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fù)青腳步一怔，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

    回頭看到沈勿歸隨手牽過絳的手，落座在旁邊，摸了把他懷里的兔子。

    兩人靠得極近。

    沈復(fù)青一瞬間明白沈勿歸說的。

    因為像他才能如此讓絳毫無防備任由別人接近。想到此，沈復(fù)青拳頭狠狠握起，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小沈這是怎么了？”楚懷忠看他臉色不好，問道。

    “無事，只是想到麻煩事了。”

    無法，沈復(fù)青現(xiàn)在不能發(fā)作，只好裝作無事。

    跟絳坐一起的沈勿歸并不打算摻和他們談話，坐在偏角里，讓絳坐在里邊，而自己擋住門縫里透進(jìn)來的冷風(fēng)。

    滿滿來到絳跟前，高于在一側(cè)埋在角落里。

    四人圍著一頂火爐。

    火爐呲啦啦冒出來一陣香氣。

    絳鼻子靈，聞到火爐里冒出來的香氣。

    “里面是不是烤了什么東西？”

    滿滿從邊上拿來一只小凳子，擠在絳的腿邊，聽到他說，抬起頭，一雙烏黑的眼睛滿是火光。

    “是小魚干?！?/br>
    絳伸手想去翻開火爐的蓋子。

    沈勿歸抓住他的手。

    “燙，我來?！彼呀{的手捉回衣袖里，打開了火爐的蓋子，“不要湊太近了，小心頭發(fā)?！?/br>
    絳的長發(fā)沒束起來，只有一根紅色的發(fā)帶不輕不重地綁著頭發(fā)。時間久了，發(fā)絲不安分，都滑落在胸前。

    沈勿歸攏好了他的頭發(fā)，別到耳后，這才收回阻止他探頭去看火爐的手。

    絳問：“當(dāng)當(dāng)沒來嗎？”

    “村子里的人太多了，他過了河就在河邊不走了，看到人來人往的人還是有些害怕。”滿滿解釋道：“小雙不要怪他?！?/br>
    絳搖頭，“那他回去了嗎？河邊那么冷?！?/br>
    “我讓他回去了，那些小魚干還是他托我?guī)н^來的。”

    “嗯，謝謝?！苯{低著頭，把懷里的兔子抱得很緊。

    沈勿歸扯了扯他的袖子，“兔子快憋不過氣來了?！?/br>
    絳聞言松了松。

    沈勿歸又說：“要去看看他嗎？”

    “嗯？”

    “我們?nèi)ニ梢纳??！?/br>
    沈勿歸知道，絳從一早上就守在院子里，等雪化，等滿滿和當(dāng)當(dāng)從松夷山下來。

    結(jié)果沒等到當(dāng)當(dāng)，心情自然有些低落。

    “好?！苯{扭頭對滿滿說：“回松夷山吧。”

    “現(xiàn)在嗎？我再呆會，我想陪著你……”

    滿滿以為他要趕自己走。

    “我們一起去，”絳打斷他。

    滿滿睜大了眼睛，不出半秒，發(fā)出歡呼，從小凳子上蹦起來。

    “太好了！我們走吧，我們現(xiàn)在就走！”

    滿滿的歡呼在安靜的屋子里吸引了其他人的視線。

    沈復(fù)青這時過來，來到他們身旁。

    “去哪里?！彼麊柦{。

    絳答：“回松夷山?！?/br>
    他說的是回，他不再害怕松夷山的黑，他知道沈復(fù)青會在山下等著他，他也想當(dāng)當(dāng)。

    想念會為他驅(qū)趕黑暗。

    沈復(fù)青：“好。要我送你過去嗎？”

    絳搖頭，“你們還有事聊，我和滿滿一起去吧?！?/br>
    沈復(fù)青沒推脫，只道：“那路上小心?！?/br>
    絳笑起來，覺得沈復(fù)青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自己去哪里都那么擔(dān)心。

    “知道了，不用擔(dān)心我。”

    他笑起來，笑容很平淡，但面前的沈勿歸知道，他真的在開心，沒有苦澀，沒有傷心，只有歡喜和期待。

    沈勿歸本來想送絳去河邊，剛到門口，青水臨推門而入，風(fēng)塵仆仆，而他的身后跟著一位戴面具的青年。

    一直呆在身旁沒出聲的高于都在這時拉起警戒。

    “常恩澤？”

    沈勿歸的第一反應(yīng)是回想起絳昨天說的話。

    按軌跡來說，常恩澤沒那么快出現(xiàn)，他轉(zhuǎn)頭掃視屋子里的其余人。

    高長風(fēng)，沈復(fù)青和楚懷忠，以及乖乖巧巧呆著一旁的李壬德。

    此外，在這個迷境之中，除了常恩澤，難道還有其他人帶著白面具這一特征嗎？

    ——沒有。

    青水臨身后的青年只能是常恩澤。

    可是這說不通。

    絳第一次和他坦白，他說常恩澤遇到楚懷忠的時候，楚懷忠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楚懷忠還沒死，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怎么了？”

    察覺到不對勁的絳在沈勿歸側(cè)耳小心翼翼問：“你要是不舒服，我一個人去也行?！?/br>
    沈勿歸心里泛起莫名的不安，一直在拉鋸他的理智。

    “沒事的，還有滿滿，我先走了?！苯{推開沈勿歸搭在自己手臂上面冰涼的手。

    他毅然轉(zhuǎn)身，沈勿歸的心臟狠狠一痛，不安即可侵襲了他的理智，可當(dāng)他聽到青水臨介紹他帶來的這么青年，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大半。

    “這位是常恩澤?！?/br>
    “真是常恩澤？按軌跡來說，常恩澤沒那么快出現(xiàn)?！备哂诘穆曇魤旱煤苄。澳敲媲暗臅恰?/br>
    “本體?！鄙蛭饸w嗓音低沉，在寒冬里似乎要滴水。

    只能會是兩種答案。

    要么他們面前的是常恩澤的本體。他故意帶著面具出現(xiàn)在沈勿歸的視野里;要么絳之前坦白的話是假的，他也不知道常恩澤的計劃，不知道常恩澤會以何種方式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