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直上九萬里 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謊稱懷孕后前男友終于消停了、炮灰天才中單覺醒了[電競]、衣柜里的他(女囚男、BG)、嚴(yán)以珩今天談戀愛了嗎、嬌惹、【古希臘】《暢游乙游的我腰子永不休息》、寒林(校園1v1)
在李憑云轉(zhuǎn)身那瞬間,趙鳶懷疑她從李憑云臉上看到了一抹笑容,是她看錯了么? 不,她視力好得很!不可能是她看錯了,都怪李憑云的胡茬擋住視線! 趙鳶睡了一覺,換了身方便出行的男裝,打開門,騰熏裙號吳而四舊0八義灸佴更新漫畫音頻嗚嗚視頻六子剛好從外面回來,他滿頭大汗,直沖井水旁邊,打了一桶涼水上來,把頭鉆了進去。 趙鳶見他之狀,心想這樣是不大美觀...可今日竟然被李憑云撞見她做如此不美觀的事了,他會怎么看她? 趙鳶下了樓,六子瞧見她,問道:“趙大人要出門?” 趙鳶同李憑云兩個單獨出去,本是一件私密至極的事,她唯恐旁人知道,于是心生一計,借口道:“這幾日心情有些郁悶,我想自己去散散心?!?/br> “沒事兒!今晚喝兩盅什么煩惱都沒了,趙大人你放心,我們李大人挑的酒,肯定是酒中極品?!?/br> “你...你知道了?” “喝酒的地點都給找好了,趙大人,我江淮海拿人頭跟你賭,李大人選的地方,絕對是這世上獨一處的!” 江淮海應(yīng)當(dāng)是六子的大名,趙鳶勸他:“六子,賭博傷身,以后還是少賭為妙。” “還是趙大人體貼,話不多說,趙大人,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出發(fā)前我會喊你的,同我跟李大人在一起,你可千萬別cao心,只管舒舒坦坦當(dāng)你的千金小姐?!?/br> 趙鳶原本想著自己請客,沒想到李憑云找了地方,備了酒,這樣顯得她自己好像真似個廢物。 她憂郁地回了屋,翻開隨身攜帶的《道德經(jīng)》,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六子來同她交頭接耳。 門外的六子聲音極?。骸摆w大人,李大人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我送你過去。” 她原本想著自己和李憑云男女有別,平日里的接觸一定要謹(jǐn)慎再謹(jǐn)慎,沒想到他比自己還會避嫌。 這分明是對的,趙鳶也不知自己心中又在郁悶什么,她臨出發(fā)時,匆匆照了照鏡子,確認(rèn)自己儀容完好才放心出門。 她出門前,欲蓋彌彰地同驛館門口的士兵說:“六子是我衙門的衙役,我叫他帶我去散散心。” “趙姑娘,你同這些人才認(rèn)識幾天啊,還是讓我們派人跟著吧。” 趙鳶和李憑云、六子相識還不到七天,可人之間的相遇,并不總是因時間而定,有些人相識多年,從未見彼此真心,有些人,卻注定一見如故。 她道:“六子武功高強,救我兩次,你們有何不放心?” 士兵面面相覷,六子賠笑道:“二位軍爺,趙主簿是朝廷命官,她若有三長兩短,我還不得株連九族嗎?” 趙鳶道:“我不過是去散心,你們就放心不得,那日后我長久在太和縣為官,你們也要跟著我守在太和縣么?” 在逐鹿軍心中,這位未來的侯爺夫人一向是個溫柔穩(wěn)妥的人,他們頗為信任趙鳶,又見六子面容純真,不像惡人,于是放了行,安頓道:“趙姑娘早去早回。” 趙鳶從兜囊里拿出些碎銀子,賞給士兵:“這些天你們辛苦了,回長安得了假,好好犒勞自己?!?/br> 兩個士兵收了銀子,連忙謝過趙鳶。 趙鳶跟六子可算擺脫了士兵的眼線,六子駕馬,趙鳶坐在馬車?yán)?,六子趕馬時,趙鳶詢問:“我們是要去何處?” 六子道:“趙大人,到了你就知道!” 車馬一直往荒涼之境行駛而去,離了有人煙的地方,戈壁灘上一片茫茫無際的黑,車馬疾馳了近十里,穿過幾個沙石堆,終于看見了燈火。 今夜烏云蔽日,那一點燈火,仿若天地伊始的第一顆星。 六子將馬車停下,趙鳶下了馬,看得更清楚,她發(fā)現(xiàn)這是一片干枯的河床,而那一點燈火的來源,是河床上停靠的一艘廢棄木舟。 沙海之上的船舶,李憑云果然別出心裁! 六子道:“二位大人比酒,我就不參與了,我在外面溜溜馬?!?/br> 趙鳶遲疑:“你若不去,我與李大人豈不成了...” 私會二字,她始終難以啟齒。 六子知道她估計什么,爽朗道:“趙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問心無愧,有何可懼?” 這話正中趙鳶心坎,她道:“那我進去了?!?/br> 她上了船,走到艙前,這是一艘小型漁船,艙內(nèi)空間不大,容納二人剛剛合適。既然是廢船,那也沒別的裝置,底下就鋪著一層草席,草席之上,一人以閑適的姿勢坐著,他一腿伸直,一腿曲起,姿態(tài)自在恣意。 趙鳶恭敬道:“李大人?!?/br> 李憑云道:“你我沒空廢話,直接喝吧?!?/br> 趙鳶剛才只顧看他,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的酒壇。 李憑云拿起一壇酒,從船艙走出來。隨著他出艙,船頭的空間變得局促,見他朝自己而來,下意識向后退去,卻忘了這是一艘小小的船,她后退一步,就要跌下船。 在她后仰墜落之際,李憑云伸出了手。 這瞬間,一切忽然變慢,趙鳶想,就算李憑云摟了她的腰,那也是為了阻止她摔下去,不算失禮。 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無人知。 在李憑云視角之下,一切全然不同。他只見趙鳶身子向后仰去,底下是鋪滿石塊的河床,她若摔下去,摔成癱瘓。 他迅速伸出手,捏住她袖子一角,將她拉了回來。 趙鳶眼瞅著被李憑云捏地那塊布料,感慨他可真是會保持分寸。 其實...也沒必要這么注意分寸,反正是為了救她嘛,肌膚接觸一下也無傷大雅的。 “趙大人,誰先來?”李憑云舉起手中酒壇。 趙鳶道:“既然是下官提出來的,那下官先來?!?/br> “趙大人豪爽啊,這次我讓趙大人一回?!?/br> 李憑云直接拔開酒塞,仰頭將烈酒灌入喉嚨,趙鳶見他喉嚨滾動,一上一下之間,她的心崩崩跳個不停,心中的喜悅亦是前所未有。 驀地她想起今日早晨沮渠燕對她說的那句話—— 「男人是用來讓你開心的?!?/br> 她現(xiàn)在心跳這么快,什么煩惱都想不起來,一定是開心無誤了! 可是,是李憑云讓她如此開懷... 所以說,李憑云...是男人? 第13章 做戲要投入8 廣袤蒼涼的戈壁夜色下,一艘廢棄的小船在干旱的河道里遺世獨立。 一男一女站在船頭,以掛在船艙門口的那盞孤燈為月。 “趙大人,該你了?!?/br> 李憑云將手中酒壇遞給趙鳶,是邀她共飲之意。 “是?!壁w鳶雙手接過酒壇,也學(xué)著李憑云的樣子,直接一飲而盡。 二人如此下來幾個輪回,酒壇漸少,便由站著喝改成了坐著喝。趙鳶天生是個飲酒的好手,同李憑云來來了這么多下,僅是微醺。 她發(fā)笑道:“李大人,我是不是有些喝酒的天賦?” 李憑云與她醉時容易敞開心扉、本性畢露不同。 他越是醉時,越是沉默。 他一雙幽深的眼睛始終盯著趙鳶臉上晃動的燈影,“趙大人醉了么?” “怎么可能,你看,我還能喝?!?/br> 她說完自己開了一壇酒,抱著喝了起來,喝了一大半,還不忘恭敬地用雙手遞給李憑云。 “李大人,該你了?!?/br> 她雙手舉著酒壇,停留在空中,半天沒有人來接,趙鳶向前湊了湊,發(fā)現(xiàn)李憑云竟然閉眼睡著了?她把酒壇抱回懷里,往前挪了兩下,同李憑云更近了些。 燈火照在李憑云臉上,有種鬼斧神工的驚艷之美,卻又如同上好的白瓷,叫人不敢去觸碰,生怕力氣重了,將他弄得破碎,力氣輕了,又玷污他的清白。 她的臉離李憑云越湊越近,上看眉眼鼻梁,真是驚人之作,往下看嘛,看到嘴角青黑茂密的胡茬,卻又顯滄桑。趙鳶得意地想,不愧是李憑云,就是同長安那些花蝴蝶不同。 “二位大人!”遠處傳來六子的呼喚,趙鳶做賊心虛,蹭一下向后跌去。 六子趕著馬車過來,“時候不早了,咱們得趕緊回去了。” 趙鳶扶著甲板,踉踉蹌蹌?wù)酒饋?,“六子,李大人喝醉了。?/br> 六子忙跳下馬,大步跨上船,拍了拍李憑云的肩,“李大人,醒一醒,咱該回去了?!?/br> 六子下手極重,李憑云被拍醒,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布著血絲,冷淡地看了趙鳶一眼,“趙大人,你贏了?!?/br> “六子,聽見沒有,我又贏了!” 六子見趙鳶也醉了,哄孩子似的說:“哎喲,趙大人又贏李大人了?!?/br> 趙鳶將衣擺向上一扽,一個大步跳上岸邊,朝馬車跑了兩步,又跑回來。六子一臉狐疑地看著她,生怕她腳下不留神一頭栽進河道里。 只見趙鳶跑到岸邊,及時懸崖勒馬,身子站得板正,抬起素手,“李大人,我拉你上來。” 六子送了口氣,轉(zhuǎn)頭回馬兒身邊時,又聽到身后李憑云道:“六子,扶我?!?/br> 趙鳶的手尷尬地停在空中。 竟然又被李憑云拒絕了一次。 她只能伸出左手,朝自己尷尬地右手上拍出響亮一聲,雙手合住晃了晃,別扭地把手晃了回去,“那我先回馬車上了?!?/br> 回程一路,趙鳶同李憑云共同坐在馬車?yán)?,趙鳶喝了一肚子酒,再經(jīng)馬車顛簸,酒水在腹中翻滾,她臉色蠟黃,一直半闔眼的李憑云輕聲道:“想吐么?” 趙鳶用鼻音道:“嗯?!?/br> “憋回去?!?/br> “是...” 六子聽到他們的話,也放慢了速度。 趙鳶道:“那李大人,我可否拉開門簾,透透氣?” “隨你?!?/br> 趙鳶向探身,將車簾掀起來。吹了一陣風(fēng),吃了一點沙,呼吸了些新鮮空氣,那股想吐的勁兒被壓制下去了。 “李大人,今夜多謝你?!?/br> 李憑云后腦勺靠著車壁,仰著下巴,不咸不淡地問:“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