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前雨過風(fēng)止 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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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你不賺這錢嗎?”高沛文逗他。 “那我也不能讓司明明每天嘲笑我瀕臨破產(chǎn)邊緣?!?/br> 雖然光景都不太好,但吃飯的時候卻很開心。因為許久未見,實在太過想念。你來我往,仿佛回到了從前。 藺雨落正式復(fù)工的時候,東安商場里幾乎沒有人,瑜伽館的前臺特意放了一張簽到表,監(jiān)控體溫和來訪。這些都沒有關(guān)系,真正困難的是很難約到學(xué)員上門上課。機場店的裝修也暫停了。線上消課也遇到了困難,因為大多數(shù)學(xué)員都開始了沒完沒了的加班,幾乎再難有空余時間。好像所有人,都開始了不容易的生活。就連關(guān)關(guān),都無心戀愛,憂患起自己的未來來。 藺雨落反倒穩(wěn)下了心態(tài),開始帶著大家研究系統(tǒng)的線上賬號運營,首先從統(tǒng)一形象開始,其次是正式開始嘗試直播。藺雨落在云南的時候?qū)W習(xí)了很多資料,此時派上了用場。她首先跟大家一起,將一間訓(xùn)練室改造了直播間,然后經(jīng)過了系統(tǒng)的課程設(shè)計和直播宣傳,她們上路了。 第一節(jié) 課是藺雨落上的。 因為她預(yù)料到數(shù)據(jù)不會太好,不想讓任何教練承受這樣的挫敗感,所以她先來。她狀態(tài)很輕松,在開播前對大家說:“不管行不行,咱們就堅持做,早晚能摸出門道來。沉下心來,這就跟咱們讀書一樣,大家都上12年,最后考上清大的又有幾個?心態(tài)得放平?!?/br> 第一次直播,有100多個人觀看,同時在線最高人數(shù)26個人。其中一個人是顧峻川,他一直都在線。藺雨落很開心,她覺得這個數(shù)據(jù)簡直太厲害了。結(jié)束后跟顧峻川顯擺:“怎么樣???” “挺好,距離你成為千萬粉大號,還有九百九十九萬九千八百。” “閉嘴?!?/br> 兩個人都慢慢有了好心態(tài),都不太急躁了。 顧峻川最終決定不關(guān)閉任何綠野的實體店,線上生意開始摸索,每天測試?yán)滏湲a(chǎn)品保質(zhì)期,為購買了預(yù)售卡的食客提供服務(wù)。盡人事聽天命,一旦想通了這點,他的好睡眠和氣定神閑又回來了。他的恃才傲物變本加厲,也更加挑剔起來。尤其對綠野的線上生意運轉(zhuǎn),不容任何愚蠢的錯誤。 活著,是他們的核心目標(biāo)。好好活著,是次要目標(biāo)。 他們奔跑在城市之中,為自己或為別人的生計活著,期冀能一起熬過這漫長的時光。 在立夏那一天清晨,藺雨落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是5月5日。前一天她們的瑜伽直播剛剛突破了同時在線200人的小目標(biāo),社群沉淀人數(shù)達到了600人,她們還定了披薩在店里慶祝。 這一天清晨,兩個人睜開眼,聽到外面鳥叫聲很吵。窗開著,窗簾被風(fēng)吹得輕輕舞動,太陽除了帶來光線,還帶來了這個世界的其他線索。樹全然綠了,公園的花都開了。藺雨落看到一棵樹上,兩只鳥竟然在銜枝筑巢,要在這里安家了。 這生機勃勃的一切似乎在宣告新生活的到來。 她和顧峻川對視一眼,都去找東西,然后同時擺在窗臺上。 他們想要結(jié)婚了,在這萬物勃發(fā)的清晨,沒有任何先兆,沒有求婚,就是眼神撞在一起,就覺得這輩子要跟對方寫在一張紙上,無論貧窮富貴。 “可惜我們不能今天就去。”藺雨落說。 “那倒也沒什么。5月20日是小滿?!?/br> 雨水漸豐,江河奔涌;大地正暖,萬物蓬勃。是謂小滿。掐指一算,是個好日子。兩個人滿腦子都是小滿,竟沒想到520本身也是一個聽起來浪漫的日子。 領(lǐng)證的日子定了,藺雨落就覺得她已經(jīng)已婚了。凡結(jié)婚用的任何形式上的東西,她都沒有,她也沒去研究,她甚至不覺得自己缺什么。在客廳練了一個拜日式,就去煮粥。在她心里,跟誰結(jié)這件事最重要,其余都是小事。 她隨便,顧峻川不能隨便。這輩子結(jié)兩次婚,總該有一次認(rèn)認(rèn)真真。 但他并沒問藺雨落喜歡什么,因為他知道。 藺雨落喜歡有現(xiàn)實意義的東西,能握在手里的,風(fēng)吹不走別人帶不走的。 三天后藺雨落睜眼,覺得手指異樣,抬手去看,她的無名指上有一枚亮晶晶的鉆戒。關(guān)于鉆石,方柳也給她們培訓(xùn)過,便于分辨哪些人的鉆石更值錢,更有購課能力。顧峻川悄悄戴在她手上的這顆,可不是隨隨便便能買到的。那價格亦是讓人心驚rou跳的。 戴上這么個東西,她的手甚至不敢亂動。她因此說了顧峻川一頓:非常時期,你花這個錢干什么?這東西你買了,萬一沒錢了我又不能賣!還有,你哪里來的呢?這是要定制的呀!你不會前段時間偷偷做的吧?那你還要跟我端著說不想結(jié)婚。 “我沒花錢。”顧峻川說:“上次結(jié)婚的時候,你干媽幫忙找人定的?!?/br> “?”藺雨落不知還有這件事,顧峻川就給她解釋:原本他們之間是要有一場婚禮的,藺書雪說戲要做足,東西要全套,不能在賓客面前丟了人。但我爸突然出事,就沒來得及展示這些。所以~顧峻川聳肩:“這就是全套之一,感謝我媽?!?/br> 藺雨落對此十分滿意,但她真的不能戴這么貴重的東西,感覺手都不是她的手。于是自己去網(wǎng)上淘了個假鉆戒,替換上,真的收起來。顧峻川對這個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甚至覺得如果不這么做都不是藺雨落了。 小滿那天,他們?nèi)ヮI(lǐng)證了。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他們兩個早早起來,喜氣洋洋,手拉著手出門。都沒有任何遲疑。 “第二次了,我有經(jīng)驗?!碧A雨落說。她手伸進包里拿東西,顧峻川在一邊嚇唬她:“你再要求我做婚前檢查試試!” “不是?!碧A雨落拿出口紅,對著鏡子涂上,又甩了甩馬尾,顯然對自己的狀態(tài)很滿意。 “該走了,早高峰?!鳖櫨ù咚禳c,生怕遲到了,或再橫生什么枝節(jié)。他被藺雨落搞怕了。 當(dāng)那個章砰一聲扣上,或許聲音沒這么大,但在他們心里就是這么大。砰一聲扣上,顧峻川拿過來,對藺雨落說:“小樣兒!又落我手里了吧!” 你給我瞧好吧! 第118章 藺雨落:一生的治愈 顧峻川從民政局出來以后, 整個人抖擻了起來。他原本開心時就有如春風(fēng)拂面晴空艷陽,這一日更甚。歡喜爬上眼角眉梢,滿目流光。 藺雨落勸他休要得意, 畢竟如今結(jié)婚容易離婚也容易。顧峻川就光天化日鎖她喉,讓她把剛剛那句狗屁話咽回去,藺雨落翹起小腿后踢他。過路人笑他們, 顧峻川也不知收斂,起手抱起藺雨落,把她扛進了車?yán)铩?/br> 不過領(lǐng)了個證而已,顧峻川的心態(tài)卻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他覺得他跟藺雨落之間又向前了一步, 雖然人還是兩個人,但心已經(jīng)被鎖在了一起。他送藺雨落去上班, 在瑜伽館門口拉住要進門的她, 親她額頭又親她嘴唇, 藺雨落躲閃,他大聲說:“怕什么?持證上崗!”說完還順手從兜里拿出結(jié)婚證來, 有其他店的人碰巧看到, 顧峻川就亮了亮證。藺雨落臉紅, 掐他腰, 他沒反應(yīng)。 他快要得意死了,還是王主任路過,吼他一句:“把口罩戴上!扣你們分??!”說完走過來拿過結(jié)婚證打開看, 大聲說:“別說,是真證!美事一樁!再美你們也得把口罩戴上?!闭f完又納悶一句:“你怎么還帶結(jié)婚證上班?” 一旁撿樂的人笑出聲,顧峻川不以為然。他離婚了帶離婚證去喝酒狂歡, 結(jié)婚了帶結(jié)婚證上班, 這有什么稀奇的。 回到綠野, 顧峻川給藺書雪打了個電話,正式同步了這個好消息,在此之前他們并沒跟藺書雪透露過。藺書雪倒不十分震驚,她知道他們早晚會走到這一步的。藺娘子以自己幾十年看人的眼光來看,她幾乎在第一眼看到藺雨落的時候,就預(yù)見到未來會有這么一天。她在四十歲以后就逐漸相信人生是有一點玄學(xué)在里面的,人跟人之間的氣場和面相就是玄學(xué),根本說不清。她問顧峻川什么心情,顧峻川說:喜不自禁,更新?lián)Q代,從此我們彼此有了一個留燈人。 留燈人。 藺書雪驀然想起她年輕的時候,生活正清苦,她天南海北尋求活著的機會,十天半個月回家一趟,如果趕上夜晚,走到樓下,總要先抬頭看看家里的那盞燈是不是亮著。她總能一眼就看到自己家的窗戶,有時窗上有屋內(nèi)忙碌人的剪影,有時人探出半個身子喊她。那時的她是感覺到深刻的幸福的。 思及此,頓感歲月呼嘯。 “去跟顧西嶺說一聲吧?!碧A書雪說:“不管他愿不愿意聽,好歹咱們盡到了告知的義務(wù)。” “好?!?/br> 顧峻川還有一個心情沒跟藺書雪分享,就是他覺得自己這回有了一個真正的完整的家。他于少年懵懂的時刻起,覺得自己的家搖搖欲墜。又因十幾歲起屢次捉j(luò)ian,讓他懷疑人性。從前在他心中,婚姻不過是一紙約定,撕掉容易,并非人生避風(fēng)港。哪怕他第一次結(jié)婚,也不過是尋求一個合適方式,讓日子好過。而今時今日,他覺得自己有家了。他從此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一個人闖蕩不計后果,生死有命了無牽掛。他有家了,心上就牽了一根繩,藺雨落動一動,他就能感知。他想動一動,要看她是否能承受。這種相互依靠的感覺很奇妙。 顧峻川和藺雨落都不太喜歡盛大的婚禮現(xiàn)場,又湊巧碰到這么特殊的時期,索性不辦婚禮。他們只想在領(lǐng)證這天,跟好朋友一起吃一頓飯,擇天氣晴好一日穿上“落系列”婚紗禮服去拍幾組照片,并有了一個“它日之約”:有生之年,不離不棄,行變世界。 藺書雪在下午給藺雨落轉(zhuǎn)了一筆賬,數(shù)額巨大,藺雨落心慌,要退還給她。藺書雪拒絕:代我存著,不用告訴顧峻川。如果有一天你們真的困難了,就拿出來花。祝你們新婚快樂,吃飯我趕不及回去參加,但我請。 藺雨落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知道藺書雪不需要客套話,她這樣,無非是想說:我把兒子交給你了,你們兩個好好生活,別走我的老路。這樣的囑托藺書雪沒說出口,但藺雨落知道了。 那天晚上,幾個好朋友在一起。蘇景秋真的下了血本,拿了6瓶天價酒;高沛文送了藺雨落一套昂貴的香水;藺雨舟呢,給jiejie姐夫添置了一套超級漂亮價格不菲的碗筷。 高沛文親自設(shè)計了一個白頭紗,在飯前拉著藺雨落拍照。藺雨落如今面對鏡頭已是十分自如,依純色墻壁而立,身上一件灰色t恤,隨便一拍,就極致好看。高沛文一邊拍一邊說:“這下好了,這個單品明天我們就上?!彼O(shè)計的白頭紗流光溢彩,將人襯得鮮亮。顧峻川一站過去,兩個人就打打鬧鬧,眼波橫流,隨便抓拍幾張,就能當(dāng)作簡版婚紗照。 蘇景秋在一邊無比羨慕:“我這輩子能拍上婚紗照嗎?” “司明明不拍?” “司明明說婚紗照浪費時間,萬一離婚還要把另一半剪掉,還不如自己拍自己的。” 司明明太好笑了,單聽她說這些話,就覺得人很酷。他們都很想見司明明,于是一起慫恿蘇景秋打電話邀請她來。蘇景秋不肯,他說:我都在琢磨離婚了,我可不邀請她。為什么離婚呢?因為司明明是個怪人。蘇景秋每天熱鬧慣了,跟司明明關(guān)在一起的時候,壓迫的氣流每天在他頭頂,他甚至得了偏頭疼。他嘗試開口談離婚,但司明明的防藍光眼鏡一摘,在對面瘆悠悠地看著他,他就說不出口。 蘇景秋害怕司明明,他蘇景秋混了三十二年,竟然會怕司明明。他說起這個,像在講別人的糗事,又因太真情實感,所以別人嘲笑他也不遺余力。 這頓飯吃得很平常,什么白頭到老早生貴子的祝福語都沒有,只是吃吃喝喝。期間蘇景秋感嘆流光易逝,十八歲成人禮仿佛就在昨天,今天就都各自成家了。 “別帶我,我不成家?!备吲嫖南硎苋松?。 “我還在學(xué)習(xí)?!碧A雨舟一心向?qū)W。 他們都喝了一點酒。 顧峻川酒量非常好,這一天只喝了一杯紅酒,就覺得頭暈。那種感覺就像幸福滲進血液,緩慢而集中走向顱頂,讓你感受這奇妙的眩暈。 藺雨舟因為jiejie結(jié)婚,主動多喝了一杯。跟藺雨落去陽臺吹風(fēng)的時候,幾次三番想開口,都覺得別扭。藺雨落發(fā)覺,問他:“你有話說嗎?小舟。” 藺雨舟點點頭,眼睛濕潤了,他說:“jiejie,謝謝你?!?/br> 有很多感激的話,藺雨舟都不太能表達出來。在他痛不欲生的少年時代,藺雨落拉著他一步步走出來。她以自我的品行影響他,放棄自己的追求去培養(yǎng)他。他能感知她每一次的痛苦,也能感受到她每一次真心的快樂。當(dāng)藺雨落十八歲第一次離開綠春的時候,藺雨舟看著那輛車越來越遠,好像要把她拉到人生的暗夜中去。他沒有一天不通恨自己。 藺雨舟摘掉眼鏡,抹了把眼睛。藺雨落推了他一把,笑道:“出息。”笑著笑著,眼睛竟也濕了。 人生永遠不會被預(yù)料,從藺雨落第一次坐上開出綠春的大巴,到此刻她擁有自己的家庭,多么辛苦。但她甚至都不太記得很多事發(fā)生時候的痛苦感覺了,幸福的存在麻痹了痛苦的感受。 “從此你盡管搖槳,我來坐jiejie的舟,還有姐夫的。湖光山色,一起領(lǐng)略。”藺雨舟說了一句浪漫話,藺雨落破涕為笑。 人都走了,藺雨落沖過澡,紅撲撲一張臉。在顧峻川上床的時候拿出一個戒圈來套到他手指上。 “多少錢?”顧峻川問她。 “260,一對,網(wǎng)上淘的。”藺雨落說:“關(guān)關(guān)給我推薦了一個品牌,我去看了,這么一對要七萬多。七萬多我干點什么不好?!碧A雨落不想把錢花在這個上面,顧峻川呢,覺得藺雨落淘的這對非常好看。只是他有點擔(dān)心:“會不會掉色?外面的淺色是漆的嗎?” “不是。不會?!?/br> 藺雨落欣賞兩個人的對戒,顧峻川的手骨節(jié)分明,套上這戒指真是好看。將他掌心貼在臉頰,又一下一下去親。顧峻川又得意起來,對她說:“我之前說過,如果你這輩子再落我手里,我會讓你哭死?!?/br> “...” 藺雨落不明所以,當(dāng)顧峻川的唇壓下來的時候,她只當(dāng)這是一場普通的性愛。 直到她的身體汪洋大海,星光匯聚,極樂的快感將她淹沒,而她淚雨滂沱。 那種感覺很奇怪。 她的心靈和身體都很快樂,那么快樂,忍不住用淚水去澆灌。 直到結(jié)束,她還在哭。 顧峻川親吻她的頭發(fā),輕聲誘哄她:我就隨便一說,你怎么還真哭呢?藺雨落握著他再欲行動的手,她覺得他再輕輕碰她一下,碰任何地方,她就會碎了。 藺雨落的思維久久才歸位,安靜躺在他懷中。紅著的眼睛看著他,終于說:我當(dāng)你隨便一說,但你真不是隨便一做啊。 氛圍破壞大師藺雨落,讓顧峻川哭笑不得。他原本還有萬般手藝想繼續(xù)用一用,讓藺雨落一輩子記住這新婚夜,但藺雨落裹著被子搖頭拒絕,目光楚楚,聲音如泣:“我不要了,真不要了。” 那就睡覺好了。 顧峻川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夢里的他在奇幻之境中飛檐走壁,行俠仗義。路遇一遮面女子,他看著十分心動,就順道劫走。成婚當(dāng)日,他掀開紅蓋頭,看到那張臉,竟是藺雨落,噗一聲笑了。 顧峻川笑醒了。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過做夢笑醒的經(jīng)歷,睜開眼睛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傻逼是我嗎?是的。這樣的經(jīng)歷他甚至都沒法跟別人提起,怎么提?你結(jié)婚睡覺笑醒了嗎?對方說沒笑醒。他說那你這個婚沒結(jié)對啊。 藺雨落在一邊安然睡著,她倒是沒笑醒,但她嘴角扯著,八成也夢到了什么美事。在上一次婚姻之中也有一次,他半夜轉(zhuǎn)醒,看到藺雨落睡著的時候皺著眉。他當(dāng)時想,怎么會有看著這么苦大仇深的人? 他看著藺雨落,什么稱呼都練習(xí)了一遍:這是我老婆、我媳婦、我愛人、我太太、我的落落...睡夢中的藺雨落察覺到異樣,睜開眼看到顧峻川,她竟然沒覺得害怕。而是眨了眨眼睛,翻身捧著他臉:“你怎么不睡覺?你是不是得了夢游癥?” 顧峻川沒法描述心中的喜悅,只是揚著嘴角躺回床上。藺雨落枕到他胳膊上,腿搭在他身上,對他說:“嗨,老公。睡吧,顧先生。別熬鷹了,愛人?!彼苍脒^以后該稱呼他什么,順口一練,發(fā)現(xiàn)哪個都很好,但都不如顧峻川順口。 藺雨落心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湊到顧峻川耳邊說話,生怕被外面的月亮星星和風(fēng)聽了去,她說:“新婚快樂,顧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