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讓仆從化作美麗少女去城鎮(zhèn)誘惑男人們，等到懷孕再離開，回到領(lǐng)地生育下一代仆從。

    蕾米開口講出“賦予形體”儀式的副作用。

    儀式就像是幽靈附身，不過轉(zhuǎn)化后尸體的外貌會變成附身者的模樣。持續(xù)時間不定，通常視尸體的腐爛程度，但通常不會超出兩個禮拜——盡管更久依然能維持，但渾身散發(fā)著惡臭，蛆蟲在爛rou里爬進(jìn)爬去的身軀不可能在城鎮(zhèn)里隱藏多久。

    這意味著尸體將作為消耗品，而不是能長期使用……

    這也是蕾米后悔的原因。

    陸離必然會陷入糾結(jié)之中，安娜也是。

    就像《夫妻的禮物》丈夫?yàn)榱私o妻子送梳子，賣掉了手表。妻子為了送表鏈，賣掉了頭發(fā)。

    若是只有這樣，雖然引人苦笑但仍是一個溫馨的好故事。

    可如果他們發(fā)生分歧……

    “先試第一種方式?！标戨x對安娜說。

    “第一種方式……？是什么?！卑材群闷娴貑?。

    “邪神擁有封印、遺忘記憶的力量?！标戨x平靜望向安娜，等待她的回答。

    只要解決源頭，薩拉的那些記憶。安娜將不再受到影響。

    “遺忘……”安娜眼眸微垂，難以看清情緒?！翱梢?。”

    盡管薩拉的記憶不可避免的影響到安娜，對這一決定感到傷心和失落，但安娜更不想擔(dān)心薩拉的記憶會有朝一日讓她傷害陸離。

    沼澤之母是唯一的選擇。她與陸離等人的關(guān)系足夠好，并且可以交流。

    不過這意味他們要再次離開崖頂，在暴風(fēng)雨之后就出發(fā)。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交談

    這場暴風(fēng)雨持續(xù)的比想象中要長。

    第二天清晨，壁爐里仍傳出風(fēng)刮過的嗚咽聲，山洞外的雨幕拉成水簾。

    安娜沒再浮現(xiàn)任何異樣，仿佛薩拉的陰影已經(jīng)離她遠(yuǎn)去。只有無人時她會催促陸離早些出發(fā)，哪怕在暴風(fēng)雨里。

    所以沒等暴風(fēng)雨消失在海面，陸離就和安娜離開崖頂，前往暗影沼澤。

    這并非一場遠(yuǎn)行。哪怕風(fēng)雨遮擋視野，安娜不得不放緩速度，他們也在中午就抵達(dá)影子鎮(zhèn)廢墟。

    充沛雨水下的沼澤成為泥沼之地，干涸時裸露的虬結(jié)樹根重被淹沒。

    沼澤之母在陸離安娜踏入沼澤的一刻就感知到他們的到來，枯樹后浮現(xiàn)影綽人的輪廓，站在積水里引路。

    那條溪流因暴風(fēng)雨而擴(kuò)寬，渾濁奔騰地沖向下游。

    再一次來到巨大榕樹下，樹冠的遮擋讓幽暗周遭只有淅淅瀝瀝落進(jìn)黑色大地的細(xì)雨。

    巨大榕樹東南角的虬結(jié)樹根間蓋起一座小木屋，隱約與樹根融為一體。

    “陸離閣下，安娜小姐?！币呀?jīng)得到陸離安娜到來消息的莉莉婭在小屋門前等待他們。

    還有那位黑袍輪廓。

    停在小屋前，陸離對黑袍輪廓開門見山：“輪到你幫我們了?！?/br>
    黑袍輪廓似乎在傾聽什么，黑袍下響起它轉(zhuǎn)述沼澤之母的話語：“你們想要什么……”

    “安娜多出一段不屬她的記憶，我們聽說邪神擁有封印和遺忘記憶的能力?！?/br>
    “吾的確可以……”短暫停頓后沼澤之母回答。黑袍輪廓也微微偏身：“請跟我來?！?/br>
    莉莉婭跟著，黑袍輪廓引領(lǐng)陸離和安娜穿過扭曲猙獰的樹根，到達(dá)巨大榕樹的背面。

    大地開裂，泥土拱起。

    一座祭壇般的石臺仿佛不久前剛從地底擠出，新鮮黑泥散落周圍。

    “躺到上面……吾將封印外來者的記憶……”男女老幼的呢喃聲從黑袍下傳出。

    安娜走上前，躺在冰冷潮濕，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石臺上。

    “請后退一些?！焙谂圯喞驼Z。陸離和莉莉婭后退幾步。

    忽然間，一片實(shí)質(zhì)般的黑霧從開裂泥土里彌漫而出，它們不曾向外擴(kuò)散，而是緩緩游走著，向石臺上的安娜籠罩，但被阻擋在安娜的魂體之外。

    “怨靈，不要抵擋……”黑袍輪廓轉(zhuǎn)述沼澤之母的話語。

    安娜未作回答，只是看向陸離。

    “可以相信沼澤之母。”陸離對她說。

    安娜相信陸離，所以散去氣息，任由黑霧掩蓋起她的身影。

    盡管比起遺忘掉薩拉的記憶，安娜更渴望一具身體。

    不過如果沒有薩拉的記憶，我不會這么渴求擁有身體，也不會傷害到陸離。

    安娜想到，閉上眼眸。

    幾秒后當(dāng)她再次睜開，她站在鋪著天鵝絨毛毯的臥房里，明媚陽光從陽臺傾灑進(jìn)來。除了清脆悅耳地鳥叫聲，那里還站著一道紫色長裙身影。

    “你終于肯露面了……”安娜的眼眸轉(zhuǎn)冷，如徹骨寒冰?！安仡^露尾的骯臟鼠輩?！?/br>
    “我從來沒躲起來，只是你一直在躲避我?！鄙碛熬従忁D(zhuǎn)身，露出一張令人驚艷的臉頰和紅色眼眸。“很高興能再見到你?！?/br>
    “我與你相反，薩拉?！卑材缺涞刈呦蛩_拉，就連陽臺上的溫暖陽光也不能將她融化。

    “那個女人在找我們。”薩拉沒理會走近自己的安娜，望向外面。

    陽臺下的花叢盛開著，陽光下閃爍著露水的光芒。

    莊園綠意盎然，但在圍墻之外不是這回事。扭曲恐怖的黑霧化為黑暗，一點(diǎn)點(diǎn)向這片莊園蠶食。

    “是在找你。”安娜糾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