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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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琛是陸懷琛的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更準(zhǔn)確的說,他是陸老先生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按照這樣的家庭關(guān)系,兄弟倆應(yīng)該是為家產(chǎn)爭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但跟大眾預(yù)料的不同,陸時琛還沒回來,陸懷琛就提前表示要退位。 她很久之前問過顧衍原因,顧衍則是淡淡地解釋:“因為他蠢,就為了陪唐梔滿世界的瘋,連公司都能拱手讓人。” 在陸懷琛心里,唐梔應(yīng)該比那些身外之外都重要吧,所以他才會愿意為她放棄,哪怕他骨子里也有建功立業(yè)的抱負(fù)。 江山和美人,他選擇后者。 而顧衍,江山和美人他都要,如果不能兩全,他的江山就是他逼迫美人最好的工具,硬要強(qiáng)取豪奪,美人也得歸他。 沈羨和陸時琛約在咖啡館見面。 她來的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咖啡館的時候,陸時琛還沒來。 沈羨坐在咖啡館看著文件,大概十分鐘后,門簾被人掀開,她抬眼望去,一道黑色身影映入眼簾。 與陸懷琛表面斯文彬彬有禮不同,陸時琛整個人都透著冷淡禁欲的氣息,渾身上下都寫著疏離淡漠。 來商談只是走個形式,陸時琛很爽快地把字簽完,將文件遞給她。 臨走前,沈羨還是問出口:“陸總,你同意給沈氏投資,是顧衍的意思么?” 天降的投資正好砸在她頭上,除了有顧衍的手筆,她真的想不出其他原因。 陸時琛看了她一眼,嗓音淡漠平靜:“顧總不打算邀功,沈總完全可以當(dāng)做不知道,何必問的清清楚楚,受利的那方是你和沈氏就足夠了?!?/br> - 顧衍確實沒有邀功的意思,沈羨也就揣著明白裝糊涂。 只是這份裝糊涂,在第二天就被打破,她沒法再說服自己裝傻。 當(dāng)天晚上九點。 沈羨坐在床頭,吊燈和臺燈都沒開,僅憑窗外射來的微弱光線,勉強(qiáng)能辨清室內(nèi)的裝飾。 黑暗有時候能帶給人莫名的冷靜。 視線落在翻開的書本上,思緒卻飄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 原來他這段時間這么疲憊,不是因為公事,而是為了她。 沈星悅出生時查出造血功能異常,在十二歲之前找到合適的骨髓進(jìn)行移植就能恢復(fù)正常,且手術(shù)成功率非常高。 哥哥嫂嫂這些年一直在尋找合適的骨髓,可就在最近發(fā)現(xiàn)——那個合適的人居然是顧衍。 沈羨無聲地扯了扯唇,要不要這么巧合。 怪不得前幾天說要出差,一個星期才回來。 怪不得這幾天這么疲倦,她還以為是工作累的。 怪不得晚上要等她睡著才會回主臥,原來是怕她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異樣。 怎么會有這種人,一邊讓她失望,一邊讓她感動。 哪怕捐骨髓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哪怕這個周末就到他們約定的一月之期,哪怕他本不用這么做。 他還跟沈司瀾說,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 還是溫落落吃午飯時盯著她欲言又止,被沈羨發(fā)覺異常后追問,沈司瀾才把這件事說出來。 沈羨手指攥的發(fā)白,嘴唇顫抖:“為什么不告訴我?” 沈司瀾眼神晦暗不明:“他說,如果你知道肯定會認(rèn)為他在做戲故意讓你心軟,他不想道德綁架你,不讓我們告訴你?!?/br> 溫落落補(bǔ)充:“顧公子還說,星悅是你的侄女,抽點骨髓而已,又不會死人。” 溫落落回憶起當(dāng)時顧衍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仿佛就是去抽點血,沒有絲毫的猶豫,淡定的很。 溫落落在職場這么多年,自認(rèn)為見過不少人,對人性有一定的了解,可還是覺得看不懂顧衍。 反而當(dāng)他隨意淡然地掃她一眼時,溫落落仿佛整個人都被他看透一般。 像是來自另個維度的審視,明明是謙遜的態(tài)度,但就是給人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沈司瀾當(dāng)時也考慮到,如果抽顧衍的骨髓,沈羨知道后肯定會動容,雖說不至于徹底原諒他,但肯定會動搖離婚的念頭。 但短時間內(nèi)很難再找到能骨髓配型成功的人,顧衍看出他們的顧慮后,便主動要求不告訴沈羨。 沈司瀾從他們倆剛結(jié)婚開始,就不怎么看好顧衍,總覺得他那樣的人,這輩子最愛的人只會是自己,就算平時對沈羨再好再體貼,但凡遇到和他自身利益沖突的事,他權(quán)衡利弊后的選擇只會是他自己。 可這件事上,沈司瀾開始動搖這個想法——在顧衍心里,沈羨會不會比他自己還重要。 當(dāng)然,他沒有把這些想法告訴沈羨。 感情里的事冷暖自知,沈羨足夠成熟足夠理智,該如何抉擇她自己清楚。 他的話只會增加沈羨心里的道德枷鎖,干擾她的判斷。 夜色漸濃,汽車引擎聲在安靜的別墅內(nèi)格外刺耳,驟然拉回沈羨的思緒。 她眼眸動了下,起身下床走去浴室。 顧衍推開臥室門,沈羨恰好從浴室出來,鼻翼嗅到很重的酒精味,沈羨的眉頭緊蹙著——他瘋了么,還喝這么多酒? 沈羨站在他跟前,緘默幾秒,溫聲道:“我?guī)湍惴帕讼丛杷?,你先去洗個澡,我去樓下叫童媽煮醒酒湯?!?/br> 顧衍黑眸湛沉,盯著她看了半響,最后啞聲說好。 等他洗完澡出來,走到臥室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沈羨端著醒酒茶喂到他唇邊,模樣溫婉恬靜。 酒精帶來的眩暈感被明亮的光線放大,顧衍伸手接過醒酒茶,仰頭慢慢地喝下去。 期間他的眼睛始終鎖著她的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沈羨接過碗放回桌面,打算讓他早點上床睡覺,手腕突然被強(qiáng)勢的力道扣住,下一秒——她整個人跌在他的腿上。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沈羨下意識想掙扎,但念著他的身體,沒再亂動,乖巧地任由他親吻,摟著他的脖子回應(yīng)他的吻。 酒精味混著清冽的水汽灌入她的呼吸,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谒牟鳖i,沈羨睜著眼看他動情的神色,在深夜帶著致命的性感蠱惑。 薄唇緩緩下移,落到她的下巴,輕輕地啃咬后,轉(zhuǎn)至她的鎖骨,最后停在她的后頸,溫柔曖昧的挑逗。 沈羨身體很快受不住,漸漸軟成一灘水,口中不自覺溢出低吟。 接下來的一切本該水到渠成,但顧衍突然頓住動作,手溫柔地摩挲她后頸的軟rou,眼里蓄著薄笑:“今晚怎么這么體貼?” 沈羨手指攥著他的浴袍,仰著臉看他:“這個周末,就是我們約定的時間。” 話音落下,沈羨清晰地看見男人臉上的笑僵了一瞬,本來溫柔的臉?biāo)查g冷沉下來。 她一直在數(shù)著日子過么? 她不說,他都不準(zhǔn)備提醒自己,他們還有這個約定。 顧衍瞇著眸,勾著唇:“所以,這是臨走前給我的恩賜?” 沈羨低著頭,抿唇道:“沒有,不是。” 顧衍眼神淡漠,眉眼染著些許自嘲,嗓音略微沙啞:“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羨抬頭,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顧衍扯了扯唇,唇上的笑意卻沒什么溫度。 是因為知道那件事,覺得有些愧疚,但仍不打算原諒他,所以才會來討好他么。 他是個結(jié)果導(dǎo)向主義者,只要能達(dá)成目的,手段光不光彩又有什么意義。 可看她這副伏小做低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人緊攥著,說不出的疼和窒息,仿佛籠罩層黑暗的陰霾。 她是故意的么? 故意用這種方式,表達(dá)她的不滿,無聲地做出反抗。 顧衍低眸看她,目光深邃暗沉,面上卻看不出什么情緒。 僵持良久,顧衍起身把她抱到床上,低低道:“你先睡,我去書房處理點工作。” - 夜色深沉而靜謐。 顧衍捏著眉心,動作熟練地掏出根煙點燃。 薄唇幽幽吐出青白的煙霧,身體里的躁氣勉強(qiáng)得到紓解。 黑暗和酒精的刺激,把各種情緒無限放大,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他的腦海。 她不理他,他覺得她冷漠。 她因為其他原因?qū)λ?,他還是覺得心煩。 自始至終,他都自負(fù)地認(rèn)為,沈羨愛他,哪怕短暫的失望,但只要他把她哄回來,她還是會繼續(xù)愛他。 也許真的和他想的那樣,她不會再愛上誰。 但如果他一直強(qiáng)逼著,她同樣也不會再愛他。 煙燃盡,顧衍走到陽臺,雙手隨意地搭在欄桿上。 蘭水公館的園林藝術(shù)做的很美,晚上更是美輪美奐。 晚風(fēng)很涼,他的視線落在別墅的花園。 似乎每個角落,都能回憶出她在場的畫面。 各式各樣的沈羨,可能是她獨自坐在秋千上,也可能是她坐在藤椅上,頤指氣使般指使他給她揉腳。 蘭水公館是顧老爺子送給他們倆的新婚禮物。 他們倆一起住了三年。 每個角落都有屬于他們倆的回憶。 然后呢? 她走之后,他又要一個人嗎? 在陽臺站了不知道多久,身體冷的快要僵硬,顧衍卻仿佛什么都沒感覺到,掏出根煙點燃,煙霧繚繞在空氣中,視線逐漸模糊。 身后突然傳來動靜,顧衍眼眸微動,但卻沒回頭。 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不歡而散后,她會主動過來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