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張雪猛地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四周長吁一口氣，又做夢了。

    她平復(fù)下心情，摸過枕頭下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里面?zhèn)鱽碇淼穆曇?，“張總，車在半路拋錨了?！?/br>
    張雪：“好，我會自己去公司?！?/br>
    電話掛斷張雪掀開被子下了床，抬腳朝衛(wèi)生間走出，片刻后手機再次響起，她看著來電顯示笑出聲。

    “寶貝，怎么今天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張雪問。

    “想問問張總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便飯?！崩锩?zhèn)鱽砼饲纹さ穆曇簟?/br>
    “那我得問問我助理看行不行。”張雪打趣道。

    “不行也得行。”夏萱說，“我好不容易回北城一趟，你總不能連飯都不跟我吃吧?！?/br>
    “吃，必須吃。”張雪倚著墻問，“你想吃什么？”

    夏萱：“火鍋?！?/br>
    “好?！睆堁╉樧靻柕溃斑@次待多久？”

    “明天走，”夏萱說，“有個案子后天需要開庭，我要明天回來準(zhǔn)備材料。”

    “我們夏大律師不得了了。”張雪揶揄道。

    “行了張總，跟您比起來我們可差的遠呢。”夏萱說，“別忘了您可是上市公司總裁?！?/br>
    “又笑我。”張雪說，“你知道的，要不是我媽，我也不會進公司?！?/br>
    當(dāng)年張雪mama突然中風(fēng)，為了穩(wěn)定公司局面，她剛一畢業(yè)便進入公司工作。最初的你段日子很難熬，她每次給夏萱打電話都會哭，直到半年后才好了些。

    夏萱想起什么，問：“見過蘇洋嗎？”

    張雪揚起的唇角放平，聲音寡淡道：“沒有?！?/br>
    “也沒聯(lián)系？”

    “嗯，沒?！?/br>
    “你倆真打算就這么算了？”

    “大概是沒緣分吧?！?/br>
    “那要是有一天見面了呢？”夏萱問，“你還給他機會嗎？”

    張雪回答的很干脆，“不，都過去了?！?/br>
    夏萱還要說些什么，張雪轉(zhuǎn)移話題，“別說我了，說說你和陸司州吧，好不好？”

    夏萱：“好?！?/br>
    張雪：“你們都領(lǐng)證多久了，還不打算辦婚禮？”

    “沒時間，”夏萱說，“他出差去非洲了。”

    “辦個婚禮需要不了多久，”張雪道，“你們要是沒空，我來給你們安排，保管你們滿意?！?/br>
    “別，饒了我們吧。”夏萱含笑說，“家里那幾個老的已經(jīng)很讓人頭疼了，你可別再給我添亂了，行了，不耽誤你了，晚上見?！?/br>
    張雪：“好，晚上見。”

    電話掛斷，張雪把手機隨手放一旁的柜子上，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把水潑臉上，腦海中不期然的想起了某個瞬間。

    寂靜的夜晚里，她拿起手機看著一張張合影，嘴角漸漸揚起，半晌后，她撥通了電話，里面?zhèn)鱽砟腥饲遒穆曇簟?/br>
    “喂?！?/br>
    “是我?！?/br>
    “嗯，知道?！?/br>
    “你在做什么？”張雪問。

    “工作。”蘇洋回。

    “忙嗎？”

    “嗯，忙?！?/br>
    “那……我有沒有打擾你？”張雪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

    “你找我有事？”蘇洋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沒事不能找你嗎？”張雪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我們是男女朋友，打電話不是很平常的事嗎?！?/br>
    “嗯，是很平常?！碧K洋回答的不冷不熱。

    張雪的心驀地縮了下，她試圖緩和氣氛，“蘇洋，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我？

    后面那句，她只敢在心里問。

    “好?！碧K洋說，“很好?！?/br>
    “有沒有想我？”

    “……”蘇洋說，“我還有事沒忙完，回頭再聊。”

    掛斷電話前，張雪聽到那端傳來談話聲：

    “師兄，你是不是沒吃晚飯，我給你帶了宵夜，你快吃。”

    “謝謝?！?/br>
    “跟我客氣什么。”女孩子說話聲音又輕又柔。

    張雪聽到這猛然掛斷了電話，那之后，長達半月他們都沒聯(lián)系，那是張雪回北城的第二年。

    原來……

    愛情真的可以消失，還消失的如此快。

    微信提示音響起，張雪回過神，關(guān)掉水龍頭，微信是助理發(fā)來的。

    [張總，車子的事我處理好了，我現(xiàn)在正往您那趕呢，您等我。]

    張雪：[好。]

    ……

    去公司的路上，張雪偏頭看著窗外，遠處有對小情侶在街上走著，女孩子可能走累了，張手求抱抱，男生笑笑，摸摸她的頭，在她面前蹲下。

    女生一臉幸福的趴在了男生的背上，男生臉上也揚起燦爛的笑。

    恍惚間張雪眼前也出現(xiàn)了相似的一幕，她耍賴皮不想走了，對著蘇洋說：“抱抱?！?/br>
    蘇洋晃晃她的胳膊，“自己走?！?/br>
    她撒嬌：“腳疼，走不動。”

    蘇洋輕笑兩聲，走近，捏了捏她的臉，轉(zhuǎn)身在她面前蹲下，那天他背了她好久，霞光映得男生的臉一片朦朧，眼睛里也像是染了色。

    張雪突然使起壞，撓了下他側(cè)頸，蘇洋怕癢，警告說：“欸，別鬧，小心摔?！?/br>
    張雪才不聽他的，繼續(xù)鬧，又撓了下他喉結(jié)，蘇洋停下，“想玩是不是，好啊，一起玩?！?/br>
    張雪還沒搞懂他說的玩是什么意思，下一秒，他背起她飛快朝前跑去，張雪嚇了一跳，壓下身子，勾緊他的脖子，伴著風(fēng)說：“蘇洋你慢點?！?/br>
    “張總，張總?！敝碚f，“這是您要的咖啡?！?/br>
    張雪回過神，伸手接過，她看著咖啡杯突然記不起自己是從什么時刻開始喜歡上這種苦苦的味道的。

    似乎……

    挺久了。

    今天的工作還算順利，會議結(jié)束后，夏萱去見了合作方，午飯也是跟合作方一起吃的，飯后她去周邊的商場視察，結(jié)束的時候正好到了下班時間。

    今天難得不用加班，她自己開車去的目的地，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誰知路上發(fā)生了些事。

    張雪不小心跟人追尾了，她先是給助理打了電話，要他快點過來，然后推開車門下車，想跟前面的車主說些什么。

    前面奔馳車的車主似乎很忙，許久后，車門才被退開，人慢慢下來，張雪沒注意看，她正在打電話，“萱萱，抱歉啊，我這出了點事，得晚點到，你餓了先點餐?！?/br>
    夏萱：“好，你先忙。”

    張雪掛斷電話，轉(zhuǎn)身說：“對不起，我——”

    當(dāng)她看到眼前人那張熟悉的臉時，后面的話生生頓住，臉色也漸漸變得冷凝起來，“是你?！?/br>
    蘇洋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張雪，微愣后，說：“好巧。”

    可不是好巧，都追尾了。

    張雪淡聲道：“是挺巧的。”

    蘇洋：“最近過得好嗎？”

    張雪：“還不錯?！?/br>
    蘇洋：“這是我名片，方便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

    張雪沒接蘇洋的名片，聲音冷冷道：“不方便?！?/br>
    “張雪?！碧K洋喚了她一聲，“我——”

    “張總，”助理急匆匆跑過來，“張總您去忙，這我處理就行?！?/br>
    張雪輕點下頭，轉(zhuǎn)身朝前走，蘇洋見狀追了上去，拉住張雪的手，“聊聊?！?/br>
    “沒時間?！睆堁┛戳搜鬯氖?，“松手?！?/br>
    蘇洋悻悻松開，“能談?wù)剢?？?/br>
    “如果談車的事，我助理可以跟你談?！睆堁┱f，“如果談其他，沒必要，不熟?！?/br>
    她用力一甩，轉(zhuǎn)身大步朝前走去。

    蘇洋還想追，被張雪的助理攔住，“先生，您看這樣——”

    蘇洋睨著那道纖細的背影，雙眉皺到一起，隨后他手機響起，他從口袋里拿出，按下接聽鍵，“好，我馬上來?！?/br>
    -

    張雪趕到時，夏萱已經(jīng)點好了餐，夏萱問她：“出什么事了？”

    張雪頓了下，擦拭手的動作也跟著停下，眼睫輕顫道：“小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