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往往能夠為雨果找到癥結所在。

    “問這個干什么……”

    亞修稍稍有些緊張，翻閱著術士所撰寫的cao作指南，這種情景太畸詭離奇了，得保證一切在控制之中，別玩脫了把自己給搭進去。

    “我認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解釋這種現(xiàn)象?！?/br>
    “隨便說兩個詞就好了?！?/br>
    “我有一個病人，叫做艾利克斯?！?/br>
    “當生日和同學這兩個詞放在一起時，就如同巴甫洛夫的狗分泌唾液一樣?！?/br>
    “他的大腦也會產(chǎn)生焦慮的遞質(zhì)?！?/br>
    雨果看著那紅綠色的血rou管網(wǎng)以這棟住宅建筑為中心，維持一種不規(guī)則的形狀向著四周不斷衍伸，那些蠕動著錯綜復雜的管道以最丑惡的姿態(tài)糾纏在一起。

    隨著邊緣處的黑霧擴散得越來越快，作為核心的股票經(jīng)紀人越加痛苦，它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徹頭徹尾的怪蟲，喊不出屬于人類的聲音了，而是粘附在體表感覺器官的收縮，像是風笛一樣的腔室嘶鳴。

    它本人隨著黑霧擴散，也在不斷的增生著，它從一切事物中汲取著紅綠線條，所有現(xiàn)代通訊設備，還有人腦，那些來不及躲避黑霧的人，線條紛紛竄出顱內(nèi)直扎地上的管網(wǎng)，與怪蟲融為一體，轉(zhuǎn)化為其它事物。

    整個城市都變得如銹蝕一般，建筑物表皮都已經(jīng)開裂脫落，顯露出內(nèi)里的鋼鐵，天幕也變得晦紅，不見任何天體，只有滾滾的暗紅云朵翻涌著，像是吸收了血液一樣的腫脹海綿。

    “嗯……非要說的話，牛仔褲和拉鏈吧?！?/br>
    亞修實在不知道說什么。

    雨果：“……”

    “在獵魔人的理念中，存在著這樣一個世界，叫做深界，那不是一個地方，連空間也不是，而是一種抽象的概念。”

    “現(xiàn)世被認為是那種概念具現(xiàn)化出的投影?！?/br>
    “以前我一直持保留態(tài)度，看來這興許是真的?！?/br>
    “這所謂的顯化物質(zhì)，禁忌物，就是獵魔人口中所說的，深界的碎片?！?/br>
    “通過碎片來與深界達成聯(lián)系，用這種在根源上產(chǎn)生改變的方式，來對現(xiàn)世造成巨大的影響?！?/br>
    雨果望著那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怪蟲的人，繼續(xù)補充道：“它連接著深界里的某種事物，可能就是一般意義下的神或者惡魔之類的?！?/br>
    亞修也略懂些術式，很快就理解了，只是獵魔人稱之為深界罷了，其實還有很多其它的稱呼，幽界，神性界等等，殊途同歸。

    “惡魔么……”

    “但我不明白，這和你所謂的兩個詞匯有什么關聯(lián)?！?/br>
    亞修翻閱完指南，心中有了數(shù)，現(xiàn)在自己兩人已經(jīng)被困在這地方了，這個空間獨立于現(xiàn)實之外，只能進，不能出。

    想要離開的話，唯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把化為怪蟲的核心鏟除，以及把那些提供力量的人類養(yǎng)分清理到一定數(shù)量，直至這個領域坍塌。

    對自己兩人來說不成問題，都是具備領域的感染者，若是沒有領域的話，光是靠近核心都非常困難。

    “我認為……我找到了它的一個特點。”

    “就像意志強大的感染者可以撕裂實在界形成領域?！?/br>
    “那些生命的偉力……那么就能夠開辟宇宙?！?/br>
    “我發(fā)現(xiàn)了潛藏在這禁忌物之后，那個東西的特質(zhì)?！?/br>
    “關于痛苦，最直觀的兩個詞匯就是，血rou和金屬。”

    “如果說顯化物質(zhì)能讓人暴露出真實的精神面貌。”

    “領域也是一樣，這片詭異空間的背后，有著一種相當惡劣恐怖的生命在暗處，說是生命也不對，總之是一種無法理解的事物。”

    “也只是猜測罷了，沒人見到過，也沒人記錄過，真是令人費解?！?/br>
    雨果認為不虛此行，不過他并不把心思耗費在虛無縹緲的事物上，只專注于眼前的東西。

    “這種情況不能深究，否則就會像那個已經(jīng)瘋掉的術士一樣萬劫不復?！?/br>
    亞修眼睛看著那怪蟲的口器，以完全冷血空洞的方式摩挲著，它體表上還滾動著血rou淋漓的模湖面孔，彷佛是那些被管網(wǎng)所連接人類的長相。

    一種強烈的感覺傳達到了亞修的腦海，說不上恐懼，只是這畸詭的玩意兒，太過瘆人。

    剎那間，亞修有些恍忽。

    驟的……

    那怪蟲體表，竟開始浮現(xiàn)出亞修殺過的一個又一個人，他們的面目扭曲無比，或是乞求，或是狂怒的凝視著亞修。

    其中甚至包括他的親人。

    就猶如中邪一般，一股無形的魔力在牽引著他朝著那些面孔走去。

    “醒醒?！?/br>
    雨果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出言制止。

    亞修這才緩過神來。

    “這東西太邪門了，快點離開這里吧?！?/br>
    亞修認為這里不能多待，從現(xiàn)在開始必須恪守cao作指南上的每條規(guī)定，在行動結束之后，得趕緊將這里銷毀然后離開。

    “走吧，我正好要去看其它東西。”

    雨果認為這能夠開創(chuàng)出一個新的課題，使得自己在精神醫(yī)學界登上絕巔。

    二十分鐘后。

    兩人離開了建筑，至于之前幫忙搬運養(yǎng)分的sct成員，早就已經(jīng)被管網(wǎng)連接，化為了怪物。

    這些街區(qū)完全變了模樣，雖然高樓仍然林立著，但在血紅天空的照耀下陰森無比，道路上的所有汽車也已經(jīng)只剩銹蝕的軀殼，像是經(jīng)歷了上百年的歲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