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一聽說要出廟,燴面大師捂著褲襠就奔廁所了,秦時月楞了下,大喊了聲臥槽,抓起葫蘆就追了出去,我樂的都不行了,拔腿也跟了出去,秦時月終于還是沒能攔下來大師的這一泡,垂頭喪氣的回來了,燴面大師又換衣服去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燴面大師回來了,不光回來了,還準備了一番,穿了身錦斕袈裟,手上帶著手串,脖子上掛著念珠,拿著木魚,身上貼著保平安的黃符,胳膊上還挎著個佛像……就連眼鏡鏡片上都畫了佛門十字符號,那真是都武裝到牙齒了,就這一身裝扮,那里還有半分大師的模樣,簡直就是神經(jīng)病出門,不過能給燴面大師點心理安慰也是好的,我沒管,秦時月卻不干了,拿起葫蘆往他懷里一塞道:“你這些法器都不管用,拿好我的葫蘆,有尿就往里茲……” 燴面大師臉色蒼白,抱住了秦時月給的大葫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二位施主,真……真的沒事吧?我上有七十歲老母,下……下面沒有了,我不想死啊,我還得孝敬我老母親呢?!?/br> “別廢話,你就是個引子,有小魚看著你,剩下的交給我,時間差不多了,走吧?!?/br> 燴面大師是引子,也是誘餌,他當然要走在前面,我和秦時月在他身后一左一右,我掏出了天蓬尺,秦時月整出了個小五色旗,悄然無聲的跟在燴面大師身后,我倆走的太輕,輕到燴面大師根本感覺不到我倆,哆嗦著道:“你倆……你倆能不能離我近點啊?!?/br> “就在你身后呢,不用怕,你走你的?!?/br> 秦時月輕聲安慰燴面大師,燴面大師聽到他的聲音明顯輕松了些,繼續(xù)往前走,這個時間段有剛做完晚課的和尚們回去睡覺,看到燴面大師和我們兩個,都躲得遠遠的,跟我們保持距離,很顯然方丈已經(jīng)跟和尚們說過我們的事了,并讓他們不要打擾我和秦時月,所以和尚們誰也不靠近,但眼睛里的笑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燴面大師向前走的很小心,身軀都在顫抖,看樣子有些害怕,也難怪,三十多年沒出過廟門,突然要走出去了,內(nèi)心的恐懼真的是無處安放,可他必須走出去,他不走出去,就解決不了他的事,解決不了他的冤親債主,他就沒法去看七十多歲的老母親。 所以燴面大師雖然很害怕,但走的很堅定,眼瞅著就要走出西側的廟門了,燴面大師突然猶豫了,抬起的腳邁出去也不是,不邁出去也不是,身軀顫抖,一身的法器叮當直響,秦時月不耐煩的催促道:“大姑娘上轎都沒你這么墨跡,等紅包呢?出門??!” 燴面大師一哆嗦,邁過了門檻,右腳剛一沾地,猛地又縮回來了,那模樣像是觸了高壓電,秦時月又在他身后催促:“出去啊,你把腳縮回來干啥?” 燴面大師回頭看了我和秦時月一眼,目光很無助,秦時月很不耐煩,罵道:“出個門你怕個毛線?娘們都比你膽子大?你這個德行,不怕佛祖揍你嗎?出門!” 燴面大師無助的向前邁腳,踩到地上,猛地又縮了回來,沒等秦時月再罵,又把腳伸出去,踩到地面又縮了回來……來來往往了有五六個回合,那模樣特別欠揍,像是在說,我出來了,我又進來了,我出來了,我又進來了…… 秦時月終于忍不住了,他的耐心已經(jīng)被燴面大師給消耗干凈了,朝他罵道:“你特媽在那跳探戈呢?給我出去吧你。” 飛起一腳,把燴面大師給踹了出去,燴面大師哎呦了聲,終于是出了這扇平平無奇的廟門,出去是出去了,可是燴面大師出去了廟門之后,呼吸急促,臉色蒼白,竟然掉頭就往回跑,被秦時月又是一腳給踹了回去。 燴面大師被踹翻在地,都不敢說話,慌張的爬起來,還要往廟里跑,秦時月上去又是一大腳,罵道:“你特媽撒尿不行,往回跑倒是很積極,今天你要是能跑回廟里算我輸!” 其實我挺理解燴面大師心里的恐懼的,畢竟三十多年沒出過廟門了,可你都出來了,還往回跑?五十多歲了,至于膽子這么小嗎?何況還有我和秦時月陪著他,實在是……超乎想象了都,我也沒慣著他,一轉身把廟門給關上了。 廟門一關上,燴面大師就跟被雷劈了一樣的動也不動了,整個人僵硬住了,秦時月走過去,把他掉在地上的法器和葫蘆撿起來,讓他抱著,對他沉聲道:“有我們兩個在,什么都不用怕,你就轉過去站著,我保你無事,你要是不聽話,出了什么事可別怪我們?!?/br> 秦時月跟擺弄木偶一樣的把燴面大師擺正,燴面大師對著天上的明月,手里抱著個大葫蘆,木魚暫時塞到了僧服里。 昨天是十五,今天十六,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加上今天是個好天氣,天地間一片銀白,那是相當?shù)牧撂?,我和秦時月怕離的太近,燴面大師的冤親債主不敢靠近他,向后退了退,退到了五米之外。 燴面大師一動不動的站在月光下,明亮的光頭閃爍著銀白的光芒,很亮,照在他的光頭上,反射著潔白的光芒,他的模樣很弱小,可憐,孤獨,無助……我場景真是絕了,我實在是沒忍住,掏出手機照給燴面大師拍了個藝術照。 就這樣耐心等待,十分鐘過去了,仍然是沒有動靜,燴面大師也還是一動不動,我等的有點不耐煩,掏出煙來剛想點上,明亮的月光下,一個東西呼嘯而來,啪!的聲,砸在了燴面大師的光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