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嘆了一口氣，覺得蘇麗麗太傻了，眼前這個男人，心里只有高官厚祿，那里還有她的死活呢。

    曲朗感覺自己把應(yīng)該拿的全部拿出來了，就差蘇麗麗的‘死亡日記’了，曲朗還是想給他留點面子，但季乃文好像從一個紳士變成無賴只是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一會說自己是無辜的，一會又罵兩家公司都在整他，還說自己有病，生命不久矣。

    反正，他能想到的招數(shù)他都要用一遍，最后，還裝成昏迷的樣子，死活也不起來，曲朗氣憤地將一杯溫水甩在他的臉上，他才起身，絕望地看著曲朗。

    曲朗問他愿不愿意從頭說起，他還耍賴說沒什么可說的，還說要找自己的律師，將曲朗他們都收監(jiān)入獄。

    曲朗懶得再理會他，讓范春明他們輪番審訊，只到他崩潰為止。

    曲朗回到警員的休息室，以為很快就能入睡了，他太累了，但不行，這個案子好像過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在眼前閃回。

    曲朗連續(xù)幾天都沒合眼，把一切都落實了，他的心里才應(yīng)該踏實下來才是，但他又有了那種案件要完結(jié)前的焦慮心態(tài)。

    曲朗的困意上來了，內(nèi)心的傷感也傳遞過來，他想起了蘇麗麗、李勝濟還有季乃文，他們在面具的纏繞下，平安度過了幾年，最終還將以真面目示人。

    曲朗感覺自己睡著了，又感覺好像在做夢，窗外分明響起了細碎的雨聲，他獨自傾聽著雨水發(fā)出的細碎聲音，感覺很適合他現(xiàn)在睡覺，那雨聲好像是催眠的曲子，將自己呼吸的聲音與雨聲混合在一起，發(fā)出濕潤的感覺。

    曲朗是在睡夢中被人推醒的，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是范春明，范春明有些歉意地說：“知道你太累了，但季乃文說他想好了，想把一切都交待了，但交待的人必須是你，我們也沒有辦法，要不，我讓他等一晚上，明天再審？”

    第560章 季乃文=蒙小軍

    曲朗立刻起身，擺了擺手說：“沒事，現(xiàn)在就好，他好不容易想好了，說不定一回又變卦了，”

    說完，就拿著架上不知是誰的毛巾去了洗漱間。

    曲朗狠狠地用涼水洗了頭，好不容易把困意趕走，他在走廊上發(fā)現(xiàn)外面的雨還在下著，院子里的樹枝樹葉左右搖動。晚上還是熱烘烘的天氣變得涼爽起來，他默然站立片刻，這才快步往里間走去。

    只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季乃文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連軸轉(zhuǎn)的審訊也讓他疲憊不堪，他的頭發(fā)早就不在挺立，東一綹西一綹的，臉上的汗水也濕漉漉，看見曲朗好像看見了親人一般，講條件似的說：“我現(xiàn)在說算什么？算不算自首？”

    曲朗立刻搖頭。

    “那我什么也不說了?！彼黄ü勺匾巫由?，好像他是主角一樣。

    曲朗問了一句：“你確定不說了？那好，我正困著呢，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再叫我，也不用叫我，跟誰說都一樣?！?/br>
    二百度的燈晃得他睜不開眼睛，連續(xù)的審訊早就讓他精疲力竭，他無力地擺著手說：“算了，我輸了，我說，我什么都說，你們能不能把這燈挪遠點？”

    曲朗讓人將燈光熄滅，又小聲讓人給他泡了一盒面，那人面露難色地說，我們剛才問過他了，他不要，非要什么饅頭之類的。

    曲朗沒理會，正要說什么，季乃文突然說：“我要，我要，什么都行，只能能吃的?！?/br>
    身邊的警察下去了，曲朗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憔悴的很，他是經(jīng)過了激烈的思想斗爭才準備好的，那么多的事實擺在眼前，就算他不說，他也是出不去的，什么二十四小時、四十八小時對他沒用。

    面泡好了，曲朗面前也是同樣的一碗，曲朗吃得很香，他真的餓了，季乃文也是如此，屋子里沒人說話，只有吃面的吸溜聲。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倆都吃好了，有人將盒拿了下去，曲朗盯著他，等待他開口。

    “從哪里說起呢？”季乃文有些迷茫地問。

    “就從你與蘇麗麗相識談起吧，我們調(diào)查過了，你們倆不在同一所大學(xué)，但兩校離的不遠?！?/br>
    季乃文點了點頭，說：“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怎么一晃就過了十年……

    季乃文，不對，那個時候的他叫蒙小軍。

    蒙小軍出生在一個北方的鄉(xiāng)村里，而蘇麗麗雖與他不是一個鄉(xiāng)鎮(zhèn)的，但距他們不到二十公里的另一個小村子里。

    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考上了北方兩所大學(xué)。

    蘇麗麗念的是省重點大學(xué)，而蒙小軍則是一所普通的高校。

    蘇麗麗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學(xué)校后，學(xué)習(xí)非常刻苦，成績依然突出，上學(xué)第一年就爭取到了獎學(xué)金，未來不可限量。

    蒙小軍則與普通的大學(xué)生沒有任何區(qū)別了，如果硬要分出個三六九等，那蒙小軍的學(xué)習(xí)雖然一般，但經(jīng)商的本事卻是在大學(xué)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

    他喜歡搗騰東西，凡是跟大學(xué)生有關(guān)的生意他都喜歡做，表面看他是一個有經(jīng)商頭腦的人，實際則是有苦衷的。

    蒙小軍家里只有他一顆獨苗，家里本來就不富裕，母親在他上高三那年得了一種很費錢的病，手術(shù)是做不起的，只能吃藥來維系。

    蒙小軍上大學(xué)的時候，家里已然是家徒四壁了，如果不是這樣，蒙小軍的學(xué)習(xí)成績還算好，也能考一個比現(xiàn)在還好的大學(xué)，就因為母親的病，影響了他的心情，父親都不想讓他再讀了，說是給母親治病，但母親不同意，她說自己已然如此了，再讓孩子跟著受牽連，這個家就毀了，還說讓蒙小軍好好讀書，以后這個家就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