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熟嗎？”

    “不熟。”前臺聲音小得像蚊子，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

    “那你們這兒誰和她熟一點？或者誰是她朋友？”向衡問。

    “要不你們先在這坐一下吧，我去叫下她的部門經(jīng)理?！鼻芭_小jiejie哪還管什么帥哥不帥哥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jīng)一溜煙跑沒了。

    向衡早已見怪不怪，只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他們隊長，頂著一張招惹桃花的臉，可性子卻比冰山還冷，不說話的時候可嚇人了。別說女生了，就連他們刑警隊的人，剛跟沈彥舟認識的時候，也犯怵。

    向衡跟著沈彥舟在隔壁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坐下，東瞅西瞅的，最后目光停在天花板那看起來價格不菲的水晶吊燈上，語氣有點小興奮：“隊長，這和錢打交道的地方，環(huán)境就是好，我感覺空氣聞起來都好昂貴?！?/br>
    沈彥舟沒接話，只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前方。

    向衡沒得到回應，有些奇怪，偏頭順著沈彥舟的視線朝前看。

    “隊長，看什么呢？”向衡好奇，這個點大家都在上班，路上連行人都沒有幾個。

    視野里只有馬路對面另一棟稍微陳舊的建筑，幾個紅色的大字懸在樓前：南江電視臺。

    沈彥舟收回目光：“沒什么?！?/br>
    不多時，一個穿著淺灰色職業(yè)裝的女人走了過來，面帶微笑：“您好，是兩位警官吧？我是李慧部門的經(jīng)理，請問有什么事嗎？”

    向衡沒繞彎子，開門見山：“我們想了解一些李慧的事情，能跟我們盡量詳細地介紹一下她的情況嗎？”

    經(jīng)理臉上還掛著笑，悄悄地看了看旁邊的沈彥舟。

    男人不說話，一身黑衣，眼皮微垂，看不清眸中的情緒。只是坐在那，強烈的氣場就撲面而來，她雙腿像被釘在那，連嗓子都開始發(fā)干。

    穩(wěn)了穩(wěn)心神，經(jīng)理才開口：“李慧是出什么什么事了嗎？她今天沒來上班。”

    向衡瞄了一眼沈彥舟，得到指示后，直截了當?shù)卣f：“她死了。”

    一聽這話，經(jīng)理嘴角的笑終于掛不住，一張臉霎時間變得慘白，她哆哆嗦嗦地說：“怎么會？她昨天還好好的。”

    “是真的，她的尸體今天下午在家中被發(fā)現(xiàn)?！?/br>
    經(jīng)理半張著嘴，好長一段時間因為太過于震驚，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彥舟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她，人的第一反應騙不了人。她或許很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也有些害怕，驚恐，但唯獨沒有慌張的情緒。

    向衡打開手里的筆記本，咬下筆蓋，做好記錄準備：“這件事情還希望您能保密，也希望您能知無不言，我們才能盡快破案。”

    “......好的?！?/br>
    接下來的半小時里，沈彥舟和向衡從經(jīng)理口中得知了許多李慧的事。

    李慧是前年才進入方正證券交易部的，在這里工作了兩年，也算得上是兢兢業(yè)業(yè)。不過她的性格太潑辣，脾氣不太好，屬于是得理不饒人的類型，跟上司起過沖突，和周圍的同事相處得也不好，在公司沒什么朋友。

    接著，他們又去問了好幾個和李慧起過沖突的人。大家雖然意外，但都很配合，沒多久問話順利地結束了。

    了解清楚后，兩個人準備先回局里。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沒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向衡不免有些喪氣。他垂著腦袋，跟在沈彥舟身后往外走，“隊長，剛剛那幾個人，有沒有問題？”

    沈彥舟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有問題？”

    “沒，只是心里有些奇怪?！痹趺磿敲磩倓偤?，所有人都能拿出不在場證明。

    “看來這個兇手有點狡猾啊?！毕蚝馊滩蛔@了口氣。

    作案的時候從容不迫，殺完人后還能細心地抹掉所有的痕跡，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能有的心理素質(zhì)。

    “怕了？”

    “那倒沒有，我可是人民警察，有什么好怕的。”

    沈彥舟從鼻腔中擠出一聲“哼”，大步往前走：“那就別廢話?！?/br>
    “知道了?！毕蚝饧涌炷_步，追上了前面的男人。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點亮了城市的街道。

    徐念之開完會，沒急著走，又坐在工位上打算把會議總結給寫完。剛敲下最后一個字，楊小胖的信息就彈進來，催她快點下樓。

    昨晚通宵寫稿，中午又被秦菲的電話吵醒，徐念之本來想趕緊回家洗澡睡覺，可楊小胖和賀言非要架著她去吃烤rou。

    好吧，宅女終將被烤rou打敗。

    徐念之進電視臺后，最好的朋友就是楊小胖和賀言，他們?nèi)齻€人還有個小群，平時有事沒事就在里面分享八卦。最近太忙，他們?nèi)齻€人也好久沒有好好地聚一聚了。

    為了節(jié)省時間，楊小胖和賀言先下去開車了。

    鼠標的箭頭點擊了保存的按鈕，徐念之合上電腦，抬手揉了揉發(fā)酸的脖子。

    不想讓他們倆等太久，她趕緊收拾好東西，工牌都還沒摘，就急急忙忙下了樓。

    剛下完雨，空氣還是夾著微冷的潮濕。

    徐念之走出寫字樓，下意識攏緊了針織外套。風撲了過來，從裙下裹著她的腿往上竄，惹得她打了個冷顫。

    賀言今晚開了新車，徐念之還沒見過，于是她在哆嗦中掏出手機，點開“野百合也有春天”的群，再次確認了一下賀言在群里發(fā)的信息，是輛黑色的寶馬，車牌尾號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