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夏一航著急地問。

    副隊長紀楠楠招手讓他進了里屋，嘴里不停地跟他匯報著。

    就在這時，大隊的一枝花白小帆沖進來了，她對紀楠楠說：“副隊，我今晚也想?yún)⒓??！?/br>
    紀楠楠點了點頭問王錫明說：“報案人情緒穩(wěn)定下來沒有？”

    王錫明擺了擺手，那意思是差不多了。

    “你想?yún)⒓邮裁?。”紀楠楠才反應過來問白小帆。

    “我……”

    白小帆是警校畢業(yè)不久的一個新手，來警隊還不到半年，這是她第一次出現(xiàn)場，平時她在警隊做內(nèi)務。

    “你趕緊回去，一會兒還會有好多資料讓你整理，這里不適合你?！奔o楠楠強硬地說。

    白小帆委屈地看了一眼夏一航。

    夏一航用鼓勵的眼神努了一下嘴，白小帆立刻有了勇氣。

    屋子里的血腥味道太濃了，白小帆小心翼翼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強忍著要戴上手套工作，紀楠楠眉頭緊鎖說：“你就算了吧，”

    白小帆好像受到了侮辱，她強硬地把手套戴上，沖著床的方向走了過去，還沒到床跟前，忽然掉頭跑了回來，她沖向了衛(wèi)生間，卻不想衛(wèi)生間里的情景更恐怖，她全吐在了地上，正不知道怎么辦好，夏一航拿出一個方便袋說：“先回去吧，慢慢來?！?/br>
    白小帆再不逞能了，打開門，站在走廊上吐了起來……

    夏一航在屋子內(nèi)大概巡視了一圈，在女主人臥室的床頭上看到了兩個人的婚紗照，照片上的新娘子心中的興奮和幸福都漾到臉上，那神情又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一樣，美不勝收。

    臥室里的血腥氣太重，夏一航和紀楠楠就在書房接見死者的丈夫也就是報案人齊志遠。

    齊志遠眉頭緊鎖，但并沒有特別難過的表情，和他一起回來成為目擊者的于總也被王錫明叫了進來，他看到警察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但說話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地打著嗑巴，與當事人的鎮(zhèn)定形成鮮明對照。

    紀楠楠先是簡單詢問了一下今晚齊志遠的活動情況。

    齊志遠回答也很簡單，他說他昨天晚上大約不到八點離開家，是因為他們幾個老總習慣了一周打三次牌的固定約會，大約在十一點半的時候突然接到妻子的電話，在電話中妻子先是驚叫后又說有人要殺她，她也殺了人。

    反正是些語無倫次話，麻將聲又吵，他也沒太聽清楚，搞得他云里霧里的，開始還以為她是為了讓自己早點回家找的借口呢，后來聽她很害怕的聲音才有些相信。

    紀楠楠在本子上刷刷點點，聽到這卻抬起頭。

    齊志遠馬上解釋說老婆有時候喜歡看偵探類的電影，就想安慰她，但她拼命地說自己要死了之類的，還說人也讓她殺了不知道死了沒有。

    我沒聽明白怎么回事，再問電話就一直占線，手機也沒人接，我害怕了，就慌慌張張要走，于總看我的樣子不放心，就跟了回來。

    齊志遠是個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雖然一看就是典型的北方人，但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平穩(wěn)，白凈的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像風平浪靜時的一汪春水。

    筆挺的西裝，暗花的領帶雖然上面都染上了鮮紅的血液沒來得及換，但頭發(fā)還是一絲不亂。人雖然有些走神，但總體的感覺他是一個能克制自己情緒的人，對妻子的死亡神情上是悲痛不已，但卻努力地壓抑克制自己的悲傷。

    齊志遠說話條理清楚不卑不亢，不愧是恒遠房地產(chǎn)公司的老總，遇事不慌，連這么驚心動魄的案子在他面前，他都一清二楚有條有理。

    夏一航剛剛了解到，他中年喪妻，而且他還有過先例，第一任妻子也是死于意外，但他的臉上確實沒有太多的情感波瀾，好像潮汐后的大海，被風浪裹挾后，海面靜若處子。

    第3章 案件調(diào)查

    紀楠楠在本子上飛快地記著，看他如此淡定，心里反而犯起了嘀咕。她打量他一下，用筆在本子上飛快地畫了一個圈說：“你經(jīng)常在外面應酬嗎？”

    齊志遠點頭：“嗯，打牌是習慣了，每周沒有特殊情況一般都三次。”

    “其它應酬多嗎？”

    “也有，但不多，就算有也是帶著太太前往?！?/br>
    “她不喜歡打麻將嗎？”

    “我們約定好的，從來不帶女眷，我們已經(jīng)堅持一年多了。”

    “你們夫妻感情好嗎？”

    “還好，雖然也吵。”

    “那個男人就是死者你認識嗎？”

    “不認識?！彼肓艘幌抡f：“他頭上有頭套，我沒仔細看，應該不認識吧?！?/br>
    男人惜字如金，紀楠楠只好沖他點了點頭說：“接下來你都看到什么了？要說得詳細一些。”

    齊志遠此時才痛苦地用手托住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我一進屋就感覺不好，因為屋子里的血腥味太大了，我趕緊跑到臥室，就看見血流了一床一地，順著血跡，然后我就看到了死者……”

    紀楠楠沒有打斷他，但他自己卻停了下來，他站起來走了幾步，聲音有些發(fā)顫地說：“我進屋后就聽見流水的聲音，我拼命喊老婆的名字，就是沒有回音，我跑到衛(wèi)生間，水已經(jīng)涌了出來，衛(wèi)生間里到底都是水……

    我看到了老婆，以為她在洗澡，反正那個時候的我腦子一片空白，我先把水龍頭關了，結果……我拼命喊她的名字，她竟然躺在浴缸里斷了氣……“齊志遠沮喪地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埋下了自己的頭，無助地看著腳下的地磚，好像它們那里有答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