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前雨過風(fēng)止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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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著呢。” “我去便利店買點東西。” “不行?!鳖櫨朴频卣f:“我媽讓我把你送到家門口?!?/br> 藺雨落轉(zhuǎn)頭看著顧峻川,夜晚的街燈和往來車輛的前燈晃過他的臉,藺雨落竟然覺得可惜,這么好的皮囊卻配了一個那么糟糕的內(nèi)驅(qū)。顧峻川抓到她的目光,不以為然,甚至對她揚揚眉。 藺雨落也對他笑笑,她想:你這一輩子總會有吃虧的時候,也會有被人拿捏的時候,不管什么時候不管在誰身上,你早晚也會體驗一次今天我的感覺。如果真有那個時候,我祝你能像現(xiàn)在一樣笑得出來。 地圖提醒前方高架橋上有事故,他們的車一動不動。堵車顯然無聊,兩個人都靠在椅背上,各自望著前面的霓虹出神。 “所以我剛剛冒犯你了嗎?”顧峻川突然問,轉(zhuǎn)過頭來認(rèn)真地看著藺雨落,像要跟她開始一場真正的對談。 第9章 顧峻川第一次 “冒犯”這個話題很難討論,藺雨落決定不跟他討論,她裝作沒聽到,依舊看著窗外。 車堵著堵著就開始下雨。最初一分鐘算和風(fēng)細(xì)雨,一兩滴落下來,落到車窗上留下淺淺印記。一分鐘后突然變成傾盆大雨,整個世界頃刻間就濕了。 藺雨落想起王劉莊的路況,顧峻川的車開過去,出來的時候輪轂和車身會裹滿了泥。盡管在生氣,還是對他說:“王劉莊那里路不好走,下雨天會有很多泥。你不用送我到那邊,待會兒找一個地方停下。” “然后呢?你怎么回家?” “我走回去沒事,雨不大。” 顧峻川看了眼雨刮器帶的雨量,快成瀑布了,藺雨落不是瞎了就是傻了。 “彼此討厭歸彼此討厭,但有個道理我得跟你說清楚?!鳖櫨吹教A雨落抱著肩膀,順手關(guān)掉冷氣:“人比車重要?!?/br> 他好歹說了一句人話,藺雨落也如實相告:“你車壞了,我賠不起?!?/br> “走個泥路就壞了,我買的是車還是模型?還有,你把衣服裹好,我是正常男人,現(xiàn)在腦子里還殘留著剛剛的畫面,我不敢保證我不對你動手?!?/br> 顧峻川嚇唬她,也僅僅是嚇唬而已。他又不是畜生,在封閉空間內(nèi),對一個不熟的教練動手。 藺雨落把他的衣服裹嚴(yán),胸部微微縮著,眼睛看向窗外的路標(biāo),盤算著這難熬的車程還有多久結(jié)束。 太久了,當(dāng)顧峻川停車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十分了。他看了眼手表對她說:“距離你的養(yǎng)生覺還有二十分鐘?!甭氏认铝塑噺暮髠湎淠贸鲆话阎北鷤?,再去接藺雨落下車。頭發(fā)因為這幾秒鐘,微微濕著。 “我明天還您傘?!碧A雨落手握著傘柄下方,虎口處擦到顧峻川手掌下緣。顧峻川卻先一步走了:“走吧,不用假客氣。” 眼前一條泥濘小路,隨意橫著電動車自行車,各類小吃店鋪前散坐著一些在大遮陽傘下喝酒乘涼的人,這種情況,藺雨落一個人走回去,明天要上社會新聞了。顧峻川走兩步見她不動,就退回去一把將她攬到傘下:“你夢游呢?快點?!彼菩暮軤C,僅停留一下就在藺雨落肩頭留下暖意。 顧峻川在惹人厭和討人喜歡之間反復(fù)變換,藺雨落無法適應(yīng)他的忽冷忽熱。她想說這樣的路我每天都走,你看到這些醉酒的人也不是只有下雨天才在,這沒什么大不了,我安然活到現(xiàn)在。但她覺得倘若自己真的這樣說,那就太不知好歹了。再討厭一個人,也不能拂掉人家的好意。 安靜走在顧峻川身邊,聽到路邊的口哨聲,她神色都沒變。 “怎么?習(xí)慣了?” “嗯。” “那要是有人攔住你對你耍流氓呢?” “那我和他,死一個?!碧A雨落把一句這么狠的話說得云淡風(fēng)輕,顧峻川偏頭看她一眼,哼了一聲,對她的話持懷疑態(tài)度。藺雨落也不解釋,前面有泥坑,她輕輕推了顧峻川一把:“走那邊?!?/br> “你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肯定不習(xí)慣。地上很多石塊不牢固,踩下去就會漾出泥水來。”藺雨落提醒顧峻川當(dāng)心腳下,他看著像有潔癖,早晚見他衣服總是不一樣。 “誰跟你說我第一次?” “那第幾次?” “第一次。” “顧先生你。?!碧A雨落想說你是不是不太正常,我看你聊天你可能是有點毛病,我挺想建議你去看看醫(yī)生的。 “我去過更糟的地方?!鳖櫨ㄕJ(rèn)真說一句,又問藺雨落:“你為什么不搬出去?你的工資搬出去應(yīng)該夠了?!?/br> “我的錢自有它的用處?!?/br>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話,終于到了藺雨落樓下,看到顧峻川的眼神在玻璃門上,也回頭看了眼。前臺的小孩還沒睡,把臉擠在玻璃門上看雨。 “謝謝你。”藺雨落退到屋檐下,對顧峻川擺擺手。后者多一句話都沒說,轉(zhuǎn)身走了。 藺雨落在外面敲玻璃門,對小朋友說:“阿姨要開門了,撞到你額頭!” 前臺跑過來抱起孩子,問她:“今天怎么這么晚?” “堵車了?!?/br> “快去睡覺?!?/br> “好的?!碧A雨落從包里拿出一袋兒童果蔬汁給她:“喏,上次她好像很喜歡吃?!?/br> 她回到房間,又沖了個澡,想起車上的尷尬,就胡亂裹上衣服,去衣柜里翻找厚一點的內(nèi)衣。剛躺回床上,就收到方柳的消息:“明天有一個新客戶,我?guī)闳?。?/br> 藺書雪不到半個月時間在藺雨落這里買了60萬的卡,讓方柳覺得藺雨落行了,所以介紹新的客戶給她。方柳不像別的老板,不太允許員工私下與客戶聯(lián)系,她甚至鼓勵她們沒事兒多跟客戶聊聊。用她的話說,我不太怕你們把客戶帶走,你可著北京找,能服務(wù)這些高端客戶的,就我的連鎖店。這點自信我如果沒有,那我就不用干了。而藺雨落也漸漸看明白,方柳還有原因沒說,那就是她跟客戶之間的圈子,別人是進不去的。她們彼此需要,彼此成就。 “我需要準(zhǔn)備什么嗎?” “什么都不用準(zhǔn)備。你從藺姐那出來直接回店里,我開車帶你去?!?/br> 藺雨落并沒想到她的新客戶是男性。 她在團課的時候帶過幾個男性客戶,但私教她沒帶過,館里現(xiàn)有的兩個男性客戶是印度教練在帶。 “方姐,我沒帶過男學(xué)員。我有點害怕?!?/br> “不用怕,他不需要上門,他會去館里。今天是因為有事,所以讓我們來他事務(wù)所簽合同?!?/br> “哦。” 藺雨落的客戶叫孔青陽,知名刑辯律師,四十歲,目前在經(jīng)營一家律所。她沒跟律師打過交道,此時坐在孔青陽對面,看到他鏡片之下的那雙眼投射出的光,像能把人看透。 方柳跟他寒暄:“孔律,上次介紹給你們所那個案子,怎么樣啦?” “在跟。”孔青陽話不太多,干凈的手指翻看合同,眉頭微微皺著:“你們的合同有明顯傾向,很多條款不夠中立?!彼贿呎f一邊拿出筆簽字:“我每周去訓(xùn)練兩次,就這么定了?!?/br> “好啊。”方柳說:“落落教練負(fù)責(zé)帶您,落落教練很厲害,是我們館里的資深教練?!?/br> 孔青陽聞言對藺雨落頷首:“辛苦?!?/br> “不辛苦?!碧A雨落忙擺手,帶著一點拘謹(jǐn)。 在離開律所以后,方柳看了眼手機,笑了:“果然,孔青陽對你印象不錯,感謝我安排的教練?!比缓髥柼A雨落:“你知道他為什么滿意嗎?” 藺雨落搖搖頭。 “他們常年跟復(fù)雜的人打交道,來練瑜伽是為了放松。如果瑜伽教練也復(fù)雜,那就達(dá)不到放松的目的。與其他人相比,你很簡單。”方柳怕藺雨落誤會,解釋道:“簡單并不是什么缺點。有時還是好事。” “明白了。謝謝方姐教我?!?/br> “不客氣,今天這單,算在你頭上?!?/br> 方柳不會計較這點小錢,藺書雪昨天玩笑似地跟她說:“我挖你們落落來給我做私人教練,你們落落不肯來,說你對她很好,她不忍心背叛?!碧A書雪看似無心,但意思方柳領(lǐng)會了。內(nèi)心也就對藺雨落另看一眼,也愿意再花點時間培養(yǎng)她。 “別,方姐,我什么都沒做?!碧A雨落對突然掉下來的餡餅有點害怕,怕自己無法消化。 “不是白給你的,我要給你任務(wù)的。”方柳說:“第一:孔青陽后續(xù)的續(xù)課,你盯緊了,不能斷;第二,通過孔青陽,再拉一個客戶來。能做到嗎?” “我努力?!?/br> “落落,不用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有點底氣,你是北京最好的瑜伽館的教練,你自己又有這么好的底子,你大可以自信一點。不用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行。比你不如的人,多了去了?!狈搅呐乃绨颍骸敖裉炷阏埼液纫槐Х劝?,太熱了?!?/br> 藺雨落不太喝咖啡,請方柳喝了一杯,自己也跟著買了一杯。喝的時候沒覺得有什么,喝完了就覺得一顆心要跳出嗓子眼。偏偏缺心眼的顧峻川突然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是一個極帥的男人,站在那里,扯住自己的t恤露出腹肌,表情帶一點誘惑。 顧峻川問她:“怎么樣?” “?”藺雨落不懂他的意思。 “這個才是鴨?!?/br> 藺雨落本來就心慌,被他莫名氣一下,快要窒息了。那個“滾”字打了刪刪了打,手越來越快,一不小心,發(fā)送了。 她更慌了,迅速撤回。 顧峻川說:“我看見了?!?/br> “還截圖了?!?/br> 第10章 藺雨落男朋友 “你怎么這么…幼稚?”藺雨落回他:“誤會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 “我就是看到了順便發(fā)給你?!鳖櫨òl(fā)來一個“睜大你狗眼”的表情,收了戰(zhàn)。他平時也不是這么記仇的人,大概是因為此生第一次被人當(dāng)小白臉,這口惡氣揮之不去,所以才時不時氣藺雨落一次。 藺雨落因為喝了那杯咖啡,一直到晚上還在心慌氣短。登記的時候季林一眼就看出她不對,有點擔(dān)心地問她:“沒事吧?” “沒事,我喝了一杯咖啡?!碧A雨落對他笑笑,想起昨天他的邀約,而她的確拒絕得不夠徹底,就說:“昨天很抱歉,我是真的不方便。至于不方便的原因是我有男朋友了,我們快結(jié)婚了?!?/br> 藺雨落不想再麻煩顧峻川,也不想讓自己看起來真的是一個有可乘之機的人,所以她讓藺雨舟來接她。 “那恭喜藺教練?!奔玖炙坪醪恍?,但他信不信不重要。 進門的時候藺書雪正在打電話,顧峻川靠在沙發(fā)上坐著,林阿姨給她開了門示意她坐著等。但藺書雪似乎在打私人電話,藺雨落聽到她說:“他躲著我沒用,婚我是一定不會離的。當(dāng)然我可離不開他,我可愛他了呢!” 她一瞬間有點緊張,想借口去衛(wèi)生間避免聽到更多隱私。于是對顧峻川的方向擺了擺手,指尖指指衛(wèi)生間。顧峻川一動不動。從她的角度看顧峻川,頭仰在沙發(fā)背上,看起來像在閉著眼睛。 她知道在別人家里隨意走動不夠禮貌,于是又?jǐn)[擺手,但顧峻川還是不動。藺雨落聽到藺書雪說:“是不是私生子驗了再說,要真在外面有了孩子,那也好辦,我養(yǎng)著唄,反正顧峻川已經(jīng)成年了,我再養(yǎng)一個也行;他要想跟小的自己養(yǎng)想跟我離婚,那也行?!?/br> 顧峻川嘴角動了動,知道藺書雪又在演戲。她跟他說的是:“離婚前把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他要是死活不離,行,我給他切干凈了。” 藺雨落如坐針氈,怕自己再聽到更大的隱私,顧峻川一直故意不理她,看她心虛,這會兒忍不住了,噗一聲,笑了。小聲問藺雨落:“你怕什么?” “這是隱私?!?/br> “那司機呢,保鏢呢,聽了那么多隱私要天打雷劈嗎?” “不是。” “噓。”顧峻川噓一聲,又坐回那個姿勢。事實上他也不想聽這通電話,但藺書雪非要他聽,號稱讓他了解他爹的丑陋嘴臉。 “還有,好多年前我們擬了一份協(xié)議,你讓他自己回憶回憶,回憶明白了回來參加顧峻川婚禮?!碧A書雪繼續(xù)說。 顧峻川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藺雨落卻突然不慌了,坐直了身體,期待再聽到幾句關(guān)于顧峻川婚禮的事。她甚至覺得自己因為咖啡帶來的心慌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說不出的興奮。 “對,什么時候結(jié)婚?十一月一號。我跟顧西嶺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也是他兒子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歡迎他來參加。你看我安排這日子就知道我對他余情未了。”藺書雪掛斷電話,看到顧峻川盯著他,就對他點點頭:”對,十一月一號,你結(jié)婚,我現(xiàn)在通知你?!?/br> “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