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視角(二)selena
還是不甘心。 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問問Alan為什么要那么說,為什么向belle介紹說我是哈佛校友。 我們明明——明明在一起過的啊,曾經(jīng)是那么的親密無間。 我知道Alan他來這邊度假了,于是我放了朋友的飛機票,找了個理由留在這里——沒有身份,沒有理由,去妄求一個可笑的說法。 Alan一向很喜歡刺激高危的運動,他一定會去沖浪,第二天早早地我就守在沙灘上等——可我沒看見他,等來的只有belle和一個小嬰兒。 我早就發(fā)現(xiàn)她了,不過belle跟女兒玩得很開心,沒注意到我。不知道怎么的,像是鬼迷心竅般,我竟然上前跟她打了個招呼。 “hello,belle.” belle看上去有些訝異,卻還是禮貌地跟我打了個招呼。 我還看到了Alan的女兒,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白白胖胖的,像顆水蜜桃,戴著粉紅色的蝴蝶結,除了遺傳跟母親一樣的圓眼睛以外,其余的五官像是拿印子直接從Alan臉上刻出來的。 真可愛,這要是是自己跟Alan的女兒就好了。 要是當初跟Alan走進婚姻殿堂的—— 我搖了搖頭,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后,看向belle,“你的女兒很可愛,她叫什么?” Belle看著自己的孩子笑了笑,臉上泛著母愛的慈祥,“她叫Bella.” “Bella,很好聽的名字?!蔽翌D了頓,又問,“我能坐這么?” Belle遲疑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我雖然坐了下來,可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安靜得詭異,誰都沒開口說話,但還是有什么東西彼此都心知肚明。 女人嘛,天生的第六感。 “belle,你介不介意我問問...”我側過頭看向她,面色惆悵,“你跟Alan是什么時候結婚的?” 她看著我,淡淡地說前年秋天。 兩年前,那么久了??? 也對,自己跟Alan分手也有五六年了,可惜一直沒走出來,今天更是失了智一樣找上了他的太太。 這是不對的,令人謾罵和唾棄的行為。 Belle逗著她的女兒,看了看我,一臉平靜地問我跟Alan是什么時候的事? 我扯了扯唇角,勉強地笑了下,“五年前?!?/br> 好久遠的事情了,如今Alan有了家庭,而我仍停留在原地。 物是人非。 我別過臉,跟她道歉,“對不起,也許我本不該說這些。” 也許我本就不應該來。 可我還是不甘心啊,“其實我——” 算了。 氣氛再次沉寂,Belle看著我,問我跟Alan分手的原因。 “你介意我從頭道來嗎?”我以前從不跟旁人說這些事,但不知為何,今天的我就是想一吐為快,哪怕聆聽者是我故事男主角的太太。 我說了,她聽著;我哭了,她遞紙。 Belle真善良,是個好人。 “我沒想到他會選擇coco,那個來美跑龍?zhí)椎男∶餍?。”我接過她遞來的紙巾,擦拭著眼角的淚,像是發(fā)泄般對著belle哭訴自己這些年壓抑在心里的憤懣,“那個女的,論學歷智商身材樣貌,還有家境,哪一點比得上我?” “他們不過才在酒會上見了一面,回來的時候Alan立馬跟我提分手?!?/br> 真是諷刺啊,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走上Kathy的老路。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Belle默默聽著,對于我的哭訴不言不語,白凈素雅的臉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對自己丈夫的感情史并不感冒,仿佛剛才只是隨口一問。 呵呵,她當然不在乎了,畢竟Alan都跟她結婚了,自愿拷上婚姻的枷鎖。 就是這個在我眼里看來各方面還不如coco的女人,竟然笑到了最后,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什么Kathy,coco,包括我在內——從前的往后的所有女人,全都成了笑柄。 她是如何做到的? 慘痛的感情經(jīng)歷教會我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輕敵了,belle再普通又何如?她定有過人之處,才能讓Alan甘愿跟她結婚。 “belle,我能問問你是如何跟Alan認識的嗎?”此話一出,連我自己都沒察覺到我說的話帶著nongnong的酸澀——還有嫉妒。 心有不甘,哪怕我不想承認,可是昨天Alan那充滿愛意和深情的眼神不是裝出來的,作為旁觀者的我一清二楚。 因為曾經(jīng)的我也這樣看他。 從前還能光明正大,如今只能小心翼翼在暗地窺探。那份愛真實的可怕,我無法強行給自己洗腦,去說服我自己說Alan不愛她。 相反,Alan他很愛。 Belle看著我,眨眨眼,很是突然我會這么問,她的表情有些復雜,過了一會才跟我說她跟Alan是家里安排認識的。 她說Alan的mama很喜歡她,安排他們接觸認識,然后就水到渠成結婚了。 她還向我解釋了一個詞,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安靜聽到最后,笑得有些難看,“原來如此?!?/br> Belle這么一說,我心里好似舒服了不少,可我沒忘,Alan的mama曾經(jīng)也很喜歡我,同樣地變相催促過自己跟Alan的婚事,但那個人并不表態(tài),甚至非??咕堋?/br> 關鍵還是看Alan愿不愿意罷了。 臉上的淚流淌得更歡了,都是命運吶。 Belle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只好又拿了一堆紙巾給我。 “謝謝。”我伸手接過,心里再次感慨她的心善——這也許是Alan愛上她的理由之一? 不過belle善良到有些太大度了,面對先生的前任,我自詡無法做到心平氣和地坐在一旁閑聊,甚至是傾聽一個女人道來她跟丈夫曾經(jīng)的愛情故事。 愛情——呵,今天的我開始懷疑,自己跟Alan是否擁有過愛情? 一旦我冒出這個念頭,那答案自然是—— 沒有。 這比我得知Alan已婚育一女的打擊還要來得更大。 我不受控地嗚咽起來,掩面痛哭,心臟仿佛被車輪來回碾壓,變成一灘rou糜,爛得稀碎。 我的哭聲似乎感染了Bella,小寶寶拿葡萄大的眼睛盯著我看,小嘴向下耷拉著,好像下一秒也要哭出來,而belle則抱著她在哄。 對不起B(yǎng)ella,辛苦belle,我實在是太難過了。 沒一會兒Bella就被哄好了,耳邊縈繞著她的小奶音,“papa——” 這聲甜甜的‘papa’像是觸發(fā)了我身上的機關,我倒吸一口氣,猛地抬頭看向那個使我魂牽夢縈的男人,Alan薄唇微勾,正朝著這邊大步走來——心臟在這一秒驟停,倏地又劇烈跳動,相似的場景,熟悉的那個人,我感覺自己好像被時空抽離回到過去——回到那個跟Alan初識相遇的那個校友會。 這么多年過去了,Alan依舊輕而易舉的令我怦然心動。 我張了張嘴,想對他吐露自己這些年的思念與愛意,可想說的話全都噎在喉間,我只好眸似懷念地看著他——天知道我花費多大的力氣和理智才按捺住想要沖上前抱住Alan的心。 “Alan——”我紅著眼看他,哪怕不能相擁,看看也好啊。 “Selena?!彼欀?,居高臨下睥著我,眼神冷漠,“你怎么會在這里?” “Alan,我——”我語塞,說不出來個所以然,眼淚止不住地流。 他并不想聽我的解釋,眉宇間滿是煩躁和厭惡,“我們都分手好幾年了吧?”Alan甚至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俊臉布滿了不耐,“好聚好散不懂嗎?為什么還來打攪我的太太?” 我竟是不知道,Alan能變臉如此之快,他這個樣子,好像我才第一天認識他,跟我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的華爾街精英判若兩人。 仿佛我是什么垃圾一般,Alan偏過頭不再看我,他一臉緊張地看著belle,生怕自己被不知名的野女人纏上似的,他急于維護自己好好先生的形象,緊摟著belle的腰,“走吧,天快黑了,我們回去?!?/br> 我站起來,哭腔帶著懇求,“Alan——” 別走。 沒用,Alan根本懶得搭理我,他的腳步不帶停歇,一手抱著Bella,另一手摟著belle離開了。 Belle掙扎著回頭,“天快黑了,你早些回去吧?!?/br> 話音剛落,Alan的臉色更臭了,表情變得冷峻陰郁,強硬扯著belle直接離開。 又是熟悉的場景,正如同那年Alan提分手的那個晚上一樣,他仍是不帶一絲留念,頭也不回地走了——只不過如今他的身旁多了一大一小的身影,太太和女兒都被他緊緊擁著。 親昵的一家人。 我無力地跌倒在沙灘上,粗糲的砂礫劃過我的掌心和膝蓋,滲出細細血絲,可我沒有絲毫反應,呆滯地望著那對親密依偎的影子,視線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見。 一連串的淚珠劃過,滴落,在干燥的沙礫上暈染開一團水漬。 “我為什么要留下?” 是啊,也許我一開始真的不該來,來這做什么? 自取其辱。 —— 我一個人呆坐在沙灘,望著無垠的海,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Alan離開時的決絕和厭惡。 很難過,可我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今天流了太多的淚。 “hello?” 電話響了,由于我長時間沒有說話,以往柔美的嗓音聽上去十分干涸刺耳。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猛地站起身,腦子還眩暈了好一會兒,可是巴隆說的話更令我眼前一黑。 “什么叫我被解雇了?”我全身止不住地顫抖,“J集團的訴訟案現(xiàn)在還是我在跟進的。” “理由呢?” 巴隆在那頭停頓了好久,最后很隱晦的告訴我他也是聽上頭的吩咐,“托馬斯指明要炒了你,但似乎他也是聽使別人的差遣。” “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該招惹的人?” “怎么可能,我現(xiàn)在還在迪拜,能招惹——” 我不說話了,巴隆也沉默片刻,“那就這樣吧,違約金會打到你戶頭上的?!?/br> 左手無力垂下,我不斷深呼吸來平復自己的情緒,不可能的,Alan他不會這么絕情。 不就是找belle聊了一下,至于這么對我嗎? 電話再次響起,在我耳里聽來如同奪命之聲,我哆嗦著摁下接通,“hello,mama?!?/br> mama在電話那頭哭喊著自己跟爸爸一同被解雇了,“他們告訴我,是我的女兒在外惹了是非,你老實跟我說你干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搪塞她,“我馬上訂機票回來?!?/br> 借著落日余暉,我快速回到酒店前臺,詢問是否有個叫Alan Lin的人入住登記,前臺職業(yè)素養(yǎng)很好,禮貌拒絕告知我他的一切信息。 沒辦法,我垂頭喪氣地回房收拾東西,家里還需要我。 走廊過道外傳來沉悶的腳步聲,好像停留在了我的房門外,“滴——” 門開了。 我驚恐地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出去!我要叫安保了!” 我快速撲向床頭柜的座機,那兩個男人笑而不語,戲謔玩味地看著我的掙扎,緩緩掩上了門。 恐慌像一張巨網(wǎng)將我籠住,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果不其然——是忙音。 “我們是怎么進來的?”其中男人笑,“當然是前臺給的房卡?!?/br> 另一個男人拿著手機,像是在對比著什么,“是她了。” 下一秒,他直直朝我走了過來,用力地掰扯我的腦袋,另一個男人掏出刀,扯著我左耳,剮去我的耳垂。 “??!” 我疼得在地上打滾,痛苦呻吟,心中生出nongnong悔意,我不該,真的不該去打攪belle的。 摁著我的男人對我的慘痛熟視無睹,跟下手的那個閑聊了起來,“上頭的人怎么說?” 另一個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得yin穢,拿著刀在床單上反復擦拭刀刃上的鮮血,留下一抹刺眼的紅。 那不單我的血,更是我的代價。 我看著被他們緩緩拉上的窗簾,面如死灰——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