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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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欽北最近看他床對面兄弟的眼神有點(diǎn)不對勁 倒不是反感程雪松在寢室給女朋友打電話,自從上次偷聽被撞個正著,他還厚著臉皮搭腔,搞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癖好一樣 好在程雪松也沒讓他難堪,接他的話回了句“不好意思打擾了”,之后就去陽臺接電話了,再也沒有在寢室打過電話 偶爾去上廁所或者收衣服的時候還是會不可避免聽見一些,每當(dāng)這時,他都會心里碎碎念,“別怪我啊,我真不是這種喜歡偷聽閑話的人,主要得怪程雪松打電話的頻率太高了” 今天又湊巧了,晚上聚餐吃的有點(diǎn)雜,回寢室的路上肚中翻江倒海,痛得他要撅過去了,只能提前跑回寢室,抓了一包衛(wèi)生紙就往廁所跑 解決完后整個人都虛脫了,他想著要躺一會兒才能緩過來,爬上床拉上床簾一氣呵成 不知道躺了多久,有人回來了,他提不起力氣打招呼,干脆裝睡,聽聲響像是程雪松,不久又聽見了熟悉的電話鈴聲,他心里暗罵道,“媽的,談個戀愛而已,這一天天的話怎么說不完呢” 聲音不是很大,但很清晰地傳到他耳朵里,“jiejie你來找我吧,我想你想得不行,只打電話摸不到人……” 程雪松把書包搭在椅子上,脫下外套,聲音也漸漸小了,似乎是程雪松又去陽臺了 他有點(diǎn)不敢相信,直直盯著床簾更不敢動了,剛剛聽見了什么?jiejie?合著程雪松一直在跟他姐打電話,那之前也是嗎,他還傻不愣登問是不是女朋友 回想一下,這個人好像就沒避諱過呀,隱約中,他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程雪迎也很想她弟弟,但是除開工作原因和程雪松自身的發(fā)展外,她也混雜了一些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程雪松去到一個全新的環(huán)境,勢必會遇到新的異性朋友 她曾經(jīng)跟齊湘信誓旦旦說過“程雪松一定會選擇我,我有這個自信” 但齊湘不斷在電話里反問她,逼她去想,“難道不是因?yàn)槌萄┧芍皼]得選嗎,難道不是你的占有欲作祟嗎” 她和程雪松一直生活在一起,又在情竇初開的時候主動引誘,她弟弟真的沒有把親情和戀愛混淆嗎 說的次數(shù)多了,她的確沒有辦法像最開始那樣堅(jiān)定,只能抓緊了手機(jī)不讓它掉下去,她竟發(fā)覺心慌 但還是鎮(zhèn)靜回答“我們是互相喜歡,不存在混淆感情這種說法” 可在等待程雪松填寫高考志愿的那段日子,程雪迎整夜睡不著,只能抓著程雪松的手才可以獲取一些安全感 聽著程雪松的心跳聲,她艱難開口“是的,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喜歡你,所以才讓你選擇離我遠(yuǎn)的大學(xué),程雪松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未來” 程雪松對此的評價是“真是一個卑劣的人,我不需要你給我留后路,luanlun又不是一個人的事,而且你遠(yuǎn)比想象中的你還要喜歡我” 他就躺在程雪迎身邊,順著她的手一路摸到心口處,戳了戳 “如果有人要說我們能回到以前普通的家人關(guān)系就好了,這種話是mama該說的,但不該是你,希望你這點(diǎn)自知之明還是要有的” “我沒想過回到以前…”,她握住這只開始作亂的手,有些氣息不穩(wěn),無法否認(rèn),她遠(yuǎn)比以前的自己還要喜歡程雪松 “你最好是這么想的,現(xiàn)在也輪到我說這句話了,我不許你有這種想法,我不允許”,程雪松忽然幼稚起來,開始鬧她,去捏她的癢癢rou,兩個人笑著在床上滾了一圈,這事就算過去了 她回過神 “你來吧,求你了——”,程雪松還在手機(jī)那頭央求著,故意把一句話拖得老長,想讓她可憐自己 “誰讓你收走我的銀行卡,不然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去你那兒的路上了” 她是喜歡的,努力克制住發(fā)抖的聲音,握緊拳頭“錢不要花在車費(fèi)上,我把這周的生活費(fèi)給你,去和你的室友聚一聚餐,出去玩一玩” 沉默半晌 電話那頭的聲音冷淡下來,“你是忘了我之前怎么說的嗎,看來還是mama給你洗腦成功了,我天天給你打電話都比不過她的三言兩語有用” 程雪迎覺得雙手無力,任憑身體陷進(jìn)沙發(fā),是的,她被自己的弟弟戳穿了心思,電話那頭還在說些什么,可她只能聽見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還是張嘴應(yīng)允了“我明天就過來” 掛了電話,她立馬定了去程雪松城市的高鐵 程雪松手搭在陽臺的欄桿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吹了會兒風(fēng)回到寢室,另外兩個人不在,安靜片刻,他對著躲在床上的張欽北說 “我這樣會不會太嚇人了” 聽得床上的張欽北心頭一驚,心說這真是倒了霉了,這破門的隔音效果一點(diǎn)也不好,估計(jì)是剛才頭撞到防摔欄桿的聲音被聽見了 他撩開床簾,只漏了頭,試圖和程雪松保持眼神交流,眼神交流很快失敗,和這么坦誠的目光對視不了一星半點(diǎn) 抿著嘴唇,有些不情愿“不嚇人,聽著挺溫柔的,還成…” 程雪松回到床前,坐在椅子,卻不看他,開始玩桌子上的筆, “還有呢,沒什么其它的要問我嗎” 張欽北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緊張地咽了口水,噠噠噠的摁筆聲聽得他的心肝心驚膽戰(zhàn)的,去瞟程雪松手里的筆,他感覺這好像是什么兇器一樣 欲言又止道“哥們兒你來真的啊,這…也是哈,她對你還挺好” 偷偷斜視他的表情,好像沒生氣,張欽北趕緊舉起手指“不過我不會說出去的,我發(fā)誓,要是說…” 話被程雪松打斷,語氣也柔和起來 “謝謝” 張欽北松了口氣,背后的冷汗一大片“不用,我還沒謝你這周給我抄英語測試呢” 他立馬意識到兩人說的不是一個意思,尷尬地?fù)蠐项^ “不用,一張?jiān)嚲矶选?/br> 他是真勇,瞧程雪松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繼續(xù)大著膽子問“你真不害怕嗎,不害怕別人…知道?” 這話像是戳到了程雪松的笑點(diǎn)上,他沒憋住噗嗤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了,一手扔開筆,托著下巴回答張欽北“因?yàn)槲铱煲岢鲎×耍芸臁?/br> 這算是回答嗎,張欽北沒想明白,不過看程雪松的樣子是不害怕的,畢竟剛來寢室那天,他媽就跟他說 “那肯定是一對,外形條件又搭,而且別人都是爸爸mama來幫忙收拾,你那室友是女朋友來,那感情一看就好” 不得不說他mama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他自己還緩沖了好久才明白,程雪松他姐和他女朋友是一個人,況且他也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 他是真好奇,忍不住又問“你真不怕我說出去” 程雪松聳聳肩,依然語氣輕柔“是誰我都不怕,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張欽北感覺自己明明是躺在床上的,此刻手腳冰涼,小心翼翼地把露在外面的腳伸進(jìn)被窩,把自己躺平,再也不敢發(fā)出聲音了 程雪迎已經(jīng)坐上了高鐵,她起了個大早,此刻正在補(bǔ)覺,可程雪松在夢里也要纏著他,粘膩的舌就在耳邊,脖頸上的皮膚被親吻著,聲音鉆進(jìn)耳朵里 “快來吧,快來我這兒,是你選擇的我” 身下就是懸崖,她走過去,腳下踩空,身體墜落下去 伴隨著一陣腿的抽動,程雪迎驚醒了,看了眼時間,快了,再次閉眼自愿陷入夢魘 車站外 “不去吃個東西或者玩一玩嗎,我在路上已經(jīng)睡了很久了”,程雪迎被人拉著手掙脫不開,哪有人一見面就直奔酒店啊 “你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還說不困,你去好好酒店補(bǔ)覺,我負(fù)責(zé)吃的”程雪松只管拉著她走,手上還推著程雪迎的行李箱 程雪迎對這個城市實(shí)在不熟悉,第一次來的時候?qū)Ш蕉紱]看懂,她也不知道該提出什么建設(shè)性意見來打發(fā)時間,只能跟著程雪松走 兩個人出了車站,彼此只是牽著手,安靜地走著,在陌生的城市不用擔(dān)心遇到熟人,她感覺自在不少 在路過一家超市的時候,程雪松像是隨意說了一句 “反正最后也是要開房的” 本來心情已經(jīng)緩過來的程雪迎眼皮一跳,有點(diǎn)后悔 不過程雪松在開完房間后就出去了,走之前把程雪迎摁在床上,非要她補(bǔ)覺,如果不睡覺就干別的事 她頭埋進(jìn)被子,打了個哈欠“確實(shí)有點(diǎn)困,來之前沒睡好,你去買吧” 程雪松就這么被輕松打發(fā)走了,自從開學(xué)以后,兩個人雖然每天都有通電話,但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和程雪松之間也會有生疏的感覺 這種心情和知道程雪松收到情書的時候一模一樣,mama沒有說錯,她對程雪松的占有欲開始作祟了 程雪松放下袋子,看不清里面裝的什么,他脫下外套,看樣子是要去浴室 她趴在床上,捂住眼睛,有些難為情地開口 “我給你租個房子吧,如果我下次提前來找你,到了這里就能馬上歇腳了,還不用專門去找地方住” 程雪松沒回她,徑直進(jìn)了浴室,里面?zhèn)鞒鲣魉?/br> 浴室里的熱氣似乎撲到了她的臉上,后背上一陣刺痛,連翻身的勇氣都沒了 她小聲地難過“對不起,別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