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找過去，顧臨奚還順手買了一袋橘子。

    他買完還一本正經(jīng)地對方恒安笑：“如果搞錯了，為免尷尬我就遞他橘子吃?！?/br>
    方恒安面無表情地接過來幫他提著：“那如果沒搞錯呢？”

    顧臨奚笑了笑，淡淡道：“那還能怎么樣？一樣坐下來聊。導演和孫局罪有因得的確不假，但其中多的是他推波助瀾。先前那次庭審證據(jù)不足，暫且奈何不了他。但事情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總得在大家都活著的時候有個了結(jié)。”

    方恒安聽出他話鋒隱帶殺機，心中微驚。

    兩人此刻已經(jīng)到了汪灼煜家的居民樓，走樓梯一路到了三層。

    顧臨奚正想直接按門鈴，被方恒安攔了一下。

    方警官讓顧臨奚站在門側(cè)死角區(qū)，自己往前一步，略微側(cè)著臉，避開了貓眼直視的位置，輕輕按了鈴。

    “叮鈴”

    “叮鈴——”

    “?！?/br>
    他一連按了幾下，門里都毫無反應。連帶打好腹稿的那套詞都毫無用武之地。

    他和顧臨奚對視了一眼，正想商量一下，隔壁的門忽然開了。

    一個穿著粉紅睡衣套裝的小老太太走了出來，抱怨道：”哎喲，我一把歲數(shù)啦，好不容易睡著一會會，這一大中午的吵死人嘞。這戶人家不在家啦。別處去找，別在這邊鬧好伐？”

    她睡眼朦朧的，說完就順手要把門砸上。卻沒拉住——門被眼疾手快的方警官拽住了。

    方恒安亮了一下證件：“阿婆，你和對面這個住戶熟悉嗎？”

    小老太太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整個人都精神了：“警察同志??！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情啦？不過我也不知道什么哈，他搬到這邊幾年了也沒和我們鄰居講過話。單身男的，一直一個人。不過之前每天都很規(guī)律，早上七點出門，我都會被關門聲吵醒的?！?/br>
    顧臨奚算了算，七點應該正好是汪教授離開這里去a大的時間。

    她繼續(xù)說：“不過大概上周開始就沒聽到他出門了。也不知是不是不上班了。不過那會他還是在家的?！?/br>
    方恒安：“您怎么知道他在家？”

    老太太指下自己的耳朵：“別看我上年紀了，耳朵可靈了。他屋子里好一段時間都是嘩嘩的水聲，然后還有搬東西的聲音。乒乒乓乓的。估計在搬家吧，這會按門鈴沒回應肯定是已經(jīng)走了。”

    “那您知道他搬去哪兒了嗎？”

    “呀，那怎么知道啊?！崩咸黄沧欤骸罢f了不熟的。”

    她費勁地想了半天：“不過有次電梯一起上來，就隨口扯了幾句咯。他提到什么北方，下雪之類的。不知道是要過去玩還是定居？你們再找他的同事和家人打聽打聽？我不知道太多的哇?！?/br>
    她說完就躥回自己屋里，把自家房門“嗙”一下關上了。

    事情到這里似乎是一目了然的僵局了——汪灼煜可能的確有問題，并且已經(jīng)有先見之明的自己躲了起來。

    這茫茫世界，大海撈針，只剩一個月的時間怎么來得及呢？

    方恒安心里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焦灼又燃燒起來，不自覺一掌拍在汪灼煜的門上。

    然后，門開了。

    方恒安：“……”

    第171章 他死了

    “這門竟然沒鎖，只是虛掩著。樓道里光線差，我們才沒察覺。”顧臨奚率先踏進屋子。

    這是個普通的一室一廳一衛(wèi)?？赡苁浅钡脑颍滋旃饩€也不好。窗也緊閉著。

    可能是封閉時間久了，散發(fā)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酸苦味。

    屋子的布局也較為與眾不同，客廳里沒有沙發(fā)、餐桌、電視這類正常人家的配置。

    而是干干凈凈的四面白墻，四四方方的客廳中央是四排書架，簡直像誤入了圖書館。

    靠窗的位置是一把椅子。

    這是客廳里唯一的一個能坐人的地方?？磥砦葜餍睦镆埠翢o會客的預期。

    不過，書架是空的，書已經(jīng)被帶走了。這么看的確屋主已經(jīng)離開。

    臥室里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單人床。

    床頭柜上是一層薄薄灰。他們又打開廚衛(wèi)門看了一下，都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

    “屋里沒有任何打斗和掙扎痕跡。書也被拿空了，看起來人是自己離開的?！狈胶惆舱f：“我們回去查汪灼煜的購票記錄，再重新詢問一遍他的社會關系，應該會有新的線索。”

    顧臨奚點頭，跟在他后面轉(zhuǎn)身出了浴室。忽然腳下一滑。低頭看到一灘水。

    他忙叫住方恒安：“看灰塵情況他應該幾天沒在家了。屋子里有沒地方再漏水。這里怎么還會有沒干的水漬？”

    顧臨奚一邊說一邊返回到浴室，水漬在浴室的墻那邊消失了，像是從里面滲出來的一樣。

    “奇怪，這邊怎么會滲水。大樓這一面應該是直接對著外面的吧?！鳖櫯R奚沉吟道。

    方恒安仔細一看，卻是神情一肅：“臨奚，這邊的戶型有點不對。客廳的墻面位置應該還要再深20cm?！?/br>
    他一邊說，隨手抄起一只鐵煙灰缸就往墻上掄了過去！

    就這一下，看著結(jié)實的瓷磚直接破了個洞，一股稍微濃郁些的酸苦味傳了出來。

    兩人均是面色一變，方恒安又用力砸了幾下，那面墻徹底破了，露出里面的情景。

    “這是……”方恒安震驚地看著里面的場景，視線慢慢轉(zhuǎn)向同樣面色蒼白的顧臨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