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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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也留下了一些東西。 只要莫多再也不干任何壞事,就算別人傷害他也不能還手,只需要重建這個小鎮(zhèn),修繕房屋,栽種綠植,變成了一個好人,他的母親看到他的表現(xiàn)后,就會重新回到他身邊。 盧卡只是想要這個廢人,荒謬的死去。 盧卡不知道的是。 就連莫多本人都不知道的是。 因為畸形,丑陋,智力殘疾,他被他母親遺棄,就像是用匕首親手剔除長在心臟上的笑柄。 “真是迷人的故事?!?/br> 狄狛感嘆著。 占據(jù)這個小鎮(zhèn)的強盜頭領(lǐng),并非無智之人,他早已深知廢土的兇險,也早已知曉到最后,或許不到半年,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至少在最后的時間,就算沒有咖啡廳,也沒有演唱會,更沒有派對,但至少在死前,還活得像是一個人類。 這個庇護所要么庇護所有來到此地的感染者,要么將外來者清理掉,一旦露出尾巴,放了人走,可能就會被其它匪盜組織盯上。 盡管強盜頭領(lǐng)有著本事抵御襲擊,但最好還是盡可能的避免掉這些事。 當看到有外來者到訪的時候,強盜頭領(lǐng)一會兒后也趕了過來。 這樣的情況是相當罕見的。 在地表上活動還沒穿防化服的人,一定是感染者。 但在這混亂的局勢里,感染者都是成群結(jié)隊的集體相互掠奪廝殺,像這樣的獨行者要么是窮途末路的喪家之犬,要么是極度兇險之人。 看到那黑袍人悠然自得的樣子,看來是后者。 強盜頭領(lǐng)上前,示意兩個巡邏人員退下,對于這樣的人,可以贈送一些物資,讓他快點離開,沖突不是明智之舉,這樣的人也絕不會留下。 “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么?” “我這里有一些物資,可以夠你進行很長的旅途了?!?/br> 頭領(lǐng)平靜說著,暗示著狄狛拿了東西,就趕快走。 然而狄狛對物資之類的東西完全不在意。 “不?!?/br> “我不需要?!?/br> “我只是想問,這樣做讓你們感到安心么?” 狄狛平靜問著。 “你指的是什么?” “如果是這里還算勉強的環(huán)境的話?!?/br> “我個人有一些潔癖。” 強盜頭領(lǐng)只想盡早支開這個不速之客。 狄狛摘下了他的兜帽,露出駭人無比的殘缺面容,臉頰的貫穿,能看到那半張撕裂嘴角內(nèi)里的陰森牙齒。 “自世界沉淪以后?!?/br> “人類就把勞動視為了一種苦修?!?/br> “指望著它有贖罪的力量。” 他的口吻冰冷得如同藏尸的地窖,苦寒的凜冬。 第392章 笑柄 狄狛終于找到一種方式。 以此來粉碎所有的不公,奴役。 興許就真如羅德所說的一樣,如果真有那樣的奇跡,所有人都能得到救贖,所有人都能得到善終。 但唯獨狄狛除外。 而狄狛踏上天平之后,終于找到一種方式來將自我完全粉碎,摧毀殆盡。 或許自我提升并非答案。 自我毀滅才是答案。 在人們所經(jīng)驗和穿越的語言內(nèi)部,在延伸到極點的語言游戲的種種可能性中。 一個聲音宣布說,人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在到達一切可能的言語的頂峰時,人并沒有如愿到達他自己的中心,而是來到了他自身被限制的邊緣上。 在這個區(qū)域,思維被枯竭,尋根探源的希望徹底消退了。 那些他曾用來愚人的謊言,也成了這貫穿終局的真相。 對抗是無用的。 最好的方式是不要對抗,你對抗的東西只會跟著你越久,從而使它變得更加強大。 只有拋棄一切才能繼續(xù)前進。 無論是多么偉大的著作,無論是多么傳世,不滅的絕唱。 都讓人們置身于復雜的解釋技術(shù)中,具備一種震撼的效果,知識變得越加抽象復雜,產(chǎn)生瘋癲的可能性就會越大。 以支持和反對的名義來解釋推理,真理,或者知識是毫無意義的。 這世上有著多少種主義,性格,野心,解釋技術(shù),和必然產(chǎn)生的幻覺,不可窮盡的瘋癲就有多少面孔。 狄狛自認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不需要看心理醫(yī)生的人。 興許在他的認知中,他的確做到了。 他的瘋癲已經(jīng)至此結(jié)束。 再也不會動搖,再也不會恐懼。 再也不會…… 發(fā)狂。 只有拋棄一切,才能繼續(xù)前進。 于他而言。 所有平凡的事物都變成了萬能的暗示,隱藏在萬物背后的意義都變得豁然開朗,一切都變得意義深遠。 以往的陳舊世界。 已經(jīng)是一個過世之人。 祥和寧靜的小鎮(zhèn)在一陣悲鳴和慘叫之中,結(jié)束了它的荒謬。 當?shù)覡淼叫℃?zhèn)中心,看到那個低能無智的畸形怪人,他正在瑟瑟發(fā)抖的對一扇窗戶進行著修繕。 因為盧卡的告戒,他不能傷害任何一個人,只有這樣,才能摁住無數(shù)個夜晚尖嘯著的夢魔,抓住那始終無法觸及的夢幻泡影。 莫多只好當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存在,那些悲鳴和呼喊,那些鮮血和死亡。 他恐懼著,但依然也當那些東西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