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沒有任何征兆。

    狄狛變得癲狂無比，面目扭曲，眼球暴滿血絲，睚眥欲裂，毒蛇般的童孔能汲取人的求生欲望。

    “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狄狛提起顧問人員的腦袋，把他拎了起來，瘋狂的咆孝吼叫甚至撕裂聲帶濺出血液，噴在顧問人員臉上。

    而他已經(jīng)被嚇尿了褲子，開始嚎啕大哭，但被膠布封住嘴只能發(fā)出不清晰的哽咽。

    “哈哈，我裝的。”狄狛突然變得和顏悅色，滿臉和煦，彷佛剛才無事發(fā)生，他攤開報紙繼續(xù)看著新聞，“我可是文明人，不主張暴力?！?/br>
    而顧問人員已經(jīng)暈厥了過去。

    “還是來談一談剛才的問題吧，睪丸癌互助會需要一個供奉對象?！?/br>
    “我想，應該是一個外翻香腸唇打著寬邊唇環(huán)戴著巨型耳釘打著舌釘和掛著粗條金項鏈的癮君子有著嚴重酗酒史吸煙史家族病史嚼著檳榔扎著臟辮常年注射礦物油增加臂圍全身紋身出生在撒哈拉以南自幼失去雙親被單親亞裔養(yǎng)母收養(yǎng)飽受校園欺凌偷渡到地中海以東保留著難民身份患有戰(zhàn)爭應激性創(chuàng)傷后遺癥多動癥深度抑郁癥重度肥胖癥和多次變性史的現(xiàn)居貧民窟領(lǐng)著政府救濟金的有著反種族歧視和國際女權(quán)運動先鋒身份的擁有八分之一印第安血統(tǒng)信仰天主教的擁有多塊內(nèi)嵌假體外裝假肢的燙傷紋雀斑臉高顴骨瞇瞇眼異裝癖同性戀黑人男性酷愛素食動保環(huán)保主義的性工作者?！?/br>
    狄狛不帶停頓說完這一切后，肺都被榨干似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累到出了一些汗水。

    亞修長長呼出一口氣，一槍打爆了地產(chǎn)顧問人員的腦袋，在無意識中死亡或許也是一種解脫了。

    “隨便你怎么弄吧，別忘了我們的目的就行了，我會快速擴張吞并周圍的感染者勢力，你要通過公共事件擴大sct在整個北美的影響力。”

    說罷，亞修頭也不回的向教堂外走去。

    “真是掃興，雖然是同級別干部，但這里我是總負責人，你應該對我尊重一些。”狄狛有些不爽，繼續(xù)補充道：“現(xiàn)在我的感受就像小腳趾撞到家具的同時有一個噴嚏怎么打也打不出來同時手指背面的倒刺隱隱作痛并且有半顆花椒沾黏住舌頭后端而且與此同時胃酸倒流還有一只蒼蠅在耳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在這種難以言明的究極絕望迸發(fā)時同時聽聞剛買的房子市值暴跌并且購買的基金股票一片跌停而且第二天就是休假結(jié)束的工作日而此時此刻手機鈴聲響起是自己最最不想搭理的吵著要禮物的夜店?？妥惘熂紟煹鲜磕嵩谔酉骂^女友。”

    狄狛一長串不帶停的說出來，嘴皮都干涸住，整個人有些癱，扶在圣餐臺上才勉強站住，使勁喘著氣。

    亞修攥緊拳頭，指甲都陷入rou里溢出血來，他深吸了一口氣。

    “cao！”

    亞修松開拳頭，一腳踢飛金屬制的教會大門，四五百斤的大門直接飛了出去，揚起一大片塵土。

    亞修快速踱步而出，不想再和狄狛待哪怕一秒鐘。

    第10章 線索

    修斯克區(qū)被評為洛城治安最差的區(qū)域。

    貧困破敗的街道不復昔日的輝煌，高層建筑的玻璃盡數(shù)破碎。

    格蕾藏身進了一處高層住宅，這里常年廢棄，偶爾能看到流浪漢的被褥，零散丟棄著生活垃圾。

    她在視野足夠開闊的樓層停下來，用望遠鏡觀察著下方的廢棄教會。

    睪丸癌互助會，對于犯罪分子來說是一個多么滑稽，愚蠢的頭銜。

    但格蕾卻有極其不詳?shù)念A感，就像一個令所有人捧腹大笑的笑話，而只有她不知道答案。

    她終于有了中央商務區(qū)爆炸案的線索，在那兩人的對話中提到，作案者并不是狄狛組織的成員，而是一個被狄狛控制的傀儡。

    格蕾將消息發(fā)送給尤金，讓他們?nèi)フ{(diào)查，時間越來越緊迫，sct的動作越來越大，必須讓這些人也能發(fā)揮價值。

    而她將在這里繼續(xù)監(jiān)視狄狛的動向，同時向?qū)Σ呔稚戏迩笤?，希望他們能派出王牌探員來抹除狄狛。

    ……

    ……

    ……

    蒙哥馬利區(qū)。

    黃色計程車在道路上穿行而過，反常陰郁春季的連綿細雨寒入骨髓。

    柯林從尤金口中知道了一件令人絕望的事實，潛淵癥患者的壽命并不會太長。

    這種人永遠在向無窮混沌的真理靠近，與真理聯(lián)系越深，越近癲狂。

    直至徹底淪陷在無休止的暴動之中，和虛妄凝為一體，化作怪物而暴死。

    那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世界，理智的人無法觸及，狂亂的人無法解答。

    興許是在潛淵癥初期，柯林除了偶爾的頭疼眩暈外并無大礙。

    “患上潛淵癥……具體是怎樣的?！?/br>
    柯林長長吐出一口煙霧，如果真的像尤金說的那樣，那么這就是自己的人生，而它已經(jīng)在一秒一秒的結(jié)束。

    “你會感覺在墜落……”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把刀，你會發(fā)現(xiàn)盡管已經(jīng)遭遇了那么多離奇痛苦的事，卻仍然藏有無窮未開發(fā)的受傷潛力?！?/br>
    尤金說得輕描淡寫。

    “你沒事干的時候做些什么?！?/br>
    尤金緊了緊衣服，覺得有些冷，大多數(shù)潛淵癥患者并沒有像怪物一樣的強大，仍然只有普通人的體能。

    “上網(wǎng)，按摩，釣魚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