死后會不會有如她這般的機(jī)緣,能重新來過。 余清窈看著隔桌而坐,年輕俊美的秦王,更感覺自己能重來是一件十分幸運(yùn)的事。 “那我可以去見嗎?” 李策奇怪,“你想見她?” 余清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策深深看了她一眼,倒沒有干涉她的自由,只命了福吉陪她一同出去。 余清窈帶著福吉去往前院。 福吉怕余清窈不認(rèn)識這位姚夫人,沿途還給她仔仔細(xì)細(xì)介紹了一番。 “能得閣老青眼的這位姚氏當(dāng)初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女,家世更是顯貴,其父是江州左布政使,其母是江州當(dāng)?shù)赝逯苁系牡沾闻?,姚氏是三年前嫁到張家,為張家?dú)子正妻?!?/br> 左布政使是朝廷二品官,比余清窈父親的官職還要大,所以說姚氏家世顯貴。 “不過王妃身份更尊貴,倒也不必畏懼她?!备<Σ[瞇提點(diǎn)道。 余清窈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未嫁之時,地位都是仰仗父親的軍功,等嫁給李策,身份地位自然隨著丈夫而來。 這也算是身為女子的可悲。 前院屬于李策不會涉足的地方,被挖走八顆山茶花樹的空地已經(jīng)被余清窈安排種上了菜。 姚令紅出身世家,見過的奇花異草比吃過的菜還要多,是以她低頭分辨了半晌也不知道這一塊塊犁得齊整的地里種的是什么。 不過以太子的品味,只怕是更珍貴的品種,她不好亂說。 余清窈一走出甬道,就看見一身穿縷金挑紗葡萄紋裙,手臂上挽著一條淺銀紅紗質(zhì)披帛的年輕夫人站在菜圃邊上。 姚令紅僅露著側(cè)臉,可那輕蹙的柳眉和墨浸的眸子,已經(jīng)暈染出一種傲然貴氣,她學(xué)富滿車,又出身高貴,自然有自己可以依仗的傲氣。 聽到腳步聲,那冷傲美人抬起臉,觸及眼前一道身影時,眼底飛快劃過一抹驚艷。 能嫁進(jìn)皇家的女子除了家世顯貴之外,樣貌無不出挑,如若不然怎敢與那一個賽一個俊美的皇子齊肩同行。 而在眾皇子當(dāng)中,又要數(shù)廢太子最為突出。 那猶如神仙妙筆勾勒出來的臉毫無瑕疵,是增一分滿,減一分少的絕妙,就是再高超的國手也臨摹不出他矜貴的神采。 無數(shù)閨中少女都曾哀嚎,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1。 是以,在姚令紅她來時就在想這位秦王妃究竟要是怎樣的絕色才敢日日夜夜面對秦王的那張臉。 如今見了,才知不分伯仲這個詞原也是為秦王夫婦量身定做。 不過想起公爹囑托的事,姚令紅沒有把心思放在欣賞余清窈的美貌上,小步朝著余清窈的方向挪了兩步,就屈膝行禮。 “臣婦見過秦王妃。” “夫人請起。”余清窈牽裙走下臺階,福吉在一旁虛扶著她的手臂。 兩人走到姚令紅身前三步才站定。 余清窈看見姚令紅身后的兩名婢女,一人手里捧著一只紅木匣子,一人手里托著十?dāng)?shù)本書,想來就是之前張閣老說的賀禮以及書。 果不其然,姚令紅指著紅木匣子介紹:“王妃,這匣子是張閣老為秦王、王妃準(zhǔn)備的新婚賀禮,還請王妃笑納?!?/br> 余清窈之前忘記問李策的意思,對于這份禮有些無從下手。 不過姚令紅像是沒有看出她的猶豫,轉(zhuǎn)頭指著那十幾本厚薄不一的書冊道:“這是閣老特意為王妃準(zhǔn)備,若是王妃有看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派人來,臣婦定會為王妃答疑解惑。” 原來張閣老不但送上書,甚至還給她送來了老師。 余清窈難免困窘,可又不好拒絕張閣老一番好心。 “賀禮留下,書拿回去?!彪S著一道清潤聲音傳來,甬道里走出兩人。 李策帶著福安站在廊上,光線只照著他半身,看不清陰影之下的眼色。 姚令紅心下一驚,正要跪拜行禮。 李策的聲音再次落下,不容置喙道:“王妃若想學(xué),本王自會親自教導(dǎo),老師與姚夫人不必費(fèi)心?!?/br> 第24章 無能 “可是……”姚令紅半跪不跪,動作僵住。 秦王的話令她十分吃驚。 張閣老想教導(dǎo)秦王妃本是出自好意。 在遙城荒廢了十幾年,兩年前來到金陵卻因?yàn)橛喔牟簧闲?,余清窈在學(xué)識這方面確實(shí)不盡人意,身為王妃不說才情要如何過人,可最起碼的書總要是多讀。 張閣老傾注了多少心血在秦王身上,就看不得余清窈如此不般配他。 姚令紅余光瞥見余清窈眼眶有些泛紅,杏眼也濕潤了。 突然又有點(diǎn)理解她。 秦王雖然站出來為她拒絕張閣老的‘好心’,可另一方面,也是認(rèn)同了她的確學(xué)識不佳的說法。 她會委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老師如今也該接受現(xiàn)在的局面,就不必再為本王費(fèi)心?!?/br> 李策的聲音清潤動聽,就像是早春吹暖江水的風(fēng),可這個時候卻讓余清窈在里面辨出一些冷淡。 余清窈從沒見過李策如此冷漠,還以為是自己聽錯,李策低柔的嗓音恰在此時響在身后。 “清窈,回來?!?/br> 余清窈不動聲色地抬起手,用指背揩了揩薄淚,與姚令紅點(diǎn)頭示意后才轉(zhuǎn)身走回去,在階梯下她抬起杏眸,偷瞄一下李策。 雖掩在陰翳之中,可他那抿成直線的唇角還是透露了一些情緒。 不等余清窈仔細(xì)分辨李策的心情,她偷看的小動作被李策抓了一個正著,他抿直的唇線松了下來,又彎出了溫和的弧度。 李策對她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讓余清窈不好再窺探他的心情,提起霧青秋草紋的裙擺拾階而上。 “殿下怎么出來了?”余清窈揚(yáng)起臉,小聲問。 福吉說李策很少會到前院來,雖然整個閬園都是他的,可他的活動范圍通常只在正院那四方之地,前后兩院都甚少涉足。 余清窈有點(diǎn)擔(dān)心李策看見這好好的院子給她整成這樣會不高興,不過好在自他過來,似乎一眼都沒有往那兩片菜圃掃去。 “想起你昨日說過,張閣老要給你送書,今日姚氏又來求見,便過來看看?!崩畈呱砹勘扔嗲羼焊叱鲆活^有多,因此要和她說話時只能稍低下頭。 這樣近的距離,纖毫畢現(xiàn),而余清窈還泛紅的眼睛更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