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更好辦法挖出那只邪神，除非讓陸離作為誘餌，但以陸離換邪神顯然并不對等——代價的懸殊就像彼此力量的懸殊。

    尋找潛藏的邪神需要抓緊，疏散居民同樣要進行。

    得知邪神消息的馬特烏斯有些認為提前告知居民遷徙消息是個壞主意：混亂的避難區(qū)會讓暗處的邪神有機可乘。但再改變主意只會讓居民恐慌，他只能繼續(xù)執(zhí)行并期望陸離的聲望能壓制混亂。

    避難區(qū)逐漸向內(nèi)“擠壓”，內(nèi)環(huán)居民們增加密度，騰出邊緣區(qū)域讓外環(huán)居民暫時居住，騎士士兵與扭曲信徒駐守周長縮小的外圍，形成包裹罐頭的那層鐵皮。

    然后等待蠕蟲到來，等待邪神浮現(xiàn)。

    見到驅(qū)魔人的阿倫又體驗了成為衛(wèi)兵般守衛(wèi)居民的新奇感覺。

    也許比衛(wèi)兵更好——它沾沾自喜的想到。

    他們可沒資格去光明之地。

    這種居民無知與帶著希冀，教徒們等待邪神現(xiàn)身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夜幕降臨。

    扭曲身影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現(xiàn)十二名攜帶邪神氣息的居民，他們都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知。避免驚擾邪神，陸離放任他們和普通居民待在一起，只保持監(jiān)視。

    夜晚九點，居民陸續(xù)進入夢鄉(xiāng)，扭曲身影帶回消息：祂找到了一名信徒。

    ……

    盔甲摩擦聲與敲擊墻壁的響聲由遠及近。

    “宵禁時間，所有居民不要外出……遷徙在即，市長大人不希望出現(xiàn)意外。宵禁時間，所有居民不要外出……”

    雜亂聲響混合著驅(qū)趕喊聲逐漸遠去，呆在房間里的居民們繼續(xù)他們的聊天。

    時間推移，說話的人越來越少，聲音越來越低，隨著最后兩人低聲交談幾句，幾乎所有人都睡著了。

    始終沉默的索倫娜和他們一樣，將包袱枕在脖頸下，像是缺失安全感的女人側(cè)身在角落蜷縮。

    困意襲來，她漸漸融入房間里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

    醒來的索倫娜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柔軟毛毯鋪成的溫暖房間。

    她下意識抓向包袱，但只摸到填充了天鵝絨的柔枕。隨她坐起，滑落的薄被顯露骯臟衣物，像是散落進清水的泥巴。

    索倫娜漸漸放松，她不覺得這里是囚牢，也不覺得是某位貴族看上了她。

    “信徒啊……”

    回蕩低語在她腦海深處浮現(xiàn)。

    索倫娜輕顫，身軀緩緩匍匐趴在毛毯上，虔誠念誦禱詞，卻被阻止。

    一道霧靄般矮小輪廓逐漸在索倫娜面前凝聚，但將要凝實時又倏地散開，維持著猶如隔著起霧的窗戶窺探的狀態(tài)。

    “做的怎么了……”

    索倫娜匍匐著，將額頭貼在朦朧輪廓腳面：“吾主，我依照您的神諭行事，沒人發(fā)現(xiàn)我?！?/br>
    “進度……”

    “三十四個人等待聆聽您的啟示。”

    “還有其他信徒……”

    “您找到更多信徒了嗎？這太好了！”索倫娜衷心感到高興。

    “驅(qū)魔人在這里……”

    趴在毛毯上的索倫娜短暫停頓：“是的……您需要我做什么？”

    她沒有得到回答，額頭緊貼的腳面漸漸消散。

    ……

    陸離緩緩醒來，回答沼澤之母與扭曲身影的等待。

    “邪神尚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沒有針對我的陰謀。暫時的?！?/br>
    第五十五章 地下城挖掘時

    那只邪神對避難區(qū)的染指剛剛開始，或者祂足夠謹慎——無論哪種都代表索倫娜很可能是唯一信徒。

    陸離隨后再次入夢，引導索倫娜透露她傳染的三十四名感染居民。

    此前找到的十五名感染者全在其中，排除微小概率，避難區(qū)或許只有索倫娜一名信徒。

    避難區(qū)沒有得到過糟和一般糟糕的結(jié)果。

    “她的包袱應(yīng)裝有異神信物，但吾感知不到什么……要取來查看嗎？”沼澤之母詢問，那個被索倫娜異常重視的包袱應(yīng)該裝著什么。

    “暫時不用?！?/br>
    邪神不知曉他們，這意味陸離有更多時間布置。

    陸離描繪另外十九名感染居民特征，由已經(jīng)擴充至兩百人的扭曲教徒確定位置。

    以免驚動邪神，無論索倫娜、她的包袱和那些感染者都沒被特殊對待。當他們清晨醒來，一切照舊。唯有索倫娜短暫思考那夢中經(jīng)歷只是想象亦或是主的啟示。

    宵禁沒有解除，居民們?nèi)员幌拗齐x開房間和四處走動，唯有有意愿成為信徒的居民被帶往公園。

    扭曲身影還在尋找異教徒，但暫未發(fā)現(xiàn)更多。

    ……

    一杯升騰熱氣的咖啡放在馬特烏斯桌前。

    “你該休息了?！丙溈松嵝褟匾刮疵叩氖虚L。

    “還不行，我準備再去內(nèi)環(huán)巡視一遍?！瘪R特烏斯掃向鬧鐘，8點50，早上?！膀?qū)魔人在哪？”

    “跟兩位神祇在一起?！?/br>
    “看來他不用我們擔心。”咖啡香氣讓馬特烏斯感到些饑餓，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你的咖啡幫了大忙，有吃的嗎？”

    “我去找找。”

    麥克森走向廚房，然后被從陰影浮現(xiàn)的商人安東尼嚇了一跳。

    “蠕蟲到了，驅(qū)魔人問讓它們停在那里。”它帶來消息。

    吹散咖啡表面雜質(zhì)的馬特烏斯停頓一瞬：“就在外面的溶洞?！?/br>
    無暇再想吃的，喝完微燙的咖啡馬特烏斯與麥克森走出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