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象征界，你可以先理解為榮格的集體潛意識，是由遺傳保留的無數(shù)同類型經(jīng)驗在心理最深層積淀的人類普遍性精神，但也有所不同，還結(jié)合了當前時代的普世價值，常識，權(quán)威。每個人從嬰兒開始，就在從想象界往象征界過渡，不同的過渡環(huán)境造成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融于象征界中，成為符號或者說規(guī)則的部分，有些人則認為象征界缺陷過多，或是說對其不滿，需要為之改變，從而引領(lǐng)著時代，或是成為被社會孤立的邊緣人?！?/br>
    格蕾說得有些口渴，又要了杯波本酒一飲而盡。

    “那什么又是實在界？”

    柯林感覺在一天內(nèi)聽到兩個人滿嘴跑火車屬實不可思議，這比硬漢還硬漢的妞兒文武雙全了屬于是。

    “實在界，就是……真實的世界，康德稱之為物自體，語言在這個世界面前是無力的，它是一種超越物質(zhì)和精神的東西，就算我嘗試給你解釋，也不過是一種自以為是的，我從我想象界得來的經(jīng)驗來進行的命名和定義，每個名稱都有其命名規(guī)則，規(guī)則的規(guī)則無限往上套是毫無意義的，你可以把它通俗的理解成克蘇魯式不可名狀的自然，我們的理解能力面對這種完全沒有貴乏的自然時，只會陷入無窮的混亂?！?/br>
    格蕾神情肅穆，手中的資料是柯林的調(diào)查報告。

    “大概我明白了，挺有意思的觀點，但我不明白這和那具女尸，以及她所感染的潛淵癥有什么聯(lián)系?！?/br>
    柯林一支煙吸完，又點上了一支，開始懷疑格蕾此行的真正目的，她的行為不像是在調(diào)查案件，目標是自己。

    這讓柯林有些忌憚，不知道她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

    “我說過，這會超過你的認知范圍，潛淵癥，是一種……神秘力量，我們也不知道其源頭以及治療方式?！?/br>
    “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不過我們獲悉了它的易感染人群，以及一定的原理。”

    “個人思想與象征界脫軌的話，對潛淵癥的免疫力會下降?！?/br>
    “與象征界融入的人，這些單獨的個體深植于文明之中，無法輕易被入侵。”

    “但與主流世界脫軌的人防線薄弱，容易感染?！?/br>
    “潛淵癥是一種精神上的病癥，會讓人跌進實在界，洞察并進入到不可名狀的真實世界里，就好比慢慢墜落向深淵一樣，所以如此命名。因個體精神素質(zhì)差異，大部分感染潛淵癥的都會死亡。”

    “就像你的女鄰居一樣，她無法承受不可知之物帶來的沖擊，精神混亂，發(fā)生異變后暴死?！?/br>
    格蕾冷漠的看著柯林，盯得柯林有些發(fā)毛。

    “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么？”

    柯林不想再繞彎子，單刀直入。

    “你最近是否感覺頭疼，意識混亂，胃口大增？”

    格蕾的手按在了腰上，準備隨時拔出手槍給柯林致命一擊，警局是比較神圣的地方，受制于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隨意殺人會玷污其本質(zhì)，所以沒有選擇在那里談話。

    如果選擇偏僻的地方，也肯定會引起柯林的警覺和懷疑。

    但這里不一樣，完全可以闡釋為警探引出變態(tài)孌童殺人犯罪者，因正當防衛(wèi)將其擊殺，酒館內(nèi)所有顧客和店員都是人證，因為自己持有證件，擁有最終解釋權(quán)。

    “你怎么知道？”

    柯林的確有這些感覺，而且越來越嚴重。

    “我們在調(diào)查你鄰居的身份背景和感染來源時發(fā)現(xiàn)了很有趣的事情?！?/br>
    “她是一個在逃的連環(huán)殺手，會挑選人際關(guān)系簡單的人作案，居住在單身公寓沒有朋友的人是很好的作案對象，比如說你?！?/br>
    “她通過那個鉆孔窺探你的生活規(guī)律，以便下手，沒想到小巫見大巫，遇上了你，柯林?！?/br>
    “她在接觸你的時候遭到了感染，是你感染了她，讓她暴斃，你才是那個危險分子?！?/br>
    “一般來說感染潛淵癥的人會在短時間內(nèi)死亡，但精神素質(zhì)強硬，撐過去的人，便可以獲得超自然的特殊能力?！?/br>
    “這些人獲得能力后，往往都會性情大變，被自己的潛意識，想象界的隱形執(zhí)念cao作，選擇進行犯罪，因為他們違背主流社會?！?/br>
    格蕾面無表情，神色愈發(fā)冷酷。

    同時，而柯林也看到她拉開沖鋒衣拉鏈，不著聲色的從腰上取出一支造型夸張的大口徑手槍，將手槍藏在衣服里，槍口對準了柯林的腦袋。

    “我接下來要對你做一些測試，問一些問題，來確定你的可控性，你要認真回答，我能隨時打爆你的腦袋?！?/br>
    格蕾拉開了槍栓，給子彈上膛，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這清脆的聲音如同一道炸雷貫入柯林全身。

    “你肯定是搞錯了……”

    柯林從來沒有被用槍指過，他額頭上溢出一滴冷汗，強烈的危機感，生死存亡緊繃于一線的劇烈緊張感令他氣血翻涌。

    可控性？回答錯誤就會被死么。

    但回答問題？那種東西有正確答案么？

    自己會被殺……

    自己會被殺……’

    自己會死在這里！

    心理暗示瘋狂的傳遞到潛意識深處。

    驟然，生命受到威脅，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如被丟進一顆炸彈，激發(fā)了他的某種潛能。

    他只感覺一種強烈的電流快速擴散到全身，身體不受控制，被另一種意識，是自己內(nèi)心深處迸發(fā)出的潛意識所cao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