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來不及了……太晚了……告訴陸離閣下……他不用趕來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傲慢與偏見與愚蠢

    維納不凍港失聯(lián)了。

    首先是商人安東尼無法聯(lián)系馬特烏斯市長，然后徹底無法進入維納不凍港。不久后午夜城傳來訊息，一小時前，維納不凍港被海水籠罩。

    “我們還有多久能到?！?/br>
    甲板上的陸離問茫茫海面上的安德莉亞。

    普修斯捧來時鐘，爪子一點一點轉(zhuǎn)動，指向與時針相對的方向時安德莉亞鳴笛。

    12小時后的深夜，他們將抵達維納不凍港。

    “還……來得及……嗎？”奧菲莉亞問道。

    “我不知道。”

    接下來的時間里，陸離和午夜城的聯(lián)系變得頻繁，詢問深海之神抵達后的細節(jié)。

    祂并非想要毀滅午夜城。

    得知陸離需要，羅倫斯院長從巨樹學院打探來只有午夜城上層知曉的隱情：深海之神想搶奪午夜城的信仰。

    午夜女士率領(lǐng)城市里的神祇們，還有愿意幫助的舊下水道領(lǐng)袖，于午夜城外阻止了深海之神，又制止了因古老者嚴重受傷而覬覦祂的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麻煩被祂帶來。世界背脊山脈另一邊和荒蕪之地的怪異猶如蚊蟲追尋血跡到來，午夜城周圍的怪異活動顯著增加。

    深海之神也許沒有叛變，因某種原因負傷的祂需要信徒恢復力量和傷勢。在午夜城拒絕之后，維納不凍港成為祂下一個目標。

    維納不凍港狀況不太好。他們?nèi)鄙購姶罅α繉股詈Ｖ?，午夜城也來不及幫助。只能希望維納不凍港有其矗立在黑暗世界的底牌，已經(jīng)傷勢嚴重的深海之神轉(zhuǎn)化城市需要時間。

    陸離回到船長室休息，應對即將面臨的麻煩。

    夜晚，普修斯喚醒沉睡的陸離，告訴他，怪異之霧褪去了。

    走出船長室踏上甲板，寒冷夜風不再被霧靄籠罩，幽暗延伸進望不見的海面。

    他們已經(jīng)進入深海之神的力量籠罩的范圍。

    “離安德莉亞說的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逼招匏估^續(xù)說道。

    繼續(xù)航行不久，能夠目視的遠方海面，浮現(xiàn)夜光水母般的輪廓。

    隨著靠近，它越發(fā)清晰和龐大，直至被完全觀測見：一座從海面升起，包裹整座城市的神秘熒光水膜。

    海水涌動著，遮蔽內(nèi)部細節(jié)，只透出微弱昏黃的氤氳。

    “能沖過去嗎？”

    他們離那片水膜已經(jīng)很近了。

    安德莉亞鳴笛回應陸離，未減速沖向水膜表示它的決心。

    關(guān)閉通往下層甲板的通道，他們退回船長室，裝起和檢查無法固定、被固定的事物。隨后陸離用繩索將自己、普修斯和奧菲莉亞綁在柱子上，應對即將到來的劇烈顛簸。

    船長室窗外的水膜逐漸占據(jù)全部視野，愈發(fā)清晰，幾乎能窺見散發(fā)熒光的流動海水。

    猛地震顫中，安德莉亞沖入水膜，幽暗替代熒光籠罩船長室，破碎氣泡與海中碎絮貼著玻璃一閃而逝。

    海水從最薄弱的房門灌進船長室，帶來冰冷與令人恐懼的逼仄壓抑。

    十幾秒后，窗外陡然浮現(xiàn)亮光，安德莉亞沖出了水膜——

    然后從十幾米高的空中墜下。

    失重感與四面八方的擠壓感下，船體發(fā)出扭曲沉悶的低響，砸入海底。

    掀起的巨浪漣漪向遠去蕩去，維納不凍港的海灣外逐漸恢復平靜。

    突然間，一艘海浪里翻涌起伏的大船浮出水面，帶著從甲板傾瀉的海水沖向港口。

    陸離解開繩索，踩在恢復平穩(wěn)的地板上解開普修斯，略過等待他靠近的奧菲莉亞，眺望遠方的維納不凍港。

    包裹城市的水膜猶如海底城市般流轉(zhuǎn)著粼粼波光，城市里亮著燈光……和火光。有些sao亂，但尚不嚴重。

    “陸離……”

    燒斷繩索的奧菲莉亞示意陸離留意手腕。

    理智值計數(shù)器正咯咯作響。水膜內(nèi)的污染無處不在。

    24小時。

    陸離想起幾小時前收到的，署名巨樹學院的一篇分析。

    上面記載許多年前一名學者對信仰篡改的研究。巨樹學院將其替換、更改，完成最后結(jié)論：深海之神篡改信仰需要24小時。

    所以陸離他們不被深海之神的意志侵襲的時間是24小時。如果要拯救維納不凍港的市民，則只剩下12小時。

    安靜而幽冷的安德莉亞駛進平靜而昏暗的港口。

    戰(zhàn)艦與士兵消失不見，海面沒有殘骸，不知是與深海之神戰(zhàn)斗中死去還是——

    海面亮起的探照燈強硬否決陸離的猜測，兩艘戰(zhàn)艦逼近安德莉亞與港口上的他們，幾十門火炮瞄準這邊。

    “我們一直在等你，墮落的驅(qū)魔人?！?/br>
    舉著火把的審判所衛(wèi)隊從工人小屋走出。

    顯然，他們的到來絕與友善無關(guān)。

    “別輕舉妄動，那會害死你身旁的陸離先生?！毙钪窖蚝男l(wèi)隊隊長指了指對準他們的火炮，提醒奧菲莉亞。

    “我是來解決維納不凍港的危機的?！标戨x平靜注視這名未曾謀面的審判所隊長。

    “在危難之時趕來……我不這么認為。而且你認識那只邪神，對嗎？”他帶著某種令人不適的惋惜與嘆息，示意隊員靠近陸離。

    “傲慢與偏見?！标戨x只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