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是我沒能留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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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開在臘月二十。 冬日的天暗得早,這才申時,天空已經(jīng)蒙蒙灰了。午間雪下得大,外面地上都已經(jīng)積了不淺的一層雪,人走上去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響。 殿門掛了厚厚的門簾,一切聲響都被隔絕在外。不多時門簾又被小黃門打起來,灌進一陣?yán)滹L(fēng),跟著進來一個人。 他進了門,先在原地站定了,孑然一身,偏頭撣了撣自己肩頭的落雪。 “喲!御卿!” 時辰還早,皇帝還不曾到場,但殿里已經(jīng)來了好些人,聽見這一嗓子,紛紛轉(zhuǎn)了頭,熟些的直接迎了過去。 鄭御卿也不再管身上已經(jīng)快化的細(xì)雪,提步往里走,笑容已經(jīng)上了臉。 旁邊新入朝的年輕翰林還不能將這個名字和職位對上號,直到聽到旁人輕聲招呼了,自己也跟著稱一聲“建威將軍”。 這聲說出來他自己也愣住——無他,鄭御卿相貌實在是太儒雅了,怎么都不像是戰(zhàn)場上廝殺的將軍,反倒該是在中書翰林里當(dāng)值。 鄭御卿點了點頭,走到舊識面前寒暄了沒幾句,門簾再次被打開,滿殿的聲響斷層。 明濟視線一放,殿內(nèi)一掃,徑直往這邊過來了,聽得周遭一片行禮,便先應(yīng)了聲,視線卻始終停留在鄭御卿身上。 眾人都知道建威將軍與太子沾親帶故,又是久別,便自覺稍微散了散。明濟看著鄭御卿,唇角輕輕牽起來,很快又壓下去,輕輕咳了一聲,聲音里卻顯然留著愉悅:“好久不見了,姨父?!?/br> 鄭御卿只是淺淺笑了笑,目光在明濟身上逡巡。大約是實在分別了太久,這種微妙的陌生感讓人遲疑。隔了一會兒,才問:“殿下在宮中可還好?” “哪有什么不好的?”明濟視線稍微偏了偏,大約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姨父比我想象中回得還要遲叁日?!?/br> 他們并肩往側(cè)邊踱了兩步,鄭御卿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都十足的親和,“順路去逐州看了看同凜?!?/br> 明濟聞言神色稍淡,默了一息才問:“他在那邊還適應(yīng)么?” “嘿喲!活蹦亂跳的!”鄭御卿回想起來似是有些高興,“不過兩年沒見,性子活潑了好些,日后回京,口頭上未必還會吃你的虧了!” 明濟彎了彎唇,笑意卻不怎么真切,“那是最好的?!?/br> “說起來那小子如今真跟炭一樣黑了。”鄭御卿皺眉,轉(zhuǎn)而又似自洽,偏頭又瞧了兩眼,“你倒是悶白了不少。” “出門出得少,自然就白了?!?/br> 他們在下首的首個饌案前停下來,便有隨侍再搬來一把椅子。 明濟伸手揮退侍者,親自拎起茶壺。兩個人一個倒茶一個看,像是一時間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直到紫砂茶盞被他推出,指尖蜷著收回,明濟才輕聲問:“還走嗎?” 鄭御卿左手挽袖,右手拿起茶杯,在唇邊碰了碰,朦朧的白色霧氣似乎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像是輕輕笑了一聲,才道:“臣年紀(jì)大了?!?/br> 明濟眼睫顫了顫,嘴唇張了張,還沒說出話,便聽他又說:“端看圣意。” 明濟捏著自己的茶盞,視線久久地凝在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指尖。 大約是實在不想重逢后頭次見面就如此沉重,鄭御卿便給他講邊疆的趣事。 生死一線的戰(zhàn)場上,哪有那么多趣事。他說鄭同惇被罰去燒火,干柴不停地往灶膛子里塞,最后那頓飯黑成了炭。又說同惇首次砍下敵人首級,亂軍中他也走不脫,邊沖邊嘔。 明濟的神色越來越淡,淡到鄭御卿都有些講不下去。 “表哥當(dāng)是文臣?!泵鳚ь^,面上是笑顏。 鄭御卿有些無言,笑道:“他如今純?nèi)皇莻€武將了?!?/br> “他沒回來。”這句是陳述。 明濟輕輕笑了聲,卻似無限悵惘?!笆俏覜]能留住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