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傳進服裝店。

    木門簌簌震落的灰塵表示并不是陸離他們回來。

    杰米尼·雷德和不安的約克對視一眼，他站起來走向門口：“你現(xiàn)在是老板，我是伙計。”

    無法掩藏情緒的約克可能釀成大禍，而他知道怎么更像是怪異。

    杰米尼·雷德卸下門閂，打開木門，他的眼皮耷拉下一半，臉龐繃直僵硬地打量門外的身影，語氣冷漠：“……客人？”

    “我想買些東西。”門外客人咧起猙獰般的笑容，沒有掩蓋的陰冷氣息從它體內(nèi)漫向杰米尼·雷德。

    ……

    萊姆街區(qū)離他們有一段距離——它更靠近王城中心區(qū)域。陸離一直在避開那片區(qū)域，作為中心，那里的危險rou眼可見。

    事實的確如此。這里街道上游走的輪廓更密集，顛倒城里的倒影也更恐怖和不可名狀。

    外圍游蕩的怪異更像是沒有資格踏入中心，而被驅(qū)趕擠壓到邊緣的可憐蟲。

    安娜不得不主動散發(fā)微弱氣息表明身份，以免遭到怪異侵擾，代價是近乎停滯的理智值計數(shù)器再一次緩慢響起。

    “它們在向外面擴散……”安娜低聲將發(fā)現(xiàn)告訴陸離。

    往他們來時的路走的“人”比和他們順路的“人”更多。

    馬車進入萊姆街區(qū)，路邊號牌快要數(shù)到40號時，陸離注意到街邊一道人類身影與他們方向一致。

    安娜牽動韁繩靠近他，馬車上的陸離詢問道：“你也是因為廣播？”

    在黑色西服外面套上一件大衣的中年男人奇怪望向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一絲陰冷氣息忽然從他身上散出。

    陸離留意到他曾隱蔽望了安娜一眼。

    示意安娜收斂起氣息，陸離徑直對他說：“我是高級調(diào)查員，陸離?！?/br>
    陸離不善于用言語打動他人，起碼這名同樣被廣播引來的驅(qū)魔人沒有相信他，故作出不耐神色，警告陸離這只“怪異”不要打擾他，壓下帽檐離開。

    “認錯了？”安娜在他離開后低聲詢問。

    陸離輕輕搖頭，注視這位同類在經(jīng)過萊姆街區(qū)44號略作停頓，然后推門走入。

    “我們也過去?！?/br>
    在路邊停下馬車，陸離和安娜走向44號，被安娜挽著他環(huán)顧四周，留意那些房屋窗戶。

    是否也有其他被廣播引來的幸存驅(qū)魔人正藏在暗處觀察？

    還有怪異。

    【安普勒斯貴族銀行】

    這棟三層樓高，棱角分明的磚石建筑不久前還是家銀行?，F(xiàn)在透過破碎的大門，只能窺探到幽暗內(nèi)部的空曠和雜亂。

    踏踏踏踏——

    幽暗空蕩的大廳里忽然響起雜亂腳步，隱約有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向門口的陸離和安娜跑來——

    “救——”充滿驚懼的音節(jié)剛出口便被什么阻止，幽暗深處有觸須般的陰影抓住了他，層層裹緊他的身軀與喊聲，拖著掙扎的輪廓縮回幽暗，消失不見。

    “是陷阱。”安娜緊盯著門內(nèi)幽暗低語。

    陸離挪開放在槍套上的手掌。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去救人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認出了被拖走的那道身影——剛才進入建筑的驅(qū)魔人。

    “不一定?！?/br>
    也許他們來晚了，怪異先一步抵達這里，也許……

    “魚餌可以用來釣更多的魚。”陸離說道。

    “你是說盤踞在銀行里的怪物故意讓驅(qū)魔人來救那個呼救的人？”

    陸離抬頭，觀察銀行是否有其他地方可以進去。

    “交給我?！卑材冗@時說道。

    陸離沒有反對：“注意安全。”

    抿起唇瓣輕輕頷首，安娜離開陸離身邊，踏上臺階。每走出一步，安娜所散發(fā)的氣息都變得更加陰冷、晦澀，涌動著不含掩飾的里世界氣息。扭曲的投影在她腳下延伸，與身形一起融入大廳里的幽暗。

    第一百七十七章 “援手”

    杰米尼·雷德低下頭顱，面龐藏在陰影里：“如果是買衣服，當然?！?/br>
    叮鈴——叮鈴——

    清脆鈴聲難以驅(qū)散壓抑，懷揣惡意的不速之客走進服裝店。他身后的杰米尼·雷德關(guān)上房門，抬起頭看向柜臺后的約克，無聲做出口型：“去樓上，帶他們離開?！?/br>
    “你可以看一下這些?！苯苊啄帷だ椎挛之惖淖⒁?，領(lǐng)著他挑選櫥窗一面的衣服，背對約克。

    約克會議，偷偷溜到樓上。

    “噓……”他讓守在樓梯口正要說話的伊沃噤聲，壓低聲音告訴他惡客登門，所有人趕緊撤離。

    雷德早已對陸離不再時怪異登門做好安排——二樓的人可以避開樓下店鋪，從后院離開。附近房屋都已經(jīng)清空，足夠他們暫時躲藏。

    伊沃悄然溜進客廳，喚醒在客廳里蜷縮熟睡的人們，帶領(lǐng)他們悄然從后門離開。約克則在二樓搜尋一番，只找到了麻袋，帶著它回到樓下。

    一層店鋪像是深秋來襲的寒流般寒冷，約克衣服下的皮膚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店鋪里的情況同樣嚴峻，惡客對雷德的試探似乎接近尾聲，已經(jīng)不含掩飾自己的惡意。

    約克這時突然從惡客身后冒出，帶著他找到的臨時武器麻袋——將惡客套了進去。

    “你怎么……”雷德驚聲愕然，他完全沒發(fā)現(xiàn)約克居然跑了回來。

    “我才不是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