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年人問清他曾經(jīng)在海螺鎮(zhèn)的家的位置，陸離回到馬車上，駛上主路，向海灘接近。

    ……

    往日喧囂熱鬧的羅德斯特港死氣沉沉，大小船只擠滿了海港和海岸線，像是一排冰冷的尸體隨浪潮沉浮。

    上空盤旋的海鷗消失不見，只有漆黑的烏鴉在遠處陰郁烏云的襯托中游蕩。

    海面上的可怖烏云比離開男爵府時更接近貝爾法斯特上空，伴隨頻繁的雷芒壓來，低到似乎可以觸碰到月牙灣最尖端礁石區(qū)的燈塔。

    海灘上，年齡不大的孩童少年在提著裙擺的母親的追趕下往回跑。

    相親相愛安雷斯兄弟地下管道維修站。

    馬車停在道路邊，陸離邁步走下，目光環(huán)視周圍。

    行人匆忙地走過潮濕的青石板路。

    從海面上吹來的海風吹散陸離的黑發(fā)。

    陸離回頭和女性馬夫說她可以回去了，他不知道要在調(diào)查員基地停留多久，不過馬夫執(zhí)意要留在這里等待，直到送陸離回偵探社。

    抬頭望了眼海面上的陰云，陸離點點頭走進維修站。

    【……公共管理教授馬里恩·加里認為，今天襲來的龐大暴風雨云團會登陸貝爾法斯特，它的緩慢速度讓它會籠罩貝爾法斯特三到五天，這種時長下它對艾倫半島的下水道排水是極大的挑戰(zhàn)，不過貝爾法斯特市民不用擔心，除非有數(shù)百米高的巨浪朝貝爾法斯特襲來……】

    柜臺上的收音機在播放新聞，店鋪里只有零星的客人。

    偽裝的店員對陸離露出微笑，目視他走進商店最里面，經(jīng)過《調(diào)查員和黑鴉》壁畫，進入地下部分。

    偽裝成下水道口的窗戶下擺放滿接漏水的水桶，大廳比半個月前里并沒有太大區(qū)別，不過休息區(qū)的“酒?！睋Q了張生面孔。

    “我還以為你要冒著暴風雨過來?！?/br>
    靠近壁爐的圓桌前，一道提前到來的身影對陸離笑道：“仆人說你剛剛?cè)チ宋壹?，我猜到你要來找我?！?/br>
    “我以為你要下周值班?！标戨x在特斯拉對面坐下。

    “原本是這樣，不過出了些事。哦牛奶我已經(jīng)替你要過了?！碧厮估谱￡戨x喊聯(lián)盟人員，繼續(xù)說：“特里斯坦出事了，所以我提前一個禮拜?！?/br>
    特里斯坦，貝爾法斯特去負責人。那個為人友善很愛說話，讓人難以和調(diào)查員聯(lián)系一起的傻大個。

    “怪異？”陸離蹙眉。

    “是一些未轉(zhuǎn)化的邪神眷屬，他們之前是艾倫半島某個村落的村民，突然在幾天前全部來了貝爾法斯特，特里斯坦調(diào)查他們時被抓住獻祭給了邪神。”

    “葬禮什么時候，我會去的?！标戨x接過聯(lián)盟人員遞來的牛奶：“謝謝。”

    特斯拉露出笑容，一點也不沉重：“他說不用了，自己去參加自己的葬禮挺奇怪的?！?/br>
    杯子放到桌上，陸離沒說話，注視著特斯拉等待他說下文。

    “好吧，我不該奢望你會急切地問我到底怎么了?！?/br>
    特斯拉無奈地說道。

    “那只邪神是混亂無序的邪神，接受獻祭時它認為特里斯坦比它所有的眷屬都更獨特，所以問特里斯坦愿不愿意成為上位眷屬，得到地位和它賜予的力量。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特里斯坦成為這只邪神的代言人，然后把抓住他的那些下位眷屬都解決了?！?/br>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通靈天賦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聲在大廳回蕩。

    “這對他算好事還是壞事?！?/br>
    “都有?！碧厮估瓑鹤∶遍?，側(cè)身撿起壁爐旁的加工木柴，隨手丟進火堆，坐直身體，用手帕擦著手指說：“好處是他活了下來，壞處是他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br>
    壁爐里響起噼啪燃燒聲。

    陸離說：“因為抵觸？”

    “有人說過和你說話很累人嗎，你的話總是簡短的要讓人思考一下。”特斯拉低笑著說。“無關于其他人的抵觸，大部分驅(qū)魔人對這些被逼迫轉(zhuǎn)化成怪異驅(qū)魔人報以理解，而起特里斯坦還是貝爾法斯特負責人之一。真正的問題是，特里斯坦成為邪神眷屬，他的思維將會被日夜不休的邪神氣息改變，就像理智值降低。直到徹底成為完全遵從邪神的仆從眷屬。”

    “這同樣是個不可逆的過程，只是沒理智值那么令人絕望和束手無策。它關乎你的心智。”

    換句話說，內(nèi)心越堅定之人，被轉(zhuǎn)化的速度越慢。

    陸離思索，想到了什么：“你剛才說‘這些’，這種人還有很多嗎？”

    “是有一些，像特里斯坦一樣被迫的，或是主動的……”特斯拉沒有賣關子，直接告訴陸離：“理智值是我們對抗怪異的最大麻煩，所以當然會有驅(qū)魔人想到通過成為怪異而擺脫理智值束縛，并且這么去做。”

    “不過他們的結(jié)局通常不會太好，就像我剛剛說的，雖然不再擁有理智值但里世界氣息會侵襲你的心智，讓你變成真正的怪異。所以只有那些快要扭曲瘋癲的驅(qū)魔人才會走這條險路?！?/br>
    變成真正的怪異，既失去所有人性。

    就像惡靈。

    “所以。”陸離看著特斯拉。

    “是的?！碧厮估c頭，知道陸離要說什么?！坝行┕之愒?jīng)是人?！?/br>
    陸離早就有類似的猜想，所以沒有什么反應。反而是柜臺后無意聽到的聯(lián)盟人員失手摔掉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