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幾乎銀行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李利國的人，但他進去了，對李利國的影響也就可想而知了。

    曲朗知道，在他的嘴里掏不出任何話了，只好打幾個擦邊球問：“你對良景辰怎么看？聽說他升遷的速度好像火箭一般？”

    良景辰是后到銀行的，只做了不到五年，就當了三年的副行長，而有資格的柯少波，卻窩在科長的位置上再也沒動過。

    “我怎么能與他比？他不僅市里有親屬省里也有要好的戰(zhàn)友，他當過兵，認識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小白丁，我們起步就不一樣，這個羨慕不來的?！?/br>
    曲朗知道，他們之間沒有具體的矛盾，但就是兩個陣營的人，銀行分成兩大派，又在兩大派系里分成若干個小股，不管怎么分，他們倆都是只在銀行點頭不共事的人，他們甚至連一個私人電話都沒打過的人。

    “你覺得他能藏在什么地方呢？”曲朗追問。

    “就算你知道，你敢查嗎？”柯少波的語氣突然有些嘲諷。

    “我如果不敢查，為什么要問呢？你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你連自己的事都不敢說，何況別人的了?！?/br>
    “我自己的事我當然想說就說不想說你逼我也沒用，但是別人的我有什么不敢？我被別人陷害，他肯定是當事者之一?！?/br>
    “哦，那你說說吧，如果你真的能說出他的藏身之地，我也會往上面匯報的?！鼻矢揪筒幌嘈潘脑挘珒蓚€人也沒什么說的，曲朗只好讓他多說話，正所謂言多必失，他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這不是難為我嗎？他具體的藏身之處我肯定不知道，但他常去的幾個地方我卻是知道的?！?/br>
    “哦，這個也可以，如果真找到他了，也算是一件有功之事。”

    柯少波想了想說：“如果你這么說的話，說明他常落腳的地方你們都去過，我知道在我市的一個外縣有個城外城，是一個歸國華僑興辦的，他與良景辰私交不錯，有時候他就在他那里尋歡作樂，這話是他自己跟最親近的人說的。”

    “跟他最親近人說的話你怎么會知道？”曲朗問完就覺得自己蠢，他們之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果這個地方是如此的聞名遐邇，怎么可能不調(diào)查？會有這樣的漏洞？”

    “我不是說了嗎，他只對最親近的人說過，而且這個地方不是每個人都能進的，就算你有錢也進不去，他們哪里需要有特殊的會員卡，這個卡可不是誰都能辦的，市里有好多這樣的場所，有的就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區(qū)里，但里面卻是別有洞天。”

    曲朗追問一句：“就叫城中城嗎？”

    柯少波點頭說：“你真想查？這個你……我就替你擔心了，這里面的人物可不是非富即貴，他們只是后者。”

    曲朗感謝地拱了一下手說：“我這也算是沒白來。”

    柯少波意味深長地說：“你要是真能把良景辰辦了，我就相信你?！?/br>
    曲朗笑了，說：“不要等別人把事做實了再相信，那樣會不會晚了？”

    柯少波也話里有話地說：“不晚不晚，你沒聽說過嘛，好事多磨，好飯不怕晚。”

    曲朗唉嘆了一口氣說：“你呀，就是一個投機分子，這樣也許會害了你。”

    曲朗出門的時候，感覺天氣突然變得晴朗起來，城中城也許就是意外的收獲，冥冥之中他有一種預(yù)感，這個神秘的地方也許是這個案件的突破口。

    曲朗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這里雖不是鳥語花香，但也是個不錯的地段，這里人煙稀少，不是外縣勝似郊區(qū)。

    曲朗不想讓這么好的心情這么快的結(jié)束，于是給夏一航打了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城外城這個地方。

    夏一航的回答果然讓曲朗更堅信了這個地方有貓膩的感覺。

    “城中城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一點也沒聽說？”夏一航的話，讓曲朗信心倍增。

    “你的電話不會被某些人監(jiān)聽吧？”曲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放心吧，我們連這個防范都沒有嗎，你說說什么城中城？”

    曲朗把柯少波的話學(xué)說了一遍，他知道這樣的調(diào)查最好還是由夏一航他們出面比較正規(guī)。

    “我可不可以自己先行調(diào)查？這樣也不惹人眼目？”

    “不行！”夏一航的態(tài)度極為強硬，他解釋說：“這里面的風(fēng)險有多大你知道嗎？你不是專業(yè)的警察，一旦有事我……你想讓我怎么著呢？”

    “我就不信朗朗乾坤的白天里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鼻室幌戮拖氲讲浑x島上的兇險。

    “你不信也沒用，這是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這個你必須聽我的，怎么，他還是什么也不說？沒說說他自己的事？”

    “他不會說的，他現(xiàn)在就指望有人來撈他呢，一旦他說多了，幾年的刑期他要判吧？他太天真了，以為能全身而退呢，算了，不在他身上下功夫了，有些人就是要拿證據(jù)說話，我們把證據(jù)擺足了，不怕他不說?！?/br>
    夏一航仔細打聽了城中城的位置，最后說：“我想自己去，現(xiàn)在人手也不夠，每個人身上都有事，再說這事風(fēng)險太大，我也不想讓別人去，不過……”

    “不過什么？有事就說，要是想和我一起去，我巴不得呢?！?/br>
    “我才不和你去呢，沒勁，我要把你未來的夫人借用一下，讓她臨時客串我的未婚妻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