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九:一個不那么隆重的歡迎儀式。
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一周,把江玟小狗領(lǐng)回家后,曹彌生活質(zhì)量不減反增。 性別為男的海螺姑娘,幫曹彌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洗衣做飯,無所不能。 因為江玟會做飯,她下了班也不必再點那些昂貴又難吃的外賣。 點外賣也像拆盲盒,每次都在踩雷和爆雷之間徘徊。魚與熊掌不可得兼,從沒有這樣一家店,既有好吃的酸辣土豆絲,也有美味的小炒黃牛rou。 而且吃過太多次,每天下午光是點開外賣軟件,瀏覽過分熟悉的頁面,胃就已經(jīng)處于半飽狀態(tài)。 這個狀態(tài)曹彌太熟悉,她像重新回到青澀無比的校園時光,餓到氣若游絲、挨到饑腸轆轆。可一旦當(dāng)她踏進(jìn)食堂那扇門,直接就從饕餮胃縮成小鳥胃。 夾著菜半天送不進(jìn)嘴,好不容易吃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滋味苦中帶澀。 正眼一瞧,這焉了吧唧的小青菜,分明是中午沒賣完,下午又重新回鍋翻炒的二次出口菜,還沒吃它的人臉來得綠。 曹彌:。 每當(dāng)這時,她就無比痛恨自己不屬植物科,無法依靠光合作用自給自足。 如果江玟是以一個男人身份要進(jìn)曹彌的家,曹彌肯定二話不說就把人轟出去。 可他要當(dāng)她的狗。 這只狗能照顧好自己,不用主人太過cao心,甚至還會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飯。也會在她下班回家時跑到門口迎接她,伸手抱住她,然后軟糯糯說上一句主人你回來了。 曹彌拒絕不了這樣的江玟,她沒有把他推開。 閉上眼睛嗯了一聲,放任自己工作一天后的疲憊身體,貼在另一人身上。 她不再是冷冷清清一個人,不再是斷了線,只能在空中漂泊的一只風(fēng)箏。 心落回實處,跳動節(jié)奏快上幾分,將這份雀躍泵入四肢五骸。 江玟身體充滿生機活力,思想也還處于不會被困難打倒,老是異想天開的幼稚階段。 可就是這樣,名為江玟的這團(tuán)火才能永不熄滅。 她買的沐浴露味道不是很香,要緊緊貼上去,才能聞到竄至鼻尖的淡雅香氣。 曹彌踮起腳,伸手回抱對方,雙手穿過白皙脖頸,在后方交迭環(huán)成一個圈。 “主人?”江玟疑惑問了一聲,沒有推開她,還貼心地放低身體。 曹彌想,好神奇,她現(xiàn)在有點開心。 數(shù)不清究竟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從那兩個給予她生命的人離開以后,這個家,居然還會有人期待她回來。 “久等了?!辈軓洶杨^貼在江玟肩上,開口輕輕回應(yīng)道,“我回來了?!?/br> ... 養(yǎng)了江玟小狗后,曹彌的恩格爾系數(shù)也在以指數(shù)形式不斷暴漲。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從外賣那省出的部分飯錢,又被曹彌重新花在吃上。 只不過是從正經(jīng)的一日三餐,變成犒勞江玟和她的零食、宵夜還有下午茶。 曹彌心虛摸摸鼻子,心想這怪不得她,江玟看起來太瘦,細(xì)胳膊細(xì)腿的,就該再吃多點養(yǎng)養(yǎng)rou。 所以之前嘴饞舍不得買的,一人買了吃不完的,現(xiàn)在都有了借口通通運回家。 起源是一天下班后,她沒有掐點趕公交。 跟著手機導(dǎo)航走了十分鐘,曹彌鬼使神差進(jìn)了一家甜品店。 很香,店里面包的濃郁香氣,直往她鼻子里鉆。 曹彌愣愣看了好一會兒,然后選了一個四寸的小蛋糕要店員打包。 蛋糕表面鋪滿了鮮紅草莓,空隙被小而圓的藍(lán)莓填補,四周也用草莓片圍了一圈。 應(yīng)該正好夠他們兩個人吃。 動物奶油的價格比植物奶油要高出一大截。 曹彌買了貴的那款,等回過神的時候,蛋糕已經(jīng)被打包好,拎在手里了。 曹彌沒有過生日的習(xí)慣,從小到大,也沒得到幾次生日祝福。 她媽不喜歡這種形式主義,那時候蛋糕基本都用植物奶油做的,吃進(jìn)嘴又硬又膩,讓人反胃。 奶油花顏色是十分廉價的粉紅,葉子在花下軟軟塌塌,一點也不支棱。 粉的花綠的葉,運用了只在棉襖上才有的大膽顏色。 插在蛋糕上面的蠟燭也很廉價。 徐女士精明一世糊涂一時,在曹彌生日那天買過后,之后就再也不買了。 吃蛋糕哪里用的上紙碟和刀叉? 曹彌讓她媽幫她切,徐鳳娟白眼一翻,戳著曹彌腦袋讓她自己切,“是我過生日還是你過生日?這蛋糕你愛切不切,不切別吃。” 曹彌把自己那份懟進(jìn)碗里,用長筷夾著吃。還沒吃完,碗里又多出一份,她媽把她那份也給了她。 奶油做的花混在一起,像一盤打亂攪和的顏料,辨認(rèn)不出原先形狀。 徐鳳娟說話聲音很大,震得曹彌耳邊嗡嗡響。 她說她不愛吃,這玩意難吃死了,還不如多炒幾個菜。一通罵罵咧咧,嘴里吸著面條,說話吐詞不清,又命令曹彌把碗里剩下的蛋糕都吃光。 奶油黏滿碗壁,膩呼呼的很難清洗。 徐女士嘴真挑,似乎啥都不愛吃。剛炸出鍋的雞腿不愛吃,沒有刺的魚腹rou也不愛吃,就愛吃些不值錢的咸菜面條。 ... 曹彌拎著蛋糕站在家門口,還在給自己做充足的心理建設(shè),找借口讓自己進(jìn)屋時腰板筆直。 卻沒想到眼前門咔一聲開了。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毛都豎起,瞬間把手背了過去。蛋糕盒子藏在背后,整個人應(yīng)激站直。 海螺姑娘在家做好了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曹彌回來吃飯。 等到天黑,他有些焦急。明知曹彌是成年人,路上不會出什么意外……可,萬一呢? 為什么還是沒有電話? 江玟終是坐不住,脫下圍裙打算出去找她。 開了門急匆匆跑出去,沒想到在門口,就和要找的人撞了個滿懷。 曹彌差點被江玟撞倒,還不忘緊緊抓著袋子。 不是一個,是兩個。 曹彌有些心虛,買完蛋糕回來的路上,看到奶茶店活動買一送一。她沒忍住,下單買了兩杯。 但因為活動火爆,等了好久才把她點的那兩杯做好。 公交也只剩下末班車。 她上車的時候,天都黑了。 曹彌怕受到江玟譴責(zé)目光的轟擊,在回來路上,努力剖析心路歷程進(jìn)行自我檢討。 對不起,我本來也想做個好人——是奶茶這個小賤人,先勾引的我? 怎么想都覺得奇怪。 所以曹彌把藏在背后的蛋糕和奶茶塞給江玟,在對方握著袋子,還發(fā)愣的空檔,用手搔了搔臉。 “對不起,我今天回來遲了?!?/br> 曹彌想,既然這個家現(xiàn)在變成了兩個人,總是要舉行歡迎儀式的。 一個不那么隆重的歡迎儀式。 她這才有了點羞澀模樣,臉上火燒火燎,眼神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江玟。 紅意漫上耳尖,被對方看得清清楚楚。 “主人?” 今日傍晚瞧見的,暈染天際的絢麗晚霞,再一次顯現(xiàn)在江玟眼前。 他見曹彌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加油,而后抬頭認(rèn)真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江玟,我似乎一直沒對你說過——” 對方頓了頓,于唇角展露一抹笑意,發(fā)自內(nèi)心真誠說: “謝謝你,還有、歡迎你?!?/br> …… 四月份會把前面修一修,然后重新開一次,爭取掐點發(fā)送,多點人看。 后面就是甜甜、甜甜甜甜甜的碎片化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