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從善如流：“請問我可以看一眼嗎？”

    “可以哦～”

    一截寬松的袖子抓起病人名單，遞給沒看見帷幔后有什么的陸離。

    401：夢境之主

    402：永恒森林

    403：眼魔蠕蟲

    404：深海之神

    405：深海之主

    406：食尸鬼之王

    407：普拉達(dá)

    408：蜘蛛母神

    陸離記住這些相比三樓又有些變化的名字，借著機(jī)會問道：“請問四樓的病人比樓下癥狀更輕嗎？”

    “你為什么這么覺得呢？”

    “三樓病房還有一扇額外的牢……鐵門，但四樓沒有?！?/br>
    當(dāng)著護(hù)士長面說病院壞話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因為四樓的病人更危險，也更有身份。”護(hù)士長鄭重提醒道，“還有可能影響到你，別惹他們生氣哦?！?/br>
    陸離將“影響”理解成“在第二天醒來”。

    四樓的護(hù)士長沒趕走陸離——一個好消息，意味陸離也許能在白天探索四樓。

    不過今天不行了。雖然窗外仍然蒼白，但慣性的生物鐘提醒陸離，黃昏將近。

    陸離踩著白天的尾巴下到三樓，男孩的兄長守護(hù)之靈在303病房。

    叩叩叩——

    陸離敲了敲鐵門，然后握住門把，發(fā)現(xiàn)門沒有鎖，里面的門也是。

    望了眼拉著帷幔的護(hù)士站，陸離走進(jìn)房間。

    “守護(hù)之靈”的形態(tài)居然是一塊石頭，甚至沒有已知生物的輪廓。

    像是有人將石頭搬上病床做惡作劇。

    陸離接下來向病床上的石頭說話：

    “你的弟弟出院了，他希望我能來看看你?！?/br>
    “你知道三樓的其他病人嗎？”

    “你需要幫助嗎？”

    一塊石頭怎么會說話？

    陸離幾乎以為這是物件而不是病人。

    窗外的霧靄逐漸泛黃，陸離陸續(xù)關(guān)上兩扇門，在晚上前回到二樓，幸運(yùn)的沒遭遇護(hù)士，送輪椅少女回到病房，再回來時發(fā)現(xiàn)護(hù)士長不在護(hù)士站。

    回到只剩自己的病房，陸離想了想，選擇休息。

    夜晚固然能自由探索病院，但會讓白天的時間縮短，而且還有白天的事情沒有做完。

    躺在安靜的病房里，陸離闔上眼眸。再次睜開，窗外灰霧依舊。

    日歷翻開了新的一頁，剩下的頁數(shù)正漸漸變薄。

    陸離去找大姐頭，也許它不是唯一能聽到其他病人的話的，但它是唯一能被陸離帶走，而且不被護(hù)士長問責(zé)的。

    護(hù)士說不定也不敢管它。

    這次面對大姐頭伸出的布偶手，陸離將它放到肩膀上，向病房外走去。

    陸離和大姐頭遇見護(hù)士長，粗糲的嗓音下是無奈的慈愛：“你又在欺負(fù)病人了。”

    “沒有哦母親，是他說要我?guī)退拿Α！惫郧傻拇蠼泐^輕推陸離的耳朵，語氣從未如此溫和，“對嗎對嗎？”

    陸離輕輕頷首：“我需要它的幫忙。”

    坐在陸離肩膀的大姐頭驕傲叉腰。

    護(hù)士長只是發(fā)出低沉的慈愛的笑：“如果讓你感到苦惱就送她回來?！?/br>
    “我會的?！?/br>
    帶著大姐頭，陸離邁上去三樓的臺階。

    “‘我會的’是什么意思！”

    大姐頭揮舞布偶手拍打陸離腦袋和臉頰，輕飄飄地沒有力度。

    第十九章

    陸離首先和大姐頭來到201病房。這里有一座雕塑需要交流。

    “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

    “沒有。”

    陸離回答并捂住大姐頭的嘴巴，擔(dān)憂大姐頭嘲諷這位失去孩子的母親。

    大姐頭揮舞拳頭捶打著陸離腦袋，在陸離低聲解釋后勉強(qiáng)原諒了他。

    “雕塑說了什么？”

    “它說它想要個家。”

    阻礙陸離溝通的問題因為大姐頭迎刃而解。

    “什么樣的家？”

    委托越詳細(xì)越容易找到答案。

    “什么叫他媽的家？”大姐頭稍微改變陸離的提問，然后敘述說：“它說就是他媽的家?！?/br>
    “家的含義是一群家人，還是家庭氛圍，還是一座房子？”

    大姐頭稍微傾聽：“全他媽的部。”

    所以雕塑需要能收留它的人。

    然后是205病房的輪船安德莉亞，大姐頭說它想回到水上，陸離此前誤打誤撞猜到了答案。

    陸離告訴安德莉亞今晚不要鎖門，他會帶它到活動區(qū)。那兒有座噴泉，有些小，但應(yīng)能擠得下安德莉亞。

    接下來是208病房的豬王，大姐頭準(zhǔn)確地將豬哼聲翻譯出來：“它說在找它的主人?！?/br>
    “特征呢？”

    “一個娘娘腔男孩?！?/br>
    陸離猜娘娘腔也是大姐頭加的。

    潰爛男孩符合敘述，但他已經(jīng)出院了。陸離準(zhǔn)備稍后去問問守護(hù)之靈。如果它也不知道，陸離得在三樓甚至四樓尋找答案。

    209病房的門關(guān)著，暫時略過蠕蟲一家繼續(xù)向前。

    “下一個是誰！”大姐頭催促說，它喜歡上了這種游戲。

    “蜜雪莉雅。”

    推開210病房半掩著的房門，陸離在星期五殷勤的注視下靠近蜜雪莉雅的病房，停在冷冽刺骨的寒意邊緣。

    “她說什么？”

    “她沒說話！”大姐頭說。

    “你需要幫助嗎？”陸離主動詢問，然后偏頭看著大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