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就是調(diào)查員組織為見習(xí)調(diào)查員準(zhǔn)備的物品。其中雨衣、通靈槍、油燈會根據(jù)不同情況而有所變動。

    陸離首先拿起那枚護身符，粗糙的黑色石頭表面有些摩擦指肚，陸離將它戴在脖子上，收進(jìn)襯衣下，冰涼的觸感讓人稍微清醒了一些。

    油燈被陸離放在床腳旁，通靈槍連同槍套塞進(jìn)枕頭下，子彈分成兩份分別收進(jìn)大衣口袋與褲子口袋，最后的雨衣則隨意放到餐桌上。

    整理好這些東西，陸離反鎖上房門，脫下毛呢大衣掛到衣架上，在散發(fā)著松香味道的大床上堂下。

    還不到上午十一點，他需要養(yǎng)好精神來應(yīng)對晚上可能會有的麻煩、暈船癥，以及無聊。

    可惜急著出發(fā)，不然可以等商人送來那份價值100先令的調(diào)查員報紙。

    ……

    安娜出神盯著花盆里的嫩芽，眼睛眨也不眨。

    她分辨不出這是什么植物的嫩芽，鮮花？樹苗？蔬菜？還是雜草？

    發(fā)呆望著間，從身后門口傳來一些動靜。

    安娜回頭看去，木門下方，一份報紙被從門縫下推進(jìn)來，隨后是腳步遠(yuǎn)離的聲音。

    商人似乎知道陸離已經(jīng)不在家中。

    ……

    120海里對那些年紀(jì)大的水手們而言就像推開家門，在門口走了幾步。

    在深海還是正常的時候，即使十幾米長的單桅帆船也敢航行到比這更遠(yuǎn)的距離。100海里還不到艾倫半島的一半長度，從地圖上看，就像剛剛出了家門口。

    而現(xiàn)在，70海里以上的距離對大部分漁船來說等同于無法在天黑前歸來等同于危險。所以他們的活動范圍僅僅在離羅德斯特港不到五十海里的近海內(nèi)。

    陸離的意識逐漸沉入柔軟的大床里，半睡半醒間，外面的海浪聲與身下的搖晃不曾停止，某個時刻，從外面甲板上傳來一陣興奮地喊叫聲，似乎是水手們捕獲到了一條罕見的大魚。

    又過了一段時間，門外響起的敲門聲喚醒輕度睡眠的陸離。

    “先生，我們剛剛捕獲了一條銀背魚，羅維船長邀請你過去?！?/br>
    “知道了?！?/br>
    陸離回應(yīng)一聲。

    窗外的天色變得比睡前昏暗了些，固定在餐桌上的鬧鐘指向此時的時間：下午四點三十八分。

    陸離坐起來，穿上毛呢大衣拉開房門。

    走廊上的海風(fēng)帶來涼意，以及會讓人肚子咕嚕叫的香氣，陸離走進(jìn)船長室，羅維船長和路易斯大副、二副坐在餐桌邊。

    餐桌上的鍋里煮著一條起碼五磅以上的大魚，香料仿佛不要錢般鋪滿魚湯表面，那里是香氣的來源。

    羅維船長和二副熱切邀請陸離坐下用餐。

    “我們到哪了？”陸離沒有拒絕，坐在餐桌前問道。

    路易斯大副回答道：“剛剛經(jīng)過魔鬼礁，離圓盤礁還有不到20海里?！?/br>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起霧了

    目前船速十二節(jié)，大約一個半小時后帆船會到達(dá)目標(biāo)水域，那時正是太陽落山之際。

    如果能看到烏云后的太陽的話。

    陸離邊叉起一塊魚rou邊想。

    銀背魚rou質(zhì)鮮美，煮出的rou湯呈乳白色。陸離不愛吃魚，因為魚身上的魚刺會讓進(jìn)食效率低下，噎住更是件大麻煩——不過銀背魚沒有這種憂慮，除了魚鰭附近與骨架，它其它部分沒有魚刺。

    羅維船長開啟了一瓶珍藏的葡萄酒，晃著酒杯大聲為陸離介紹銀背魚，他的船長帽不知道被丟到哪里，露出一頭扎著雜亂小辮的棕色頭發(fā)。

    待到差不多吃飽，身體散發(fā)熱意的陸離的陸離離開船長室，來到前甲板上眺望遠(yuǎn)處。

    海風(fēng)迎面吹撫起發(fā)梢與衣角，臨近傍晚，霧一般的細(xì)雨意外地停了下來，陰沉天空下，鉛灰色的海洋占據(jù)全部視野。

    除了海水顏色透著不詳與怪異外，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并沒有眾口相傳的那么危險。

    一些無所事事的船員待在甲板上，兩三聚在一起講著男人們最感興趣的話題。陸離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心想跟隨自己的那名調(diào)查員或許就隱藏在這條船的某一處。

    吹了一陣海風(fēng)，陸離在甲板上的水手們好奇矚目中回到房間，準(zhǔn)備即將到來的事件。

    時間推移，天色逐漸變得昏暗，船上各處點起了油燈與火把。陸離望向窗外，落日方向的云層泛著不詳?shù)陌导t色澤。

    安靜看了一陣，云層后的落日降低到海平面下，暗紅色的云層向暗紫色轉(zhuǎn)變，又變得與其他云層沒有什么區(qū)別。

    陸離最后整理了一遍背包，又讓門外的船員拿來一件救生衣與救生圈。

    等到窗外已經(jīng)完全暗下，羅維船長出現(xiàn)在房門外。

    陸離收起通靈槍，穿上斗篷式雨衣，兜帽搭在后背，又將救生衣套在最外面，拿起背包與救生圈走出房間。

    “下帆！沉錨！”

    路易斯站在甲板上大喊。

    跟隨羅維船長經(jīng)過甲板的陸離聽到喊聲，眉頭微不可查的蹙起。

    船上不是應(yīng)該避諱一些詞語么……

    鼓動的風(fēng)帆落下，“嘩啦啦”聲中船頭處的粗大鐵鏈一節(jié)一節(jié)下滑，船錨沉入海水中。

    “我們不能再往前了，這里是極限，再往前那里布滿離海面幾米到十幾米不等的危險暗礁?！?/br>
    羅維船長說著，帶領(lǐng)陸離來到船舷處。幾名水手將三米左右長度的小木船兩邊套上繩索，吊出帆船外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