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呼救的當(dāng)然不可能是人類。

    “你先躲進(jìn)去，不要被它發(fā)現(xiàn)。”陸離指向墻角的衣柜。

    安娜已經(jīng)知道陸離獵殺過幾次怪異，配合地躲藏起來，走向門口打開房門。

    年輕女人站在門外，手還保持敲門姿勢。

    她縮回手掌，臉龐浮現(xiàn)不自然的表情：“請(qǐng)問你是人類嗎？我房間里都是怪物，我怕極了，我能在你這里躲避一下嗎？求求你……”

    “請(qǐng)進(jìn)吧?！?/br>
    陸離側(cè)身讓開一條道路。

    “實(shí)在太謝謝你了?！彼胍@露出歡喜輕松的神情，但又難以控制復(fù)雜的臉部表情，猙獰怪異的仿佛披著一張假臉。

    嘭。

    它關(guān)上了房門，房間“只”剩下陸離和她，但氣氛與旖旎無關(guān)。

    “你覺得我該怎么感謝你？”它走向不斷后退的陸離，語氣溫柔，臉龐仍然像掛著假笑，語氣漸漸變得森冷：“比如……吃掉你?！?/br>
    就在這時(shí)，一股陰冷氣息侵染而來，將它的身形凝固。

    怪異的面孔浮現(xiàn)恰到好處的愕然：“你是——”

    “我不是?！标戨x平靜答道，取出救贖印在怪異臉頰。

    慘嚎聲被屏蔽，十秒后，一具尸體跌落在地。

    陸離收起通靈槍，將尸體推到床底，投喂給躍躍欲試的枯爪們。

    安娜低聲提議繼續(xù)——有她保護(hù)陸離收割人性的速度會(huì)更快，不過被陸離拒絕。

    “為什么？”安娜不解地問。

    “它們吃下了特里斯坦。我們殺戮過多可能會(huì)影響到他的計(jì)劃?！?/br>
    安娜有些失望，但很快就不再惋惜，因?yàn)橥饷娴教幎际枪之?，只是要小心一些?/br>
    想來古神殘存意識(shí)不會(huì)介意他們幫忙“打掃房間”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離開修忒斯大學(xué)

    “他的徽章?！卑材冗f出老獵魔人留下的遺物。

    除魔人協(xié)會(huì)的徽章與調(diào)查員的三眼烏鴉徽章、守夜人的眼睛徽章存在差異。與它們剝離自身意義形成的圖案不同，除魔人徽章更像是古老家族流傳的徽章——繁瑣，古樸，復(fù)雜。

    銀灰色圓形徽章邊緣，蛛網(wǎng)般的鏤空線條交疊匯聚，在中間匯聚成眼睛的輪廓。

    眼睛圖案是三大組織徽章的核心，凝聚那只眼睛的黑曜石代表擁有者的等級(jí)：獵魔人。

    徽章的邊緣還銘刻一行微小文字，晦暗光線下難以辨認(rèn)，那也許是老獵魔人的姓氏。

    嗝——

    飽嗝般的怪響從床底裂縫里傳出。

    安娜被引去注意：“它們?cè)诔鞘欣锏教幎际恰贿^很奇怪的不會(huì)襲擊任何活著的存在。”

    “這些清道夫是樂園的一部分?！标戨x答道。

    他的投喂不止是處理身體，還有一部分試驗(yàn)——能不能用這種方式“交好”這座樂園。

    畢竟裂縫枯爪的態(tài)度的確發(fā)生些轉(zhuǎn)變，以及那只每次投喂都能見到，仿佛在跟隨陸離的斷爪。

    但就像安娜說的，城市里到處都是它們，縱使陸離的投喂會(huì)有效果，也只取悅了修忒斯大學(xué)里的枯爪。

    繼續(xù)等待間陸離問起校長，只是安娜也沒見過他或是它——它的辦公室始終空蕩無人，但東西總會(huì)憑空出現(xiàn)在那兒或是消失，比如羊皮紙?jiān)嚲怼?/br>
    就像有個(gè)看不見的身影坐在那里處理事物。

    試卷結(jié)果比想象中更快到來，并以一種意料之外的方式告知陸離：腦海中的低語。

    低語帶來通過測驗(yàn)，陸離可以離開學(xué)院的信息，隨后銷聲匿跡。

    “出去吧?！标戨x說道。

    和安娜前往加維爾·約克的辦公室，他果然躲在這里，并且知道年輕教授就是一直跟著陸離的助手后感到欣喜——熟悉的人能帶來安全感。

    加維爾·約克的欣喜很快又被憂慮占據(jù)，他告訴陸離另外四人沒能通過這次測驗(yàn)。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扮演惡靈去答題，而那顯然不是正確答案。

    不過下次測驗(yàn)，他們就該知道怎么寫正確答案了。

    它們也是。

    “你們這就離開嗎？”當(dāng)?shù)弥戨x準(zhǔn)備離開這里后，加維爾·約克重新變得不安：“這位助手小姐要怎么離開？”

    “辭職?！卑材然卮稹?/br>
    一個(gè)簡單，但容易被忽略的答案。

    加維爾·約克急匆匆說道：“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嗎！我是說去辭職然后去外面……”

    “可以。”

    陸離同樣的簡短回答把加維爾·約克剩下的話堵了回去。

    感激的加維爾·約克自告奮勇將安娜那份辭職信函一起寫好，跟隨陸離前往校長辦公室。

    陸離和加維爾·約克留在門外，安娜進(jìn)入辦公室，無聲地走過酒紅色地毯將兩封信放在辦公桌上，退到走廊。

    咔嚓——

    房門合上的同時(shí)，低語聲在安娜和加維爾·約克心底響起：校長同意了他們的辭職。

    安娜按下打開房門的好奇心，告訴陸離剛才發(fā)生的事，一起離開走廊。

    回到花園噴泉，神情緊繃的加維爾·約克緊繃的身軀松垮下來，明顯松了口氣。

    他以為出來會(huì)遇到重重阻礙，比如追殺他們的怪異——

    不過麻煩的確存在，緊張的加維爾·約克意外引起兩只怪異的覬覦。

    陸離和安娜相視一眼，帶上茫然的加維爾·約克走向?qū)W院側(cè)面，那兩只懷疑他們的怪異跟在后面，同樣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