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持續(xù)了十幾秒，被坐在車廂另一邊的喬喬打破。

    “我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她覺得接下來的話不適合自己和弗蘭這種外人聽到。

    特斯拉不在意的說：“并不，只是你們確定想要知道殘酷的真相嗎？”

    喬喬和弗蘭回答之前，陸離說道：“他們失去了最后的親人并在影子鎮(zhèn)里生存了一天?！?/br>
    陸離直接的話語可能會讓當事人不太舒服，不過這也是他的個人風格了。

    特斯拉流露歉意，對匆匆擺手表示沒事的喬喬和弗蘭微微躬身：“十分抱歉，是我刻板了?！?/br>
    表示歉意之后，特斯拉告訴等待答案的陸離。

    “是一只惡靈?！?/br>
    特斯拉拿起咖啡杯，吹散升騰的熱氣但沒有去喝，只是緩緩地說：“主眷大陸的帝國學院農(nóng)業(yè)研究部查找不到問題的根源，他們只是確定了種子可以在室內(nèi)里生長，環(huán)境越是密封，種子生長情況越好?！?/br>
    “然后除魔人協(xié)會加入調(diào)查，他們在枯萎植物中檢查到污染物，或者說里世界氣息。隨后的調(diào)查讓他們在所有植物中發(fā)現(xiàn)同源氣息。他們將這只侵襲所有植物的惡靈命名為滅絕之始?！?/br>
    “一個悲觀的命名。”陸離開口。

    特斯拉不置可否，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除魔人們在追溯污染的根源，最初的發(fā)源地很可能就是惡靈本體所在。不過也可能會是最糟的情況——這只惡靈沒有本體?！?/br>
    話音落下，喧囂吵鬧聲打破頭等車廂的寧靜。

    特斯拉側(cè)目，看向低頭走進車廂的高大身影，笑了笑說：“看來我能知道影子鎮(zhèn)發(fā)生的事了。”

    第三章 實至名歸之人

    特斯拉令侍應(yīng)生拿來紙筆，坐到里側(cè)，示意商人坐下：“陸離的故事很長，總不能讓我們一直仰頭看著你?！?/br>
    商人沉默地坐進座位。

    接過鋼筆墨水和筆記本，特斯拉表示陸離可以開始講述了。

    特斯拉會將事件過程整理后交由總部，商人會根據(jù)信息價值提供貢獻點。

    喬喬自覺地拉著弗蘭離開座位，坐到離他們最遠的位置。

    “影子鎮(zhèn)事件的兩只邪神是新沼澤之母與舊沼澤之母?！标戨x開門見山地說道。

    特斯拉正要落下的筆尖微微停住。盡管陸離先前向他透露一部分信息，但想不到結(jié)果會是這樣。

    “圓盤礁出現(xiàn)的，席卷艾倫半島的颶風‘亞瑟’消失之前，掌控南暗影沼澤的是舊母，之后是封印了舊母的沼澤之母。影子鎮(zhèn)事件起因是舊母信徒潛入影子鎮(zhèn)，用鎮(zhèn)民舉行獻祭，將它們轉(zhuǎn)換為舊母的仆從，或是說眷屬，幫助舊母脫離封印?！?/br>
    從頭到尾，沒有外敵入侵，只是同一軀殼里新舊邪神所爆發(fā)的爭奪。影子鎮(zhèn)只是一窩被殃及的蟻巢。

    “夜魔、人頭氣球、猴子、無臉身影是舊母的仆從。它們代表舊母的混沌。六腳怪、影綽人、榕樹，它們代表新沼澤之母的人性。人面蟲是舊母軀殼的力量來源，就像我們?nèi)祟惖难骸！?/br>
    “夜魔擁有高大強壯的rou體，形態(tài)就像一只放大幾十倍的蝙蝠，發(fā)現(xiàn)敵人后會俯沖，利用力量摧毀看到的一切。實體，可以物理手段解決。”

    “人頭氣球，垂下的繩子般的脊椎會纏住人類的脖頸，然后連同頸椎一起拔出，被它殺死的人類會被同化成人頭氣球。遇到生前熟悉之人時，面孔會發(fā)生變化。非常脆弱，就像真正的氣球。但比戳破后爆發(fā)的尖叫聲會吸引來其他仆從?！?/br>
    “猴子，身形矮小，沒有皮膚。被他剝掉皮膚的人會同化成猴子。它們可以穿上皮膚，模仿所聽見的人類的聲音。同樣，只有聲音會吸引它們?？梢晕锢硎侄谓鉀Q?！?/br>
    “無臉身影，當人們聚在一起超過三人并且說話聲被其余二人聽到時，她會出現(xiàn)，挖掉周圍人的臉部，女性會被同化成無臉身影。沒有實體，但很弱小，簡單的驅(qū)魔手段就可解決?！?/br>
    特斯拉和商人很好地扮演旁聽者，他們保持安靜，只有筆尖落在紙面的莎莎聲。

    蒸汽火車駛過鐵軌的哐哐聲中，講述完背景的陸離說起進入影子鎮(zhèn)后他所遭遇的一切。

    ……

    “你猜他們在說什么？”

    喬喬收回偷看的舉動，重新坐進座位里。

    “我不知道……”弗蘭心事重重，自從喬喬告訴他邪靈泥沼后他就一直是這幅模樣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在沼澤里看到我的父母……”

    喬喬認真地點頭：“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它們這么做的原因?！?/br>
    “我想去看看它們……”弗蘭低聲說。

    “你應(yīng)該知道，他們早就死了?！?/br>
    喬喬回答，神情哀傷，她想起了奧利弗，想起叢林小徑上走來的熟悉身影。

    但喬喬很清楚，她的哥哥已經(jīng)死在了大船上。那道熟悉身影只是占據(jù)了哥哥軀體的惡心怪物。

    所以之后的槍響代表喬喬已經(jīng)放下了。

    弗蘭還未放下。

    感同身受的悲傷讓喬喬理解弗蘭，她繼續(xù)說道：“而且手鏈被陸離還了回去，他們認不出你的?！?/br>
    弗蘭沉默，不做應(yīng)答。

    “如果你堅持……就回去吧。沼澤已經(jīng)沒那么危險了，新的邪神還是陸離的朋友?！?/br>
    耳旁響起的喬喬話語讓弗蘭怔怔抬起頭。喬喬牽起笑容：“陸離告訴我的，不要做會讓自己后悔的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