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不笑？”

    周圍悄然安靜一些，學(xué)生們好奇關(guān)于陸離的一切事情，其中包括仿佛不經(jīng)意停下刀叉的芙朵特。

    “我沒有笑的理由?！标戨x攪拌淋了雞湯的土豆泥，平靜地說。

    “好吃嚼……的東西，透明的水嚼嚼……明亮的光，溫暖嚼……的屋子……”狗rou含糊說道，咧起笑容：“我喜歡這里，所以我很開心，開心就要笑！就像難過要哭，生氣要……要……生氣一樣！”

    情緒源于與外界的交互。狗rou從學(xué)院得到滿足，所以他會開心。

    但陸離沒有他的悲慘遭遇，學(xué)院生活也不會讓他滿足——即便有，陸離也不會表露情緒。

    陸離想起認(rèn)識卡特琳娜不久時她說的“試著改變自己”。

    他們似乎總是希望陸離能變得不那么冷漠理智。

    但慣性是種可怕的力量。它會推擁強(qiáng)迫著你無法停下。

    “聰明人都會把情緒藏起來?！避蕉涮啬碇{(diào)羹在碗底rou湯里轉(zhuǎn)圈，她吃完了，讓她留下的只剩和陸離的對話。

    狗rou愣愣抬起頭：“我以為你很聰明……”

    刮著碗底的調(diào)羹停下，理解狗rou表達(dá)含義的芙朵特正要發(fā)火，突然想到這么做反而印證了狗rou的話，于是故作成年人的冷漠。

    “而且陸離先生就像我看到的那些死人的臉?！惫穜ou又說道：“死掉的人肯定不聰明?！?/br>
    “你可以試著說得更難聽些?！避蕉涮厝滩蛔≈S刺道。

    “為什么？”

    “那樣巨樹學(xué)院今年的新年晚會也許會給你頒發(fā)說話難聽獎?！?/br>
    陸離沒來得及問芙朵特新年晚會是什么，她已經(jīng)離開座位，從他身后經(jīng)過。

    “等著向我道謝吧?！避蕉涮?fù)P起脖頸，天鵝般驕傲離開。

    陸離吃完晚飯，返回寢室休息。

    離熄燈還有些時間，陸離意識到他漏了一件事。從圖書館回來應(yīng)該借閱幾本書的。

    現(xiàn)在去顯然來不及了，守門人只會阻擋他。

    窗簾后的木窗緊閉，這個時間什么也看不到。

    思考著縈繞自身的陰謀，陸離在熄燈到來前緩緩睡去。

    ……

    “……爆發(fā)的雄獅托德金逃出怪異巢xue小鎮(zhèn)。但他傷勢太嚴(yán)重了，就連神靈也無法救治，只來得及留下釋放詛咒頭銜的方式就死在神靈小鎮(zhèn)?！?/br>
    “我們研究了兩年，想辦法弱化了它的副作用。盡管這會讓釋放的詛咒頭銜力量減弱，但代價不再難以承擔(dān)。”

    察覺到學(xué)生們聽到“弱化”而不再在意詛咒頭銜，海格教授認(rèn)真地和學(xué)生們說：“別小視詛咒頭銜的力量。即使弱化，它所爆發(fā)的力量也比我們?nèi)魏巫陨頁碛械牧α慷紡?qiáng)大……如果是合適的詛咒頭銜，你甚至能輕松對抗一只食尸鬼掠食隊?！?/br>
    “如果你們知道五大騎士團(tuán)，也會知道他們苛刻的加入門檻。但如果你掌握釋放詛咒頭銜的力量，你將得到特別招攬，直接跳過扈從成為騎士團(tuán)正式騎士?！?/br>
    “海格教授，這并不容易對嗎？”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們吸收足夠多的知識，獲得沼澤地和詭怪密林的詛咒頭銜，去嘗試釋放詛咒頭銜?！?/br>
    海格教授為此感到嘆息。教室里的數(shù)百學(xué)生也許只有寥寥幾個能夠成功，陸離還占據(jù)其中一個位置。

    “那么詛咒頭銜的課程就此結(jié)束，明天我會繼續(xù)神秘學(xué)入門課程。”

    海格教授停止還剩手指厚的沙漏：“嗯……還剩一些，足夠你們上戰(zhàn)斗技巧課了?！?/br>
    仍沉浸釋放詛咒頭銜，加入騎士團(tuán)的幻想的學(xué)生們移開注意，發(fā)出歡呼。

    那名叫森格的學(xué)生歡呼最為響亮。

    上午課程結(jié)束，陸離徑直前往混合區(qū)，赴約克莉絲教授的邀請。

    那名消瘦守門人不出意外地攔住陸離。

    “克莉絲教授和我約在今天見面?！?/br>
    但這似乎沒用，守門人只遵守規(guī)則：“我想克莉絲教授也沒告訴你任何情況低年級都無法離開本層對嗎？”

    陸離召喚商人安東尼，讓它去克莉絲教授的辦公室。

    很快商人安東尼歸來，告訴陸離她不在那里。

    商人帶著陸離給克莉絲教授的信件消失，陸離也離開混合區(qū)，前往禮堂午餐。

    只是直到下午最后的戰(zhàn)斗技巧課結(jié)束，商人安東尼仍找不到克莉絲教授，也沒有回信——但留下的信不見了。

    克莉絲教授似乎知道陸離被困樹冠層，但什么也沒做。

    比起考驗，陸離更認(rèn)為這是某種惡趣味或主動邀請——希望陸離能參觀其他學(xué)層。

    但因為陰謀，陸離不能讓其他人帶自己離開本層。

    行蹤暴露的原因未揭曉前，他要和所有人保持距離。

    晚飯之后，陸離想到了辦法。

    回到寢室，陸離取出那瓶會改變自身形態(tài)的異化藥劑。

    克莉絲教授沒有收回它或警告陸離，顯然它合格且安全。準(zhǔn)備好恢復(fù)身體用的麻油，陸離沒有遲疑地服下甜味藥劑。

    晦澀力量占據(jù)陸離身軀，他的身體融化般坍塌，轉(zhuǎn)瞬只剩堆疊在地板的一堆衣物。

    安靜的衣服堆下忽然傳出窸窣聲，漸漸鼓起。一只猶如影子般優(yōu)雅，幽暗的黑貓從下面鉆出。

    第八章 沿途見聞

    陸離回頭觀察比身軀更長的尾巴，現(xiàn)在他看上去像流淌之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