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鎮(zhèn)民跟蹤，擺脫那位母親的陸離向小鎮(zhèn)南邊的匯合地走去。

    但在走入南部的荒廢房屋時，陸離停下腳步。

    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奧菲莉亞很不會允許他再返回小鎮(zhèn)，甚至可能強制將他帶走。

    短暫思考，陸離轉(zhuǎn)身回到小鎮(zhèn)。

    身旁許多屋舍的門窗都被封死。這些房屋在以前大袞密教尚未占據(jù)小鎮(zhèn)時，用來關(guān)起“感染了可怕瘟疫的病人”。而現(xiàn)在這里成為深潛者的孵化地，被鎖在屋舍里的存在又是什么？

    途徑荒涼詭異的廢棄屋舍，陸離回到相對“繁華”的小鎮(zhèn)中心，大袞密教的立柱式教堂就在旁邊。

    陸離走入陰森靜謐的教堂，待眼睛適應(yīng)教堂內(nèi)的幽暗，他看到身穿教服，戴著精美黃金飾冠的牧師蠕動般蹣跚靠近，近似咕噥的含糊低語。

    “外來者，你所作一切我們都看在眼里，歡迎你遵循父神大袞與偉大存在的意志，加入我們?，F(xiàn)在，請向父神大袞進行第一重宣誓?！?/br>
    誓言有三重，新加入的陸離還沒資格承受令兩重誓言。第一重誓言要求不能做告密者，否則將被大袞遺棄，并承受代價。

    跟隨牧師念誦完遠沒想象中嚴重的誓言，牧師高興宣布陸離成為了大袞密教令的一員，父神與母神的意識將注視著你。

    盡管陸離什么也沒感覺到。

    “其他像我一樣的人在哪?！标戨x問準備離開的牧師：“我的同伴卡特琳娜幾天前被你們從維納不凍港帶走了，你知道她在哪嗎?！?/br>
    “是我們，孩子。他們和你一樣，可能在小鎮(zhèn)的每個角落，晚上的復(fù)興節(jié)祭祀你會看到他們。”

    “我有重要的事?！?/br>
    “別心急孩子，你會見到她的，今晚……我向大袞保證。”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升起的深潛者

    降下的細雨猶如暴風雨前奏。

    當?shù)厝讼矚g下雨，他們走出昏暗逼仄的屋舍，在雨水籠罩的印斯矛斯小鎮(zhèn)徘徊，兩兩三三聚在一起禱告或吟唱，仿佛正舉辦慶典。

    這讓穿著黑色風衣，又用帽子和圍巾遮擋身體的陸離顯得更加奇怪。

    盡管陸離已經(jīng)不被當?shù)厝藬骋?，但它們?nèi)詴秮聿毮亢秃闷妗?/br>
    迎著與到來時截然相反的目光，陸離接近外來者絕不敢涉足的海岸。

    鋪滿石塊的道路劃分居民區(qū)和港口的分界線。

    這里的居民很少，除了加工廠的工人，大部分鎮(zhèn)民不會靠近海灣，敬意讓它們保持距離。

    途徑沿岸加工廠，陸離看見木桿上的漁網(wǎng)里數(shù)百磅魚群等待被加工成食物。繼續(xù)深入時守門的本地人攔住他，告訴他前面是黃金加工廠，外人不能進去。

    陸離離開加工廠，接近今晚復(fù)興節(jié)的中心，港口廣場。

    宛如另一個文明的浮雕石柱矗立木制廣場的邊緣。無可名狀的圖案上描繪的陸離曾見過的褻神半魚半蛙生物，鮮活而恐怖駭人。如果忽視浮雕引人沉淪的力量，或許能將其視作承載歷史的精美藝術(shù)品。

    眺望靠近海灣的廣場邊緣，能夠見到難以理解地延伸進海水的傾斜木板，仿佛將有海底來客登上陸地。

    簇擁廣場周圍的鎮(zhèn)民沒禁止陸離靠近，甚至邀請他與它們一起禱告。

    陸離問了些問題，熱情的鎮(zhèn)民知無不言，得到近似牧師回答的答案。只是每當陸離提起封死的屋舍，這些鎮(zhèn)民就會緘口不談。

    不是忌憚或?qū)Υ榔返膽B(tài)度，而是一種充斥復(fù)雜的情緒。

    引起注意前陸離離開廣場，前往小鎮(zhèn)北部。

    扎多克·艾倫仍倚著石墻打鼾，陸離將他喚醒。

    “小鎮(zhèn)煤油儲存在哪里?！?/br>
    “什……么……”

    扎多克·艾倫耷拉失去焦距的眼睛，濃郁酒味彌漫出來。

    陸離取下帽子和圍巾。

    扎多克·艾倫的酒意困乏散去一抹，猩紅眼珠瞪緊猶如仇人的陸離：“就連一個外來者也能——”

    “小鎮(zhèn)煤油儲存在哪里?！标戨x又一次問。

    怨恨這里一切的扎多克·艾倫是這座小鎮(zhèn)唯一不會出賣陸離的人，即使老人也難以保證。

    “你想要……”

    扎多克·艾倫僵住他的憤恨，突然晃動他瘋癲的腦袋，讓混沌重新占據(jù)思維：“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不可能背叛……”

    “商鋪？”

    “沒有煤油……它們嗝弄不來，我們都在用魚油……”

    脫離理智屈服瘋狂的扎多克·艾倫醉醺醺地說。

    “在哪里?！?/br>
    “海灣邊的……工廠……”

    扎多克·艾倫咕噥著含糊不清的話重新睡著，只是這一回，難以言喻的不安感將他包裹。

    打聽到魚油的存放地點，陸離返回小鎮(zhèn)港口。

    沿岸的加工廠煙囪不再冒出黑煙，臨近傍晚，整座印斯矛斯小鎮(zhèn)都在準備每年只有兩次的復(fù)興節(jié)。

    這讓陸離有了潛入魚rou加工廠的機會。

    正門被鐵鏈鎖住，但窗戶仍開著，陸離沿著敞開的窗戶翻進昏暗工廠。

    濃郁猶如花卉的香味在加工廠內(nèi)部彌漫，陸離清楚這種味道是認知扭曲前的魚腥味。

    未處理的魚堆，處理后的魚rou堆放在加工廠內(nèi)，它們本該招來成群的蒼蠅蛆蟲。

    粘稠濕漉地滴答聲與啪嗒聲空曠回蕩。

    陸離走過這些“花簇”，尋找裝魚油的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