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br>
    程文奕不了解他們對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還是下意識回應(yīng)了自己的兒女。他估計很難猜到，自家兒女對視的那一眼是：快把東西藏起來，可不能被親爹給看到咯。后娘好騙，可親爹不好騙??！

    第17章 家里不一樣了

    因為大哥和后娘全身都臟兮兮的，老二把老四交給老三抱著，自己跑去廚房燒火燒水。程文奕一開始還以為孫瑾會自己去燒水，結(jié)果沒想到她老神在在先去房間里拿了準(zhǔn)備上大桶。

    程文奕看到那個大木桶，有些納悶：“這哪來的??？”

    孫瑾的手頓了頓，總不能開口說：是老二孝敬給我的吧？

    她只好說：“找人打的，怪有用的，家里小孩都喜歡用，還能給老四洗洗呢。”程文奕想一想，才點(diǎn)點(diǎn)頭。農(nóng)村里其實一點(diǎn)都不講究，尤其是現(xiàn)在大夏天的，程文奕還在村子的時候，要是夏天身上臟了，直接拿塊毛巾，然后脫了衣服留個大褲衩就直接往村里那條河里扎，在河里扎幾個猛子，一般身上也能干凈。

    從小時候到長大了，他都是這么干的，之前還在村子時，他也經(jīng)常帶著老大這么干。要是不喜歡下河，那自己在家里從頭上直接澆下，隨便擦兩把也行。

    程文奕看向老大，他記得老大是會水的：“你不去河里浮水？”

    老大搖了搖頭：“阿姨說河里危險，她又不會游泳，要是我不小心在河里抽筋了，她連救都救不了。她不讓我去，也不讓老二老三去。還跟老三說姑娘家的，有的時候難免會吃虧點(diǎn)，這里也沒有泳衣，又危險，不準(zhǔn)老三下去?！?/br>
    程文奕看到了老三扎得好看的辮子，和頭發(fā)上的絹花。他的三個孩子都是機(jī)敏的，老三很快注意到了程文奕的眼神，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絹花：“本來有好幾個的，被二妞還拽掉了兩個，”她小聲補(bǔ)充：“那兩個都壞了，不能戴了?！?/br>
    程文奕也沒想到，自己不在家這么短時間，幾個孩子竟然被孫瑾給折服了，這么聽孫瑾的話。

    老二把水燒好了，就在外面大著嗓門喊阿姨，孫瑾應(yīng)了一聲，趕忙出去，拿著木桶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里面提。她提了兩桶之后想：不對啊，自己不是有個便宜老公嗎？

    雖然她沒嫁過人，但都二十一世紀(jì)了，總歸戀愛是談過幾個的，她直接扯著嗓門喊：“程文奕，幫我提下水?！?/br>
    程文奕剛把自己的破布包給放下，就聽到孫瑾吵吵，他趕忙走出房來，走過去把木桶給提起來，孫瑾就自己進(jìn)了屋，感受著溫度，一會兒讓程文奕加熱水、一會兒讓他加冷水，等到溫度差不多了，才說了聲：“好了，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br>
    剛剛被孫瑾使喚了那么久，程文奕這一刻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好?！比缓筠D(zhuǎn)頭出門，出門前還把門給她帶上了，等到一到院子里看到自家大兒子還跟個小泥人一樣站在院子里呢，才意識到：他干嘛那么聽她的話？

    程文奕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又看向自己大兒子：“你不是要去洗一下嗎，怎么還在這兒站著？”

    “家里就一個大木桶，阿姨用了，我等她洗完了再去洗?！?/br>
    “……”說的還真挺有道理的。

    程文奕只能看著老大干站著，又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于是和老大一起蹲在堂屋門口，坐在堂屋臺階上，就問老大：“剛剛怎么回事??？”

    老大低著頭，小聲說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程文奕愣了愣，才意識到不對勁：“我不是給了生活費(fèi)嗎？怎么還需要你為了一點(diǎn)工分去干活？”其實他知道原因的，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不辭辛苦從城里趕回來。

    但是他不能聽信孫瑾的一面之詞，他需要知道的更多些。

    老大不太好意思，但還是囁嚅著嘴巴回答親爹：“之前寄過來的生活費(fèi)，奶奶全都拿走了。前陣子你寄錢回來，奶奶又要拿，阿姨不給，奶奶就和阿姨吵架，吵的可兇了，門口都是來看熱鬧的嬸嬸奶奶們?！?/br>
    “……”從老大嘴里聽到這些事情，程文奕哪怕不想承認(rèn)也不行，他媽確實把錢從自個兒老婆孩子這全拿走了，甚至要讓大兒子擔(dān)心到跑去給大哥打白工。

    以往……是沒人和他說這些的。

    他前頭去了的那個懦弱，身子骨也不好，一直在生病，常年臥床，錢給母親看管是理所當(dāng)然的?，F(xiàn)在換了新媳婦，他寄錢回來，第一個月什么事情都沒有，到了第二個月，新媳婦兒就受不住了，直接給他寫了信。

    “上個月我也寄錢回來了，那筆錢呢？”

    “奶奶拿走了。”

    “你們阿姨沒說要留？”

    老大有些忘記了，他下意識回答：“沒留住?！?/br>
    程文奕又陷入了沉默中，只能拍了拍老大的肩膀，不知道怎么說。過了好一會兒，程文奕才緩緩開口：“沒事，這事交給我，爹給你們做主?！?/br>
    老大愣了愣，在這一瞬間，鼻子還有些發(fā)酸。從小到大，除了最開頭幾年他還記得父親是什么樣子以外，到了后面父親這個角色就是缺位的?，F(xiàn)在家里人受了委屈，親爹回來了，還和自己說“爹給你們做主”，這怎么能讓老大不覺得感動呢？

    他低下頭，輕輕“嗯”了聲。

    孫瑾在屋里洗了很久，洗完了后干脆準(zhǔn)備把水給倒了，再換干凈水給老大洗。她洗完后擦著頭發(fā)，喊著老大，結(jié)果進(jìn)來的是便宜老公。程文奕問她是不是洗完了？孫瑾愣了愣，抓著還包著頭發(fā)的毛巾，點(diǎn)了點(diǎn)頭。

    緊接著，便宜老公就把水桶給拿了起來，他說了一句：“我拿出去給老大洗。”就扛著木桶走了。孫瑾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因為那木桶其實挺重的。一個實木制作的桶子，里面還有那么多水，絕對不是輕易就能扛起來的。

    沒想到程文奕不僅扛起來了，看著還輕輕松松的。

    程文奕扛著大桶出去了，孫瑾跟著往外走，還沒到門口呢，就被老三攔了下來，把老四塞在她懷里。孫瑾接過老四直接就抱了起來，這抱了這么多天了，孫瑾抱孩子也抱得格外熟練，還順手掂了掂。

    她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掂的這一下，感覺到了老四包被里面有個yingying的東西，她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油桃。孫瑾眨了眨眼睛，老三沖著她擺擺手，孫瑾雖然不知道老三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給自己油桃，但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孫瑾就抱著孩子又進(jìn)了屋，坐在堂屋里偷偷摸摸啃完了油桃。

    這桃子肯定是老三那系統(tǒng)給弄出來的，還怪好吃咧。又脆又甜汁水還多，即便是現(xiàn)代也很難買到這么好吃的油桃。孫瑾幸福的吃完了一整個桃子，就發(fā)現(xiàn)外面老大洗完了澡，要開始做午飯了。

    老二還想把大白米飯給拿出來，結(jié)果被老大給制止了。即便年紀(jì)很小，老大也知道雖然他們之前編出來的話可以騙后娘，但是親爹肯定是騙不了的。要問為什么……那就是他們一致覺得親爹腦子比后娘腦子好使。

    老大不知道該怎么對親爹解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解釋。程文奕詢問家里有什么能吃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米缸里只有一些發(fā)黑的玉米棒子和狀態(tài)不大好的面粉。至于菜……那也是沒有的，只有之前剩下來的老咸菜。

    程文奕不明所以：“你們平時就吃這個？”

    他賺了那么多錢，每個月都按時寄回來，為什么家里面的孩子吃的就是這些玩意兒？程文奕不明白，甚至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但老二看了看老大，非常果斷的點(diǎn)了頭：沒錯，他們吃的就是這個，可不能被親爹給知道了。

    程文奕面色陰沉，也沒說什么，只是讓老大老二先出去，把他們后娘叫進(jìn)來做午飯。他有些大男子主義思想的，認(rèn)為自己在外賺錢養(yǎng)家，婆娘當(dāng)然要在家里洗衣做飯。

    誰知道他剛開口呢，就被老二給打斷了：“得了吧，你讓她做飯，說不定能把廚房給炸了?！?/br>
    程文奕臉色更黑了：“那平時誰做飯？”

    “我?！崩洗笳玖顺鰜恚浅Ｗ杂X準(zhǔn)備把做飯的事情接過去。程文奕看著他有些感慨，但還是沒有自己做飯的準(zhǔn)備，因為他上班的時候也是不做飯的，天天吃食堂。

    可看到這么小的孩子做飯還是有些不忍心，他甚至提出：“還是把你們后娘喊過來吧，哪怕再不會做飯，也得學(xué)著做飯?！?/br>
    結(jié)果被老大老二直接給拒絕了，他們甚至對程文奕投去了不贊成的目光。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第一次反對程文奕，讓程文奕面上流露出驚訝來。老大根本不打算讓孫瑾做飯，因為他的系統(tǒng)……就是廚子系統(tǒng)，要是以后都是孫瑾做飯，他怎么才能學(xué)會更多的東西呢？

    之前他們四個小的被孫瑾帶到鎮(zhèn)上去，他們都吃了國營食堂的餃子，他覺得人家做的也就一般，自己只要學(xué)了餃子的食譜，肯定能做的比國營食堂的師傅做的好吃，以后說不定也可以去鎮(zhèn)上應(yīng)聘做餃子的師傅。

    所以他堅決拒絕孫瑾接手廚房，再說他不僅可以學(xué)食譜，還能獲得更多好吃的rou，怎么可能答應(yīng)放棄家中大廚的神圣職責(zé)。

    第18章 都能聽到

    程文奕被老大拒絕，順便趕出了廚房，他到堂屋，還準(zhǔn)備說說孫瑾，就看到孫瑾抱著老四正在哄著，老三坐在她旁邊，乖乖巧巧、腦袋頂上還有孫瑾早起給幫忙扎的小辮子，一時之間，程文奕說不出什么訓(xùn)斥的話來，只能坐在桌子旁邊，等著大兒子做好飯。

    老大動作很快，不多時就把午飯做了出來。這頓午飯?zhí)貏e樸實無華，一瞬間讓孫瑾記起來自己是在六十年代的農(nóng)村，玉米棒子配面疙瘩湯，然后就是一碗老咸菜，大概是他親爹回來了，他還特意給人炒了個雞蛋，油都沒放多少。

    ……不是，連自己都能接受他們親媽顯靈這個借口了，就真不能騙騙他們親爹嗎？

    孫瑾在老三給自己偷偷塞油桃的時候，就有了預(yù)感，但沒想到自己的預(yù)感會這么準(zhǔn)，中午飯直接就是這讓人難以下咽的一餐。但孫瑾沒辦法，畢竟系統(tǒng)在他們身上，她也不能跑去翻他們的糧倉，看看里面還有什么東西吃。

    程文奕早有預(yù)感，所以看到這簡單的一餐，也沒說什么話，只說自己下午去買二兩豬rou回來，到時候他們做了吃。老大答應(yīng)了下來，他這時候倒是忘記了，按理來說，老大哪會做豬rou啊。

    可惜程文奕也沒發(fā)現(xiàn)，因為在廠里食堂吃豬rou是件挺正常的事情，一時忘了在農(nóng)村家里還是挺少見的。

    只是突然，孩子們都聽到了孫瑾的心聲：

    【還買豬rou回來呢，要不是你突然來家，我今天中午指不定吃的就是蔥油燒雞?！?/br>
    三個小的默不作聲扒飯，仔細(xì)想想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后娘昨天晚上半夜做夢想吃蔥油燒雞來著，今天早上老大的系統(tǒng)就給他發(fā)了食譜和材料，那菜名字就讓人直流口水，味道一定差不了。

    老大扒飯扒到一半，才想起來抬頭看看親爹臉色，看到他臉色如常，沒有半點(diǎn)不一樣，才繼續(xù)吃飯。同時心里還有點(diǎn)小得意：看看，親爹根本聽不到后娘的心里話，他們之所以能聽到，那是母子連心，不然怎么親爹就聽不到呢？

    得意到一半，他又在心中呸呸呸了起來：什么母子連心，那是后娘，有什么可母子連心的！

    他們仨吃完了午飯，老二就很積極去洗碗了。老大抱起了老四，帶去吃他的午飯。他還和親爹說了謊，說是給老四吃面糊糊，實際上是準(zhǔn)備帶到房間里去喂奶粉喝。

    奶粉確實有利于老四成長，自從吃了奶粉，老四變得越來越有力了，在地上都能爬老久。

    老三貼著后娘，沒動彈，程文奕也沒說話，只說自己出門一趟。孫瑾笑瞇瞇的，尋思著：【我這便宜老公出門是去找便宜婆婆的吧？快去快去，最好讓便宜婆婆知道，我們的錢她一分別想拿！】

    程文奕頓了頓，孫瑾心想他怎么還不走呢，就聽到程文奕問自己：“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孫瑾心中立馬警鈴大作，心想這便宜老公該不會是愚孝的那種吧，真要把生活費(fèi)全都孝敬老娘？估摸著她表情太明顯了，程文奕皺了皺眉毛：“你想什么呢？我身上沒多少錢了，你給我點(diǎn)錢，我順帶割點(diǎn)rou回來?！?/br>
    “哦哦！”孫瑾這才應(yīng)下，立馬回過身去回房里給他拿了兩塊錢：“你悠著點(diǎn)花?！背涛霓赛c(diǎn)了點(diǎn)頭，就出門走了。

    孫瑾看人一走，立馬跳了起來：“老三，有沒有果子，給我一個，我剛剛壓根沒吃飽！你們也是，就不能跟你們親爹說實話嗎？還連他也瞞著?！?/br>
    老三沒吱聲，只是從自己的倉庫里拿了個大蘋果遲來，孫瑾連洗都沒洗，拿手直接擦了擦，就往嘴巴里面送。她啃了大半，才想著問老三：“你餓嗎？”

    “我不餓，阿姨你自己吃吧。”

    她們在家里母慈子孝的，卻沒想到程文奕出了門，沒第一時間去親娘家，反而轉(zhuǎn)頭找了個空地坐在草垛子上，開始思考人生。剛剛孫瑾心里話，他是一個字沒漏，全都聽清楚了。

    第一時間他有些茫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想著孫瑾怎么會說這樣的話，結(jié)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所有人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他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結(jié)果一頓飯下來，孫瑾在不停的叭叭叭，跟個廣播似的。

    偏偏只有自己聽得到，這讓程文奕實在太過詫異。

    當(dāng)然，他也不是沒見識的人，有些話本子里就有寫，一些人天賦異稟，可以聽見別人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吧，他又只能聽見孫瑾心里的話，聽不到別人的。

    他又想，這難道就是夫妻之間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

    但總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而且孫瑾說的東西都怪怪的，最奇怪的就是：什么叫本來今天中午能吃到蔥油燒雞??？??？她要不要聽聽她在說什么？他們家窮的都只剩下玉米棒子和面疙瘩湯了，結(jié)果這個女人竟然在想著吃蔥油燒雞！

    等等，蔥油燒雞這個東西聽起來真是該死的美味。

    是的，沒人能在聽到蔥油燒雞這四個字的時候無動于衷，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就開始想象它的模樣。程文奕雖然和蔥油燒雞素未蒙面，但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能開始想象。雞皮被蔥香味濃郁的蔥油淋上，表皮恰到好處的金黃色，咬到嘴巴里，雞rou的脆滑爽嫩一個不差，滿口蔥香味讓人回味無窮。

    總之，光聽好名字就是好東西。

    但那是他們家可以想的嗎？別說農(nóng)村窮人家，哪怕在市里他都沒聽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程文奕想了一大堆，直到有人路過問他在干嘛呢？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去親媽家里告訴親媽別難為自己的媳婦兒。雖然在自己的新媳婦兒嘴巴里，他是便宜老公，而親媽是便宜婆婆。

    他不太理解便宜老公是什么，老公能理解，時興的城里人也有少數(shù)愛這么叫。但是在農(nóng)村里，那就是蝎子拉屎獨(dú)一份了。但是便宜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老公會和便宜沾上邊？為什么婆婆也能叫便宜？

    什么意思，是說他值不了多少錢嗎？

    程文奕腦海中帶著一大堆疑問，到了親媽家里，抬手敲了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有人說著“來了來了”，聽聲音，估計是他小弟。小弟走過來，把門打開來，看到外面是程文奕，還挺驚喜的：“三哥，你回來啦？”

    “啊，媽在嗎？”

    “在呢，都擱屋里吃飯呢?！?/br>
    程文奕跟著小弟往里面走，就看到堂屋大桌上，一桌人都在吃飯?？吹匠涛霓?，程家老父母還愣了下，然后孫瑾便宜婆婆趕緊站起來，讓大兒媳婦趕緊添雙筷子。一開始程文奕是想拒絕的，但是面前的桌子上還放著豬油渣、粉條燉rou燉大白菜，程文奕剛才本來就沒吃多少，一大早趕路回來，這會兒看到這菜，差點(diǎn)沒走動道。

    他點(diǎn)了頭，說了好，就坐了下來。

    大嫂一會兒功夫就拿了碗筷，還給了一大碗高粱米飯。這菜、這飯，在農(nóng)村里都是極高的標(biāo)準(zhǔn)了，到鎮(zhèn)上去，也不定會比這兒吃的好。一想到剛剛在自己家里，四個孩子吃的都是玉米棒子和面疙瘩還有大碗咸菜，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沒放幾滴油的炒雞蛋，程文奕心底就來氣。

    尤其是新進(jìn)門的媳婦兒說，上個月的生活費(fèi)都被親娘拿走了，一丁點(diǎn)沒剩下，程文奕就更氣了。

    他上班都好久了，連最大的孩子都九歲了，這么多年寄回來的錢，足夠自己的小家過得紅紅火火。可現(xiàn)在家里就那些東西，連自己回來了像頓像樣的飯菜都沒有，他能不生氣嗎？

    以前的時候，他確實沒看出來。因為之前的婆娘身子骨不好，每次回來都是到親娘這兒，每次親娘都好吃好喝的招呼著，說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他們也基本是過來吃的，他就覺得生活費(fèi)親娘拿了也正常。

    可現(xiàn)在換了新媳婦兒，她手腳身子骨都是好的，生活費(fèi)給她，她自己也知道怎么用。再說男人賺的錢，不就是給老婆花得嗎？現(xiàn)在自己老婆孩子過得苦兮兮的，自己老娘帶著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還有一大幫孩子倒是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