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沒說話，只有詢問目光看去。

    “那是一只叫妮妮的玩偶……唔，我meimei是母親在我出生后種下的一棵樹，我小時候總找它玩……那個叫妮妮的玩偶死掉后我就把它埋在樹下了。”

    “死掉？”

    安娜臉頰一紅，支支吾吾說：“那時候不懂嘛，發(fā)現(xiàn)它的棉芯漏出來就以為它死了……”

    “然后呢？”

    “然后好像……我記不清了，但寶藏一定就在那里！”

    細節(jié)安娜已經(jīng)無法回憶，她只記得母親似乎在那時提過類似“寶藏”的字眼。

    而那件事的確是六七歲的安娜記憶最深刻的事，她還記得自己數(shù)次哭著從夢中醒來大喊妮妮的丟人事。

    “莊園在哪你還記得嗎？”

    “這怎么可能忘嘛?！卑材揉洁煲宦?，告訴陸離莊園的地址，以及她的“meimei”種在什么位置。

    “不知道它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安娜的語氣有些傷感，她當(dāng)然無法將一棵樹當(dāng)作meimei看待，但她的確對那棵樹有著特殊的情感。

    被陸離引起懷舊思緒的安娜想了一會兒，溜回廚房處理食物。

    陸離沒理由不相信安娜。

    安娜曾經(jīng)的莊園在希姆法斯特，艾倫半島中部。過去一趟不會花費太久。不過不是現(xiàn)在，陸離要等到幾天后商人到來后再出發(fā)。

    第一百六十九章 蹺蹺板

    偵探社的下午通常無所事事，就像老人的午后，報紙、咖啡、和茶是主旋律。

    陸離沒有咖啡和茶，不過他有很多報紙。

    首版新聞依舊是不朽巨人號，依舊沒有任何進展，起碼在大眾眼中是這樣的。約瑟夫男爵案正式宣判，駁回原告的起訴并且起訴原告誣告罪，不過原告供出一位貴族，并聲稱是那位貴族指使他這么做的——情況從娛樂新聞一下變成了政治的陰謀，想來約瑟夫還會持續(xù)一段時間出現(xiàn)在報紙上，并與不朽巨人號爭搶首版。

    關(guān)于兇殺案的比例比往常多了些，但陸離沒在上面看到矮金鎮(zhèn)的相關(guān)新聞。

    與怪異有關(guān)的內(nèi)容被完全屏蔽掉，不被普通人說知道。

    天氣預(yù)報未來兩天的天氣是星期五的陰天與星期六的小雨，《調(diào)查員周報》上的天啟預(yù)報的異變之雨不知是對應(yīng)著星期六的小雨，還是未知的周日。

    亦或“異變之雨”只是一種比喻，并非代表真的下雨。

    看完報紙，食物也差不多煮熟，陸離吃完午飯，時間剛剛下午一點，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趁著空隙時間，陸離離開偵探社，前往調(diào)查員基地進行理智值測試。

    陸離沒帶著安娜，她不適合出現(xiàn)在那里。

    ……

    安雷斯兄弟維修站。

    商店里購買工具的客人有一些，聯(lián)盟人員就像真的商店老板一樣，引導(dǎo)他們購買，并無視徑直走到商店最深處的陸離。

    通過那副占據(jù)正面墻壁的話，乘坐電梯來到大廳，向休息區(qū)的聯(lián)盟人員要了一杯牛奶，等待特斯拉的出現(xiàn)。

    出門前他和特斯拉說了稍后過去的事。

    等待不多時，大廳另一邊傳來房門拉開聲，一身筆挺燕尾服的特斯拉出現(xiàn)在門后，走向休息區(qū)。

    “你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好?！碧厮估咧鴾睾托θ荩陉戨x對面坐下?！耙ノ业霓k公室說嗎？”

    “在這里就好?！标戨x看向柜臺后一眼。

    他的牛奶還在準備中。

    特斯拉若有所思的同樣望去，流露了然，揮手打了聲招呼，要了一杯不加糖咖啡。

    他從懷里取出一截和哈德斯那根相同的漆黑樹枝，只是這一條上沒有咬痕，并且能從上面感受到晦澀的不詳氣息。

    陸離向上次一樣伸手觸碰一下，特斯拉同時收回手掌：“現(xiàn)在我們閑聊些就好。”

    “我該怎么把調(diào)查點轉(zhuǎn)給你?！标戨x開門見山問道。

    “我不是很急，調(diào)查點你可以通過商人轉(zhuǎn)讓，和它說你想給誰，給多少就可以了?！碧厮估摰粲沂值陌咨痔祝R疊起后收進口袋里?！澳惆l(fā)生什么事了嗎？怎么要那么多錢？”

    “錢花了，就會沒?！?/br>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碧厮估晕⒊聊f：“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和我說?！?/br>
    “我會的?！?/br>
    牛奶和咖啡被聯(lián)盟人員送來，他對餐桌上的心靈之樹枝杈視若無睹，放下后轉(zhuǎn)身走開。

    “你的感覺怎么樣？第一次事件?！碧厮估查_面前升騰熱氣的咖啡杯，饒有興趣問道。

    “壓抑，還有迷茫?！?/br>
    “迷茫？”

    特斯拉有些詫異，他以為這種情緒不會出現(xiàn)在陸離身上。

    “難以判定哪些行為是正確的。什么都可能做對，也什么都可能做錯，像在薄冰上行走。”

    特斯拉點點頭，理解陸離的情緒：“這很正常，新人通常都會有這種煩惱。怪異就像性格惡劣的小孩子，我們永遠猜不到它們的行為，只能盡可能去接近正確?！?/br>
    比如惡靈和邪靈的儀式感。

    陸離問道：“你們是怎么解決的？”

    “依靠習(xí)慣和知識?！碧厮估膬筛种盖昧饲妙~頭說：“前者不會讓我們產(chǎn)生患得患失的情緒，后者會讓我們更多的了解它們?！?/br>
    說到這里，特斯拉補充了一句：“那些無法習(xí)慣的調(diào)查員你也不太可能有機會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