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它們不歡迎我們?！卑漳群絿?。

    “但它們收下了我們的怪異貨幣……”克萊爾耿耿于懷。

    “下一個。”陸離說。

    最后，他們又一次來到食尸鬼巢xue前。

    艾琳娜對陸離潛入巢xue的計劃表示擔憂：“為什么不像接觸其他怪異一樣接觸食尸鬼？你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

    “燈塔可以幫我掩蓋身份?！?/br>
    就像幫助陸離和其他怪異接觸一樣，燈塔還讓陸離能夠融入其中。至于前者：“食尸鬼信仰食尸鬼之王……我要確認這點?！?/br>
    如果午夜城這支食尸鬼族群也信仰食尸鬼之王，魔鬼契約可能不生效或被發(fā)現(xiàn)。

    以及食尸鬼信仰食尸鬼之王，如果存在深夜城靈魂……食尸鬼之王是否知道它們，它們的身心是否歸于食尸鬼之王。

    “我和你一起?！?/br>
    “我自己進去。”

    就在陸離準備用入夢之人把自己扮成食尸鬼時，艾琳娜提議：“你可以用入夢之人潛入食尸鬼的夢境……”

    這比陸離進入巢xue冒險簡單得多，也不易察覺。

    陸離采納了艾琳娜的建議，放棄孤身闖入食尸鬼巢xue的莽撞行為，潛伏在巢xue暗處，等待外出掠食的食尸鬼小隊浮現(xiàn)。

    這些外表像被剝了皮的人的怪物長著占據(jù)半張臉孔的利齒，和枯瘦身軀相反的是足以開膛破肚的長爪。

    陸離在它們的必經(jīng)之路釋放夢境，讓多數(shù)昏昏欲睡，只留下一只不起眼的食尸鬼翻找記憶。

    從夢境中陸離窺見食尸鬼巢xue的內(nèi)部——社會構(gòu)造、轉(zhuǎn)化祭壇、統(tǒng)領(lǐng)族群的食尸鬼術(shù)士，以及一次向食尸鬼之王的獻祭儀式——恐怖的血爪從虛空之中抓向哀嚎的祭品，縮回虛空，傳出咀嚼與慘嚎聲。

    陸離脫離夢境，然后為夢境收尾——將夢境與現(xiàn)實無縫連接，讓這支小隊渾然不覺。

    毫無疑問，和神祇存在聯(lián)系的食尸鬼族群必須要特殊對待。

    “我們能不能通過脅迫和交易讓祂交出靈魂？”

    “你對食尸鬼之王的了解有多少?！标戨x問提議的克萊爾。

    “呃……祂是所有食尸鬼的王？”

    “除此以外?！?/br>
    “祂是異神？”

    “顯然不止……”艾琳娜糾正克萊爾不靠譜的猜測。

    盡管神靈通常不以信徒數(shù)量取勝，但數(shù)量的確是神靈力量的直觀體現(xiàn)。

    食尸鬼之王擁有多少信徒？

    他們無從知曉，但可以確定，食尸鬼從主眷大陸到荒蕪之地，從荒瘠海岸到幽暗原野，它們無處不在。

    艾琳娜警告道，如果可以，最好和食尸鬼保持友誼。

    接下來和食尸鬼的延續(xù)了今天的順利——陸離提供了祭品，食尸鬼答應(yīng)了赴約。

    忙碌一天的眾人回到城堡，等待第二天宴會到來。

    第十七章 計劃與計劃之外

    清晨，陸離從柔軟的床榻上蘇醒。

    披上黑袍，陸離走出城堡。

    再次涂著紅色染料的菌毯怪從園林一直延伸到大門，另一只菌毯怪繼續(xù)在護城河外扮成草坪，花叢團簇襯托著氣氛。花后的花蜜重新填滿干涸的噴泉，神秘而黏稠的絳紫色在陽光盒下流轉(zhuǎn)著搖曳色澤。

    奧菲莉亞套著翻洗過的女仆服，按照上一次克萊爾教導(dǎo)的禮儀雙手至于腹部，和披著黑袍的艾琳娜站在紅毯上等待客人。

    深秋的清晨寒風吹過寂靜空蕩的城堡園林，鉛云之下的時間悄然逝去。

    奧菲莉亞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克萊爾忽然抬起頭，望向遠處浮現(xiàn)的一道輪廓，然后發(fā)出一聲抱怨。

    “老鼠人又來蹭吃蹭喝了。”

    但這一次，老鼠人的到來不再象征結(jié)束：

    食尸鬼戰(zhàn)士簇擁著食尸鬼術(shù)士逐漸顯現(xiàn)；霧靄凝聚的輪廓飄蕩而至；爛泥怪將觸須伸向旁邊的尤門迪斯，被豎起的菌毯墻阻擋。

    而這些赴約的怪異勢力會成為例子，驅(qū)使更多猶豫不決的怪異到來。

    參加宴會的怪異越來越多，而他們做好了充分準備，保證每種怪異的喜好——食物與血rou，制煙器與陰暗死角……

    不過這注定不太容易。

    菌毯怪說爛泥怪在吃它；老鼠人在邊吃邊排泄；霧人捧著制煙器不撒手；戴著棉布手套的食尸鬼笨拙地抓起生rou進食，和同樣覬覦生rou的尤門迪斯低吼對峙；無名怨靈在和唯一同理奧菲莉亞交流；幾只怨靈相互貼近消化彼此，阻止時發(fā)現(xiàn)它們主動要融合彼此；不喜光亮的怪異深處節(jié)肢，將長桌上的血rou鉤進陰影。

    作為宴會廳的園林喧囂熱鬧的同時也充滿混亂，因為缺少人手，陸離不得不暫時偽裝成侍應(yīng)生維持秩序。

    “感覺怎么樣？”

    克萊爾落在他的肩膀上。

    “很有趣?！?/br>
    陸離回答。

    怪異和人類形態(tài)不同，性格不同，碰撞迸發(fā)出許多奇妙的氛圍——前提是忽略它們的致命性。

    就如人類將貓作為寵物，但鳥可不這么認為。

    無論如何，他們?nèi)〉昧藵撊胛缫钩堑膱A滿開端：多數(shù)怪異不抗拒和他們接觸。

    但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和它們簽訂契約，與它們結(jié)盟，或起碼讓它們不再相互廝殺。

    關(guān)于這點，陸離、克萊爾、艾琳娜和光明之地的共同商議的結(jié)果是：脅迫。

    脅迫怪異簽訂契約、結(jié)盟、不再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