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家伙有許多的話，是真實存在的……

    譬如眾靈之池，譬如六道輪回……

    但這些真實存在的東西，卻是為了掩護他最終的那個結(jié)論。

    這一切，都不過是圣徒尤金的話術(shù)而已。

    所以，陸林一陣茫然之后，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語：“所以，你打算怎么處置我？是打算與我聯(lián)手，一起對付蹲在井口上的那位天道子，將祂搞翻嗎？”

    聽到陸林的話語，圣徒尤金突然笑了。

    他笑得是那般恣意，就好像聽到了一個賊拉搞笑的笑話……

    好一會兒之后，他方才收斂笑意，對陸林說道：“所以，你并沒有信我所說的這些，對吧？”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圣徒尤金的眼神冰冷，就仿佛在瞧一個死人。

    在那一刻，陸林有點兒動搖了。

    他不敢直接否定，而是含糊其辭地說道：“事實上，我只是覺得，可能需要一些證據(jù)才行……”

    圣徒尤金卻沒有給他辯駁的機會，而是平靜地說道：“你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陸林問：“不是我覺得，而是因為你在這里，跟我費盡唇舌地說這么多，似乎是有所求才對……”

    圣徒尤金似笑非笑地說道：“的確，所有散落各地的意識，最終都會回歸于本體——但你確定，回歸本體之后的意識，最終還能夠相互包容，最終保留嗎？”

    他盯著陸林的雙眼，讓陸林的心莫名就為之一慌。

    而圣徒尤金卻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知道是你將這個世界想象得太過于光明了，還是我把這個世界想象得太過于黑暗，但總之一句話，無論是你，還是我，又或者其它分神，對于那一位來講，都不過是一份養(yǎng)料而已——祂需要的，是我們神魂中的力量，而不是我們意識的主體……”

    “而即便是我能夠代替了祂，但你覺得，我會讓你的意識本體，活下去嗎？”

    圣徒尤金嘆了一口氣，說道：“孩子，不要太天真了，其實啊……我們的世界，不過就是一個蠱甕而已……”

    第162章 交手，傳承

    圣徒尤金說了很多……

    他許多的觀點，和他的行為，在陸林看來，其實充滿了矛盾。

    從陸林的角度來看，眼前的這位“人間唯一超凡”，行為多少有點兒瘋癲。

    或許，這就是成為超凡，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但即便如此，陸林也僅僅只是想一想而已。

    畢竟，能夠張羅起“清除派”這么一桿大旗，并且成就了如此實力的強者，又怎么可能是一個瘋子呢？

    又或者，瘋子與天才，中間只是差了一線……

    ……

    事實上，此時此刻，兩人的對話，讓陸林感覺到十分困擾。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此之前，陸林的打算，卻是與當初在鄲寨縣城里一樣，拼死而為，盡可能地想辦法斬妖除魔，將那些具有坐標點的邪物找到，然后將其擊殺……

    雖然此事很難，但陸林卻愿意為之付出性命去。

    畢竟，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他心中的這個世界，以及一切美好的東西。

    但隨著進入這迷境之霧，并且接觸得越多，陸林的三觀，差點兒都顛倒了……

    所謂的正義，所謂的拼搏，以及他所想要守護的一切東西……

    似乎都不再重要。

    甚至連他的人生，都變得不再真實。

    這，不是陸林想要的。

    一切的一切，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

    讓他即便是開啟了一階基因鎖，讓腦力超常發(fā)揮，都難以得到最終的答案。

    而陸林覺得如果繼續(xù)下去，他甚至會被這位清除派魁首給洗了腦去，最終干出讓他后悔終生的事情來……

    所以，陸林不想繼續(xù)聽他掰扯了。

    他直接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還跟我扯這么多？”

    圣徒尤金臉上再一次露出了“老母親”一般慈祥的笑容來，緩聲說道：“因為我不知道你具體的實力，到底是怎么樣的，為了避免我死之后，無人去挑戰(zhàn)那個家伙，鳩占鵲巢，將其奪舍……所以我會將我自己的發(fā)現(xiàn)，分享給每一位我覺得有可能是分神的人……”

    “你若輸了，我損失的只是一點時間而已；而你若贏了，我們這些螻蟻之憤怒，也請你繼續(xù)傳遞下去……”

    陸林瞇著眼睛，緩聲說道：“堂堂超凡，也怕會輸？”

    圣徒尤金認真地問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名詞，叫做‘技術(shù)爆炸’？”

    陸林搖頭，說沒有。

    圣徒尤金說道：“我曾經(jīng)去過域外戰(zhàn)場，在那里，我看過一本來自井上之境的神書，叫做《三體》，里面講了許多的概念性內(nèi)容，讓我更加理解了關(guān)于維度、時空以及生存的理念……”

    “而里面講訴了一個理念，叫做‘技術(shù)爆炸’……”

    “所謂的技術(shù)爆炸，其實就是短時間內(nèi)，一個文明會快速成長，甚至將領(lǐng)先它數(shù)百年、上千年的文明，給直接超越過去……”

    “這個理念，其實也可以替代到我們修行者的身上——譬如你，我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然是五級天師，處于修行者的頂端，而那個時候的你，甚至都只是一顆細胞而已……即便在兩年多之前，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