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快要餓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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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寧朝小兒三歲啟蒙,李朝朝跟著夫女學識字的時候,挨了不少手板。 她跟著府上的庶姐們一起在明學堂學習,每天天不亮,便要早早起來,洗漱好,收拾好書本,跟她的小丫頭一玉,還有比她們大十來歲的丫鬟春景,牽著她倆到離她們院子很遠的明學堂學習。 他們這里學的字是用得篆書,篆書難懂,難寫,李朝朝剛學的時候,毛筆都拿不好。 夫女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學字。 晦澀難懂。 李朝朝在心里流淚,還是現(xiàn)代的字兒好些,簡單好認。 明學堂夫女教的是她們這些庶女,隔壁屋里夫子教的是庶子,分得很清楚。 嫡子嫡女則是在宮中做皇子公主的伴讀。 下學后,李朝朝邁著小短腿,將趙姨娘給她包的糕點,分給了一玉還有春景。 她們仨吃完,便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 這幾天天氣總是陰沉沉的,夫女交待她們穿得厚些,不要得了風寒。 剛出學堂,便看到一個六七歲的男娃娃正面無表情地抹淚,旁邊站了兩個女娃娃,正是柳姨娘的兩個女兒,江窈窈,江媌衣,江媌衣不會講話,說話的是江窈窈。 “贊哥兒,你怎么這般沒出息?不就是被夫子說了幾句嗎?就這樣哭哭啼啼地,讓人看了笑話。”江窈窈年紀最大,她今年十歲,懂得比meimei弟弟們多些,管教起人來,有模有樣的。 江贊繃著小臉,淚水稀里嘩啦地,他太可愛了,李朝朝在心里忍不住笑。 “窈窈jiejie,媌衣jiejie,江贊哥,你們怎么還沒回去吶。”李朝朝明知故問。 耳邊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江窈窈她們回頭,看到小團子一樣的李朝朝,“是小滿啊,我們在這兒說你六哥哥呢。” 江窈窈性格豪爽,跟她的名字頗不相符。 江媌衣在旁點了點頭。 “jiejie,別生六哥哥的氣好不好,小滿給你們糖吃?!眲e的小孩兒說的話沒她利索,那是因為他們的靈魂是小孩兒,她可是二十一世紀活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 她從荷包里掏出幾顆糖,分別給了她們仨一人一個。 “謝謝小妹。”江窈窈接過,旁兒的江媌衣打了個手語:‘謝謝’。 江贊擦了擦眼淚,他自幼就是個悶葫蘆,雖然不是啞巴,卻勝似啞巴。 江窈窈沒好氣道:“六弟,你不會說謝謝?!?/br> 江贊憋的臉都紅了,手里拿著糖,張著嘴好半天,呆呆的特別可愛。 “不用啦,窈窈jiejie,媌衣jiejie,還有江贊哥,我要回去啦,你們也快回去吧?!彼龑λ麄儞u了搖手,跟一玉還有春景回去了。 江窈窈嘆了口氣,將糖含在嘴里,“我們也走吧。” 江贊舍不得吃,被江媌衣戳了戳,‘可以給我吃嗎?姨娘總不讓我吃糖,我看你好像不喜歡……’ 江贊眼睜睜看著自己手里的糖到了五姐嘴里,抿著嘴,跟在她們后面走。 江窈窈揣著江媌衣胳膊,討論著下次繡什么樣式的手帕。 紫怡園。 “姨娘安?!崩畛6Y,趙姨娘讓她起來,“快吃飯吧,都涼了。秋萍,將這魚湯拿下去再熱一熱?!?/br> “是?!?/br> 秋萍將魚湯端下去,李朝朝坐在趙姨娘身邊吃飯,她筷子用的已經(jīng)很好了,就是小孩兒手小,夾不穩(wěn),老是掉。 “今兒在學堂夫女都教了什么?。俊壁w姨娘給她夾了一塊rou,笑著問。 “夫女教了我們,‘為女者,心力,身堅,意智,可平天下焉!’。”李朝朝將話說完,才開始動筷子將rou夾到嘴里。 趙姨娘聽不懂,不過聽著怪厲害的。 她道:“過幾天天又熱了,你別貪涼,晚上蹬被子生病就不好了?!?/br> 李朝朝回答:“知道啦,姨娘?!?/br> 怪怪的,古代不能叫自己親娘mama,只能喊姨娘。 搞不懂啊。 晚上她洗澡的時候,熱水氤氳,上面撒了玫瑰花瓣。 一玉跟她一樣大,年紀小,就被賣到了丞相府當丫鬟,跟她一樣被賣的,還有好幾個,聽管家說,都是家里養(yǎng)不起,要么就是孩子太多了,就把女兒給賣了。 真是無語,怎么不賣兒子,女兒就不是命了嗎? 李朝朝吐槽,她也想起來,自己也是生下來就被趙姨娘嫌棄。 她時常怨老天爺,怎么讓她投胎到了古代封建社會。 然而,現(xiàn)實生活給了她狠狠一擊,讓她知道,老天已經(jīng)對她已經(jīng)很好了。 雖是庶女,卻也有人侍候,每天都有飯吃,三歲啟蒙識字,在這封建社會,已經(jīng)勝過多少人?她有什么資格去怨? 更何況,她也沒有能力去改變,她說不要讓人伺候,那些丫鬟是被賣來丞相府的,不是伺候她們,也是伺候別的姨娘,到時候她跟趙姨娘立場不止尷尬那么簡單。 不僅底下人嘲笑她們,給臉不要,還會被上面的人責罰,她們是靠著丞相府生活的,銀錢也是丞相府給的,她們有什么資格說“要”或“不”? 李朝朝需要人伺候嗎?她現(xiàn)在是幾歲的奶娃娃是需要受到照顧的,若她還是成年人,便不需要。 不過,為了維持現(xiàn)狀,她決定閉嘴。 試想。 如果,她說不需要人伺候。 趙姨娘就真的不讓人伺候她了嗎?到時候不僅會罵她不知好歹,還會問她:“你一個小孩兒能干嗎?” 好,假如說,她長到十五歲的時候說,不要人伺候,那不止趙姨娘說她了,旁人也會說她,小姐不像小姐,腦袋被驢踢了。 不過,這個問題,并沒有糾結(jié)太久。 因為。 趙姨娘早產(chǎn)了。 她在院兒溜達的時候,突然胎動,當時便發(fā)作了。 產(chǎn)婆為她接生的時候胎位不正,血流不止。 李朝朝急得不行,問:“能不能用剪刀將姨娘的肚皮割開,將孩子取出來,再由針線將姨娘肚子縫起來?” 產(chǎn)婆道:“是個好法子!快拿剪刀!燒酒!” 情況緊急,秋萍找了剪刀,將白酒拿來。 產(chǎn)婆正要拿著剪刀動作,就聽另一個產(chǎn)婆說道:“姨娘沒氣了?!?/br> 李朝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大腦嗡鳴,臉色發(fā)白。 她顫巍巍地跑到床邊,勾著手去探趙姨娘的鼻息,確實。 沒了氣。 她恨死了自己,為什么不是學醫(yī)的,要是學醫(yī)的,她就能幫忙接生了。 李朝朝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昏倒,醒來的時候,她身邊圍滿了人。 坐在床邊的是衣著華貴的大夫人,她滿眼慈愛,“好孩子,你受驚了。以后,你就記在我名下了?!?/br> 這下好了,李朝朝也不用糾結(jié)被人伺候不伺候的問題了。 現(xiàn)在她身邊只剩下一玉。 紫怡園的人,因為趙姨娘的死,都被發(fā)賣了出去。 就連秋萍、春景,都沒有留下。 觸了跟她一樣大的一玉。 夜晚,一玉抱著她一直哭。 偏僻的小院兒里,只有她跟一玉。 每日有嬤嬤來給她們送飯,簡單的白饅頭,幾盤青菜。 趙姨娘的喪事被大夫人風光大葬,還將趙姨娘家里的人拿錢打發(fā)走了。 從此,這個世界的李朝朝沒了親娘。 嬤嬤記性不好,有時會忘了給她們送飯。 李朝朝想起來自己過好日子的時候,還糾結(jié)著要不要人伺候,如今倒好,飯都吃不上了。 心想自己矯情啥呢,真是在現(xiàn)代當社畜賤骨頭慣了,有好吃好喝的時候不珍惜,現(xiàn)在好了,吃不上飯,偏偏又屋逢連夜雨,床榻都被雨水浸濕了。 自趙姨娘難產(chǎn)去世,她自始至終沒有見過自己名義上的爹。 至于大夫人,也只有她昏倒后,醒來看到的那一面。 大夫人看起來面善菩薩心腸,實際上呢…… 而且,她現(xiàn)在連明學堂都去不了,大夫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便不讓她出門。 夜里一玉餓的睡不著,天真地抱著李朝朝,“小姐,你說,老爺知道你在受苦,會不會把我們救出去啊?!?/br> 李朝朝抱著她,“會吧?!贝鸢府斎皇遣粫病?/br> 她在這個小院兒呆了兩年,有時候也會哭。 她想,是不是自己太不識好歹,所以老天才懲罰她。 為什么她是庶女時過得那么好呢?是因為趙姨娘懷了她,生下她,院兒丫鬟才多了,兩三歲的時候,趙姨娘懷了二胎,又是兒子,自然院兒里東西賞賜更不少。 她覺得自己過得好,覺得丫鬟們伺候她,對她一個現(xiàn)代人來說,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可是她沒想過,丫鬟伺候她,也領著工資,跟她是誰沒關系。 李朝朝當社畜慣了,在現(xiàn)代沒自己把自己當人看就算了,來到封建社會,想把別人當人看,結(jié)果先被這個世界給了當頭一棒。 現(xiàn)在,沒了趙姨娘的庇護,她連怎么生存都是問題。 還清高嗎?還憐惜別人嗎? 先管好自己吧。 命運給了她致命一擊,也是封建社會給她的見面禮。 趙姨娘的死,是必然。 她無權(quán)無勢,娘家又是農(nóng)戶,時不時還要接濟他們,當危險來臨的時候,別人除了袖手旁觀,什么都不會做。 這個后宅,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李朝朝把下人們當人,那些個可沒把她當人。 趙姨娘死了,有些捧高踩低的丫鬟下人們,甚至會時不時諷刺她幾句,也不管她年紀小,總之,連只螞蟻看到她都要欺負一下。 一玉每日都要跟著她挨餓,李朝朝狠了狠心,“一玉,你去伺候別人吧,這樣起碼還能填飽肚子?!?/br> 她對一玉很是愧疚,甚至是懊悔,覺得自己太沒有本事了。 一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小姐你不要我了嗎?我可以不吃飯的?!?/br> 李朝朝聽了這話有些想笑,又想哭。 “人怎么可以不吃飯呢?傻孩子,你跟著我,除了要忍饑挨餓,可能會有很長時間,都走不出這個院子里了?!闭f不定,她們還會被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