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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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在斜陽的照耀下,越拉越長。 回去的時候,殷詩告訴李澤淵自己任務(wù)失敗了,主動跪在地上,愿意自行領(lǐng)罰。 李澤淵沒有說話,只是神色莫測的靜靜盯著殷詩看了一會兒,隨后突然笑了,親自將殷詩從地上拉了起來,軟軟的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 “我怎么會舍得罰我的殷詩呢,你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br>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李澤淵就對殷詩起了殺心,他要的是百分百聽他話,不會反抗他的殷詩。 殺了李澤歡就是他給殷詩下的試煉,一旦殷詩沒有完成,那一把不聽話的劍,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李澤歡曾經(jīng)給殷詩的忠告,在李澤淵登上皇位的那一天終于實現(xiàn)了。 殷詩被無情的帝王親手折斷雙腿,喂下毒藥弄瞎眼睛,再命人扔下懸崖。 如果要問殷詩后悔么? 他不后悔。 如果時光倒流,殷詩依舊愿意放走李澤歡,他雖然是骯臟的暗衛(wèi),手里也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鮮血,卻從不殺老人和小孩子,他有著自己的原則和標(biāo)準(zhǔn)。 難道殺人就不痛苦么? 殷詩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人死去的時候陰毒的眼神和惡毒的咒罵,仿佛墜入地獄的惡鬼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來,要勒住殷詩的脖頸把他一同帶往地獄去。 他再也不敢穿白色的衣服。 只能像個劊子手一樣,穿著黑袍,在夜間奪取一個又一個李澤淵讓他殺的人的命。 或許這個人是個貪官,但當(dāng)他回到府里,卻又是一個愿意為了妻兒洗手下廚做飯的普通丈夫。 或許這個人是個乞丐,但當(dāng)他看見街邊快要餓死的流浪貓時,依舊愿意分出一半的食物和這只貓咪共享。 或許這個人是個小偷,但當(dāng)他遇見自己心儀的女子時,依舊可以金盆洗手為那名女子笨拙的繡起嫁衣。 世界上本來就無完全的黑白與對錯,殷詩殺了太多的人,所以他的報應(yīng)終于來了。 他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與李澤歡見面了,卻沒想到命運(yùn)的□□在無聲中繼續(xù)向前滾著。 在這片兒安逸又祥和的小鎮(zhèn)里,殷詩和李澤歡再一次相見。 李澤歡沒有變,依舊一身雪白干凈的長袍,說話的時候溫潤又有力,時間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深的鑿刻痕跡,卻讓他比起當(dāng)年來更讓人驚艷。 但當(dāng)初拿著劍站在李澤歡面前的殷詩,卻瘸了左腿,雙眼半瞎,身子骨幾乎被毒藥糟蹋的根基全毀,身形削弱單薄,右手的手筋被挑斷,再拿不起劍。 除了身板依舊挺拔外,殷詩和當(dāng)年比,簡直凄慘到了極點(diǎn)。 這樣的對比,讓殷詩下意識的偏了偏頭,抿起了唇瓣。 但李澤歡就好像忽略掉了殷詩身上的變化一樣,抬腳走到殷詩旁邊,還跟小時候一樣,一把將殷詩抱進(jìn)了懷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笑著說: “殷詩,你長大了,但臉上的表情怎么還這么少呢?!?/br> 殷詩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僵硬著身子,尷尬的垂下眼簾。 就在李澤歡還準(zhǔn)備摸摸殷詩單薄的脊背時,突然有人一把握住了殷詩的手腕,強(qiáng)硬的把殷詩拽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殷詩下意識的想掙扎,可是鼻尖卻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梨花香味兒,頓時身子骨軟了下來,不掙扎了。 一歌緊緊的抱著殷詩,抬眸冰冷的看著李澤歡,不爽的開口道: “干嘛呢干嘛呢,李澤歡你的手摸哪呢?我家殷詩是你能碰的么?” 李澤歡看了看窩在一歌懷里呆若木雞安安靜靜的殷詩,又看了看渾身炸毛恨不得把殷詩團(tuán)吧團(tuán)吧塞進(jìn)自己懷里藏起來誰都不許看一眼的一歌。 他搖了搖扇子,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 把可憐的小暗衛(wèi)交給一歌照顧,也不是不可以。 “走,”一歌瞪了李澤歡一眼,強(qiáng)勢的攬住殷詩的腰往回走,“以后別跟這個人說話,殷詩我們回家去!” 李澤歡笑瞇瞇的用扇子扇風(fēng),揚(yáng)聲道: “殷詩,明天我去找你聊天?!?/br> “滾!”回應(yīng)他的,是一歌毫不客氣的拒絕。 第二天,李澤歡沒能聊上天,因為殷詩發(fā)燒了。 或許是和李澤歡的相見,打翻了他心里承載痛苦情緒的瓶子,那些殷詩最不想回想起來的記憶,在他心智晃動的時候,從小縫里面鉆了進(jìn)來,逼迫殷詩一遍一遍兒的回想。 那些他殺過的人,那些在夜里一次又一次折磨過他的夢魘,那些人死亡前的尖叫和咒罵,甚至還有李澤淵對他說過的話還有綻開的笑顏,蜂擁而至的全部出現(xiàn)在了殷詩腦海里。 殷詩被折磨的臉色蒼白,渾身直冒冷汗,恍惚間察覺到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他腦門上,殷詩迷迷糊糊的拽過那個冰涼的東西,貼在燙紅的臉頰邊。 忽然間他嗅到一股兒熟悉的淡淡梨花香味兒,不知怎的殷詩逐漸放下心來。 他就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一樣,下意識的用臉頰蹭著那個冰涼的東西,輕聲喃喃道: “我好疼……” 第7章 殷詩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他臉上的表情很少,別說示弱了,就連皺皺眉,笑一笑這種情緒,都很少出現(xiàn)在他臉上。 雖然他的腿被折斷了,眼睛也瞎了,但殷詩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不管心里有多痛苦,他都不曾和別人說過,也從不在別人面前顯露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