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就是現在了。行動當先,相信直覺,邏輯判斷放到以后再說。我催促著自己,稍有躊躇便會錯失良機。 “俄羅斯方塊游戲里,若是“l(fā)”孤注一擲,一樣能消掉其他兩行方塊呢?!蔽覍f一杰說。 他面露困惑。顯然,理解我的話需要時間。趁此機會,我猛然用力,將他毫無防備的右半身拉近身畔,左手下探,早就藏好的象牙刀滑出袖口。 我握緊刀柄,刀口抵住韋一杰的喉結。 昨晚,我已做好準備。用不銹鋼花瓶把劉北安給的象牙雕刻砸碎成好幾片,從中選出形狀合適的,磨尖邊緣,貼身藏在衣袖之中。 他的手下直到我完成這一系列動作才反應過來,紛紛靠攏。我用力握住牙刀,“都別動,不然割斷這家伙的脖子。” 我感覺到手指上淌著熱流。刀片的把手部分稍微鈍一些,但自己握得太過用力,手被割傷了。 血的熱明顯嚇到了韋一杰,從他的角度,搞不清受傷的其實是哪。 他喊道;“誰都不要動!”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別沖動,一切好商量。”劉北安勸道。 “能商量最好,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能離開這,在此之前,麻煩韋總陪我一會兒?!?/br> “對金額不滿意的話,協議可以再改?!表f一杰顫聲說。 “閉嘴?!蔽彝{道,維系著象牙刀貼近喉管一厘米的架勢,半拉半拽地將他拖出辦公室。局勢緊張,有人想偷偷靠近,有人想掏手機打電話,都被我喝止了。 “都把手舉起來!跟上來,保持在我視野范圍內,但也別太靠近?!?/br> 來的路上,我早已規(guī)劃好路線,從辦公室一出去,就貼墻向右走,穿過走廊,十米外就是電梯間。保持威懾,進到電梯應該沒問題的。利用電梯到達一樓大廳,那里人多,這種情況勢必很快就鬧騰起來。 這正是我所期望的——把事情鬧大。鬧大后,必定有人報警,警方一到場,我就干凈利落放棄威脅,舉手投降。之后一切自然暴露在陽光之下,真相大白。 從答應劉北安的要求起,我就在心中盤算好了這一計劃。雖然不知這樣簡單直白的計劃有幾分成功率,但能做的也僅此而已,不得不做。 這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戰(zhàn)爭。 貼著墻移動的這幾十米,時間異常的漫長。背后的墻面像萬里長城般漫無止境??謶峙c緊張逐一轉變?yōu)橥?,尖錐一般猛刺我的意識。腋下有冷汗?jié)B出。 倉促制作下,刀把和刀刃的鋒利程度幾乎相差無幾。握刀把的手指已多處割裂,滿是鮮血,很難抓牢。可能的話,真想用褲腿擦把手。但半點多余的動作都可能帶來致命后果。十幾雙眼睛緊緊吸附在我身上,關注著我的每一個動作。 秘書打扮的女子跟在人群的最后,與兩個彪形大漢商量什么。她像是頗為焦躁,接連好幾次的嚼咬拇指指甲。不時回過神來,比劃手勢,指揮手下眾人的行動方針。 有幾個人站在前面,令人厭煩充當說客:“你已經簽下協議了,這么做撈不到半點好處?!?/br> “保持距離!”我威脅道。 途經一個辦公室,一陣嘩然,不少人沖出來。我出聲威懾?;靵y間,我注意到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的人少了一半,肯定是溜去叫保安了。得抓緊時間了,我一邊用胳膊肘勒住韋一杰的脖子,一邊加快腳步。 背后的墻毫無征兆地消失了,我一連退后五步,背身去摸電梯按鈕。凹凸有致的手感令人愉悅。稍傾,“嘀”的電梯到達聲響起。即使在喧雜的人聲中也聽的一清二楚,悅耳動聽。 我松了口氣,這才注意到劉北安也站在人群里,無言的望著我。 “抱歉,你的海島小屋可能買不了了。不過到時候仍歡迎來我的住處擠一擠?!?/br> 他搖搖頭,“還有商量的余地嗎?” 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但脫口而出時,卻發(fā)現自己在哼唱《like a rolling stone(像一塊滾石)》。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唱。 我從沒學過這首歌,只是聽多了劉北安唱,以為自己也會唱。結果一開口就跑調了。但我還是一邊把韋一杰拉進電梯,一邊堅持唱了下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表情奇怪。劉北安尤甚。 有那么一瞬間,我想找臺手機把他的表情拍下來。但電梯門緩緩關上了。將一副副表情迥異的面孔隔絕在外。 電梯平穩(wěn)下降。 “好好清算你我的舊賬吧。” 韋一杰沒回答,側臉望向電梯背面。 身后傳來高跟鞋底敲擊地面的聲音。我猛然一驚,回頭望去。一個白領打扮的女子癱坐在地上。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張著嘴,發(fā)不出聲音。 手腕猛然一緊,我趕忙回過頭,發(fā)現韋一杰趁機抓住了我的手腕,扭轉了過來,全力搶奪我手中的象牙刀。 我也奮力扭住他的手腕,奮力回奪。兩人的手上都沾滿血跡,不時打滑。一時僵持不下。發(fā)現無法簡單得手后,韋一杰突然改變策略,用力將刀尖向我的眉間反推。 他的膂力比想象強得多。 剛才的拉扯中,我已消耗了大量力氣。加之手腕彎折接近直角,難以使力。刀尖一點點地接近我的眼球。 我盯著韋一杰,他咬牙切齒的面孔近在眼前。 難道一切在此完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