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隊……？”唐晴試探著開口。沈嚴這才回神，他指著屏幕問：“這里是哪兒？”

    “華東路西臨河巷?！?/br>
    沈嚴快速將這個地址記下，而后急匆匆就往外走，然而剛走兩步他又停下來，轉(zhuǎn)身對唐晴說：“唐晴，我給你一個特殊任務，你這兩天給我留意這個人的行蹤，然后定期報給我。記住，要低調(diào)地查，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讓沈皓發(fā)現(xiàn)，知道么？”

    “沈隊，這人是不是個犯罪分子？”唐晴問，“他的反偵察能力太強了，不像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br>
    “所以我讓你留意，但是暫時不要驚動他。你記得，這件事暫時對所有人保密，明白了嗎？”

    唐晴剛想回答，不想就在這時桌頭的電話響了起來，唐晴只得先接起了電話。

    “喂?！?/br>
    “唐晴，我是沈皓。”電話那端傳來沈皓的聲音，“你想辦法聯(lián)系叢明山戶籍所在地的警方，問他們叢明山以前有沒有過犯罪或違法記錄，我懷疑……”或許因為一直沒有聽到唐晴的回答，沈皓又追問一句，“唐晴你聽到了嗎？”

    “哦，我聽到了。”唐晴忙記錄下來，“好我知道了，聯(lián)系到了我告訴你?！?/br>
    將沈皓說的重點記下，唐晴這才掛斷電話。然而當她轉(zhuǎn)回頭來才發(fā)現(xiàn)，沈嚴早已離開了辦公室……

    此刻的沈嚴，已經(jīng)走到了警局大樓外。他上了一輛出租車，而后報出地址：“師傅，去華東路西臨河巷?！?/br>
    司機立刻啟動了車子，沈嚴看著快速后退的景色，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中國人？以前沒見過你?！?/br>
    “我跟豹哥沒多久，豹哥說lee哥是這一片最厲害、最講義氣的人，讓我過來見識見識?！?/br>
    “你不像這邊的人?！?/br>
    “我是從北方來的?！?/br>
    ……

    “小心！”

    一個猛撲，剛剛站立的人瞬間被撲倒并滾向一旁。同時，“啪啪啪啪啪”的聲音震徹耳畔，一梭子子彈正打在兩人剛剛所在的地方！

    ……

    槍口抵上了額頭，耳邊是那人壓抑著憤怒的質(zhì)問：“你知不知道上一個想害我的人已經(jīng)被我打成花肥去喂罌粟了？”

    沈嚴捂著傷口，虛弱一笑：“如果我說我不知情，你相信嗎？……”

    沈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后肩，當年的槍傷早已愈合，只留下了一個已經(jīng)不太明顯的疤痕。剛剛監(jiān)控中他不會看錯，那個人一定就是lee。但是他怎么會來到這里？他是來做什么的？他抬頭看向監(jiān)控的那一眼明顯是想引自己過去，只是，他引自己過去是想做什么？……

    思緒紛雜時，車已經(jīng)開到了地方。沈嚴付錢下車。這里是一個商業(yè)街外圍，兩條路外就是熱鬧的商業(yè)街，可是此處卻寥寥無人。沈嚴走到巷子口向內(nèi)觀望，巷子內(nèi)的路燈似乎壞了幾個，只有一兩盞還亮著，借著昏暗的燈光，隱隱約約見到里面幾十米處正靠墻站著一個人。

    沈嚴不動聲色地掏出□□握在手里，而后緩緩地向巷子內(nèi)走去。路燈陰影下看不清那人的臉，不過那人卻似乎毫不在意沈嚴的突然出現(xiàn)，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沈嚴繼續(xù)靠近，在還有兩三米的時候，他終于看清，原來那并不是一個真人，而是一個穿著全套男裝的假人模特。然而就在沈嚴剛剛舒了口氣想要收起槍時，突然，他感覺身后一道勁風襲來！沈嚴猛地轉(zhuǎn)身，然而還沒等他舉槍便感覺有人已經(jīng)近身！沈嚴猛地想要后退，卻忘了身后還有那具模特。一個晃神間，沈嚴只覺眼前一花雙臂一痛，他被人按住雙手狠狠地壓在了墻上。

    “砰！”沈嚴后背撞到磚墻，發(fā)出沉悶的一聲。似乎有烏鴉被這響動嚇到，“嘎”地一聲從巷子中飛出。

    小巷內(nèi)，兩個人無聲地對峙著。沈嚴被抵在墻上，他的雙手都被對方制住，而腿也被對方的腿別開。而在他面前不到半米處，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好久不見，”對面的lee露出一個微笑，“楊?！?/br>
    第58章 曾經(jīng)

    “你叫什么名字？”

    “楊盛敦。”

    “盛敦？這什么怪名字？你爸媽是太有文化了還是太沒文化了？”

    沈嚴笑笑——他當然不能告訴眼前的這個人，自己之所以起這么個名字，純粹是因為當時線人下意識地叫出了“沈隊”二字，情急之下他只能用諧音遮掩了過去。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對方卻已先自顧自地說：“算了，以后就叫你‘楊’了……”

    “楊”——這個許久不曾聽人提起的稱呼，讓沈嚴有片刻的晃神。的確，在自己臥底的那幾年中，其他人都管他叫“阿盛”，只有對面這個人，獨一無二地稱呼他“楊”。

    而他也只知道這人的姓——或者是代號——lee。

    只是，眼前的lee與沈嚴記憶中的形象已經(jīng)有了極大的差別。當年一頭非主流的長發(fā)已經(jīng)換成了利落的板寸，摘掉那些朋克的飾品、脫下迷彩服，這人已經(jīng)與普通人沒有什么大的差別，只有袖口處露出的小半截的文身還能顯示出這人狂傲的過去。lee的嘴角輕輕上挑著，桀驁不羈的樣子與十年前一模一樣。

    “……你果然沒有死。”注視許久后，沈嚴先開口。

    聽到這話，lee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些，他開口，用頗為標準的普通話回答：“我如果死了，怎么對得起你當初特意提醒我的情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