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之前，我還去看了一次母親。

    母親結(jié)婚了，境遇與父親差不太多，沒有一點做主的能力，完全看后父的眼神過活……

    第807章 心魔難結(jié)

    我選擇了一個午后的一個大晴天。

    那天真是個好天氣。

    我在小區(qū)附近轉(zhuǎn)了很長時間，發(fā)現(xiàn)他沒如往日那般出來，我就在小區(qū)附近轉(zhuǎn)悠。

    這里是一棟幾乎沒有當(dāng)?shù)厝说呐f樓房，格局和外觀已然破敗不堪，他住在最頂?shù)捻敇?，十點多了，我上樓了。

    他打開門的時候，竟然第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我從他驚恐的眼神里好像看到了鬼，他一把把我拉進門里說：你怎么來了？

    我們父子長得太像了，我跟他分開有十多年了，但他的樣子與過去幾乎沒變，只是蒼老了許多，而我呢？就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他。

    我穿著最普通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混得不咋地。

    他把我拉到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這里小的只能放一張小桌，桌上有茶杯和快壺，他給我倒了一杯水問：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一言不發(fā)，打量著這間只有三十多平米的房間。

    父親跟在我的身后，嘴里欠意地說：完全是為了女兒著想，老家還有一幢大一點的房子，這里沒辦法了，寸土寸金，就這樣一個月還要將近四千元……

    說到女兒，父親知道我們倆要好，就滔滔不絕說起她的學(xué)習(xí)成績，說起她未來的美好，從進屋到現(xiàn)在，他一句沒問，我過得好不好，這些年都去了哪里……

    他看我一言不發(fā)，就無意間瞄了一眼墻上掛的鐘，進到了里屋，我在心里默念，如果他能關(guān)心我這十多年的辛苦，也許我會改變主意。

    我悄悄跟著他，他進了臥室，從臥室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從里面數(shù)了又?jǐn)?shù)，應(yīng)該是錢，我發(fā)現(xiàn)他，拿了一部分，接著又把手里的錢，往回放了幾張。

    我終于明白了，對于父親來說，我就是用來被打發(fā)的，他就算日子過得好與孬，他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好像我才是他的負擔(dān)和累贅。

    我想起他從前說的話，說女兒與兒子終將不是同一概念，我的家產(chǎn)將來還是要交到兒子的手上，現(xiàn)在，這才十多年，他連觀念都有了改變。

    在他轉(zhuǎn)身之前，我很快回到座位上，他拿著不厚的錢對我說：現(xiàn)在真的不行了，我身體不好，只能做做家務(wù)，你meimei周末才回來，你阿姨找個了工作，我現(xiàn)在算是吃軟飯了。

    不用數(shù)，我也知道，這錢只能是一千以內(nèi)。

    而且還是打發(fā)我的，我只要一接錢，接下來就是送客。

    改變主意，只是我的一種幻想，其實，就算他對我噓寒問暖，我也不會放過他，何況他還這點都沒做到。

    我把錢接了過來，然后掏出了手槍。

    他驚呆了，問：這是真的？

    我點頭。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說：你要干什么？

    當(dāng)然是要你的命了。

    我笑著說。

    他看到我的笑臉，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些年，我雖然沒管過你，但也沒少找你。

    是嗎？

    我當(dāng)然不信了，只是還想逗逗他。

    找過，真的找過，你不信可以問問你meimei，別人的話你肯定不信，她的話你信吧？

    然后呢？我冷冰冰地問。

    然后能怎樣呢？我破產(chǎn)了，你阿姨沒跟我離婚就算萬幸，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的時候，也就沒心思顧你了。

    我拿出了刀，說：槍殺案太明顯，而且又是重案，對付你就不用了。

    父親的臉終于灰了，他知道，我是來殺他的，這一刻他才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復(fù)仇。

    你別亂來，我畢竟是給予你生命的人。

    他慌張得不得了，把身后的掎子都碰倒了，還說：我要是大聲喊，這里人可不少，我怎么都不相信你能對我下得了手。

    我用手把刀掂了又掂說：我怎么就下不了手？你當(dāng)年是怎么對我媽的？是怎么對我的？我天天腦子像過電影一樣，永遠也不停息地放映著，一看到這樣的畫面，我對你就充滿了仇恨。

    你拿開水燙我的母親，你用剪刀扎母親的腿，你把我關(guān)在籠子一樣的屋子里，我連外出的權(quán)利都沒有，你說說，你不是我最大的仇人是誰？

    他終于明白了，我是來要他命的。

    他突然發(fā)力，用茶杯砸了過來，我頭一偏就躲過去了，他猛地沖上來，想要奪下我手里的刀，這次我沒有躲閃，而是前傾迎上，隨手就把他的手臂挽在了后面。

    他大聲哀號著，求我放過他，我用手捂住他的嘴，他用牙齒咬我，我絲毫也沒松手，隨后用右手在他心臟的位置上準(zhǔn)準(zhǔn)地刺了進去。

    他一聲慘叫，仰面往后倒，我一伸手，把他接住，輕輕撫起椅子，把他放在椅子上。他瞪著我，不相信地看了一眼刀，但此時的他還是清醒的，血流的也不多。

    為什么？

    為什么？

    他不甘心地問。

    為了我媽，為了我自己。

    你還想怎樣。

    殺了你現(xiàn)在的老婆。

    他激動了，說：不要，千萬不要，我們死了，你meimei怎么活？

    還有我呢。

    他還想說什么，但心臟已然沒有太大的能量承載了，一偏頭，人就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