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萬年
凌蝶兒走過繁花鋪就的道路,來到一扇巨大的石門面前,它飽經(jīng)歲月與風(fēng)霜,已經(jīng)極為陳舊蒼老,它的腳下生長著茂密的綠叢,深綠的藤蔓從它的正中心開始蔓延,遮蓋了它身上繁復(fù)的刻紋。 它靜靜地佇立在那里,抵御著外來者的進入,雖未顯現(xiàn)出半分靈力,卻也能讓人感知到其中蘊藏著的磅礴力量。 凌蝶兒輕輕地將手放在石門上,七彩色的流光從她的指尖溢出,融入石門。石門突然轟鳴一聲,細(xì)小的石子從上掉落,藤蔓窸窸窣窣地縮回正中心的門縫,隱去了身形,將那些刻紋全數(shù)顯露了出來。 待簾幕揭開,凌蝶兒才看清石門上的刻紋,那并非是繁復(fù)的咒文或是其他密文,而是一副畫。 一整塊巨大的陸地映入眼簾,上面有山川河流、繁花綠樹……數(shù)之不盡的人群分布其中,盡是人間煙火。一大片海洋將它包圍,而在這之上,有一片一望無際的天空。 在這幅畫的正中央站著一個女子,她站在高臺之上負(fù)手而立,笑著看那繁華人世,有兩位男子站在她的身邊,與她執(zhí)手人間。 許是察覺到凌蝶兒已經(jīng)將畫看完,那扇石門伴隨著沉重的摩擦聲和小石子細(xì)碎的掉落聲,緩緩打開了歲月塵封已久的記憶。 凌蝶兒握緊翩蝶劍,看著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毫無遲疑地抬步走了進去。 凌蝶兒睜開眼,面前出現(xiàn)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古樸的大街小巷,路人穿行其中,小攤小販席地而坐,他們大聲地吆喝自己手中的貨物……一派熱鬧的市井之象,不知今夕是何年。 凌蝶兒覺得周圍有些熟悉,可她從未來過這里,而且周圍人所穿著的衣服也并非她所常見,更像是很久之前的服飾。 時過境遷,修仙界的萬事萬物也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左思右想無果,凌蝶兒便想向路人請教,但無論她向誰詢問,周圍之人都仿佛看不見她一般,視她若無人。 凌蝶兒這才意識到,她似是神識穿越了時間,而她本身并未來到這里。 這應(yīng)當(dāng)是秘境之主所處的年代,如此推算,那此時應(yīng)是萬年之前。 萬年之前……那時的事跡已成為流傳的傳說,消弭在歷史的長河之中,而秘境之主將她帶回到這里,與她共享那遺失的歲月。 “生了生了!相夫人生了!是個粉雕玉琢的大小姐!”遠(yuǎn)處不知誰大聲叫喊了一句,周圍的人們立刻躁動起來,紛紛向某一處聚攏而去。 凌蝶兒也跟在他們身后向相府走去,或許她能從中找到離開的線索。 眾人無法看見她的好處便是她能夠暢通無阻地進入相府,去一睹那位新生的相小姐的真容。 凌蝶兒站在門外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相府上下都在為大小姐的降生而忙碌,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男子蹲在床前握住從被褥之中伸出的一只柔夷,淚眼婆娑地說道:“不生了,我們不生了……” 里面的女子似是說了些什么,那個男子急忙點點頭,站起身從柜子上拿下了一塊白紗,突然間一陣風(fēng)吹過,那塊白紗竟脫離了男子的手,直直地向凌蝶兒飛來。 白紗遮掩了視線,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顯得那般不真實。等凌蝶兒的視線再次清晰時,她已經(jīng)站在了一顆枝繁葉茂的百年桃樹前。 桃樹下,有一個冰肌玉骨的少女正在提劍修煉,桃花飄然落下,她身姿翩飛,引得花瓣與她共舞,宛如落入凡間的天女,但凌蝶兒卻始終看不清她的面容。 旁邊偶爾會經(jīng)過幾個侍女,總是捂嘴笑著小跑路過:“咱們家大小姐真是出落得愈發(fā)亭亭玉立了?!?/br> “那可不,大小姐天資聰穎,小小年紀(jì)便到了結(jié)丹期,想要與大小姐結(jié)為道侶的人都得踏破咱們相府的門檻。不過老爺夫人最近正在為大小姐求學(xué)之事鬧矛盾,夫人覺得應(yīng)該將大小姐送去第一大宗的落雨宗,可老爺舍不得,覺得路程太過遙遠(yuǎn),說咱們附近的第二大宗沉煙宗也不錯,還能有個照應(yīng)?!?/br> “那兩位祖宗天天斗嘴,還沒大小姐來的穩(wěn)重,這么些年來也沒見他們感情破裂的,不說他們了。” 兩個侍女的小聲討論聲漸漸遠(yuǎn)去,凌蝶兒收回了視線,又看向桃樹底下的少女,那個少女似乎對此早就習(xí)以為常,依舊自顧自地練著劍。 花瓣隨她的動作飛舞起來,擋去了她的身形,也將凌蝶兒籠罩其中。 待花瓣褪去,凌蝶兒已經(jīng)站在了一座巨大的山門面前,上面的石匾上明晃晃地寫了叁個遒勁的大字:落雨宗。 凌蝶兒順著石階緩步而上,來到一座巨大的廣場上,終于看見了那個少女的背影,她正在與其他人談笑,而凌蝶兒又聽到身邊有人在竊竊私語。 “她就是掌門新收的徒弟,那個相家的新一輩天才?” “正是她,相家可是修仙界的名門望族,當(dāng)今的家主和夫人也都是名聞天下的人中龍鳳,聽說他們的女兒比起他們更是青出于藍。” “切,什么青出于藍,什么天才,不過是運氣好些、長得好些罷了……” 耳邊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凌蝶兒站在原地看著少女身邊的人為她義憤填膺,而少女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輕輕擺了擺手,并未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少女不愧為天才,她天資卓絕、勤奮刻苦,多年來走南闖北、行俠仗義,她的身影不僅在修仙界隨處可見,甚至連那魔界、妖界、人界都去走上了一遭,她更是在各界都結(jié)交了友人,與他們把酒言歡,甚是肆意瀟灑。 她救了許許多多的人,有不少都成為了日后的修仙界大能,甚至連日后的四大家族、紅蓮宗和尋劍宗都與她甚有淵源。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少女早已長成了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的父母敵不過那似箭的光陰,在歲月的流逝中花白了青絲,離開了人世。 時移俗易,往日強盛的相家、落雨宗和沉煙宗也日漸凋零,大大小小的宗門拔地而起,百家爭鳴,她帶領(lǐng)著他們,徹底告別了守舊的時代,將原先還不夠成熟的修仙界引入了一個新的征程。 曾有人問女子為什么眼睜睜看著相家與落雨宗走向衰敗,女子只是搖了搖頭,說萬物皆有定數(shù),其余勢力也會崛起,不會有人永遠(yuǎn)都是巔峰。 修仙界曾與魔界有一場大戰(zhàn),最終由女子斬去魔王,收下了魔王的佩劍,封印了魔王遺址,大戰(zhàn)就此告捷。 而此時,女子距離飛升僅一步之遙。 凌蝶兒不知該如何描述她內(nèi)心的震撼,她僅僅用短暫的時間便走馬觀花地看完了她的一生,但可想而知,她的一生遠(yuǎn)非這些片段可以描述,那定是波瀾壯闊、跌宕起伏的一生,值得后人千秋歌頌。 但為何從未有人提起過她?仿佛她早已被歷史遺忘。 眼前的場景繼續(xù)發(fā)生著變化,女子在她離開之前,用大半修為創(chuàng)造了一個堪比修仙界的秘境,將她兩柄神劍中名為“坤靈”的那柄神劍鎮(zhèn)壓在秘境的正中心,又將她數(shù)千年來穿梭各界所尋到的寶物、靈獸等大多數(shù)放置其中,其余的被她封印在修仙界中,靜候后人的到來。 為了避免魔王遺址繼續(xù)為禍人間,女子將它封印在秘境之中,那便是世人口中的“未知之地”。 而女子對于他們?nèi)缃袼幍娜f年雪山更是萬般重視,只因它是保證秘境免受未知之地侵害的屏障,由鎮(zhèn)北冰龍與血睛白虎共同看守。同時為了保護它們,她設(shè)了一個局,那就是“龍?zhí)痘ue”。 表面上龍?zhí)稐?、虎xue臥虎,但實際上僅憑如此根本無法尋到冰龍與白虎。唯有先到龍?zhí)叮庇味?,歷經(jīng)千辛,才能尋到虎xue的洞口;同理,唯有先到虎xue,扶搖而上,吃遍萬苦,才能尋到龍?zhí)兜碾A梯。 而實際上它們就在同一個地點,只是虛假的龍?zhí)杜c虎xue位于一塊地面的正反兩面,虎xue為正、龍?zhí)稙榉?,進入龍?zhí)逗罄^續(xù)向下方可找到真正的虎xue,進入虎xue后繼續(xù)向上方可找到真正的龍?zhí)丁?/br> 之后,她將仙魔大戰(zhàn)遺址重新命名為“藏兵谷”,在藏兵谷的八個方位分別放置了丹歌、驚龍、玉鸞、玄墨、寒關(guān)、翩蝶、熾翎、忘情八柄神劍。 女子做完這些事情,將修仙界中有名望有地位的大能、家族族長、宗門掌門等全數(shù)召來,毀去記錄她事跡的相關(guān)書籍,并告誡他們往后莫要再提起自己。 女子所做的一切,都隨著那些知情人的仙逝,漸漸消聲隱匿,不為后人所知。 也是因此,后人不再記得浮幻秘境的主人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只傳言“他”是一位飛升而去的修士;也不記得藏兵谷之名的由來,只傳言它是仙魔大戰(zhàn)的產(chǎn)物。 故事的最后,女子站在浮幻秘境的冠金臺上,負(fù)手而立,笑著與他們告別,修仙界中的修士無不掩面而泣。 就在這時,天空出現(xiàn)了一白一藍兩個通道,兩個男子的身形漸漸顯現(xiàn)出來,他們分明只是閑庭信步地踏出了一步,但在世人眼中卻是瞬間就來到了女子的身邊。 世人紛紛跪拜,直呼此乃神仙臨世。 “南桑,”右邊的白衣男子笑著牽起了她的手,“我們回家?!?/br> “桑兒,”左邊的藍袍男子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來接你了?!?/br> 天空中窸窸窣窣地下起了小雪,海浪不斷地?fù)浯蛑甘?,浮幻秘境和那叁個人影在眾人視線中漸漸變得透明,最后無影無蹤。 天神傾心于她,把漫天潔白的雪花送給她作為信物;海神鐘情于她,將川流不息的河流送給她以此定情。 這便是,石門之上那幅畫所畫的景象。 凌蝶兒站在不遠(yuǎn)處目送著女子離開,就在她即將踏入離開修仙界的通道時,突然轉(zhuǎn)過身看向她。 “你來了?”雖看不清女子的神情,但她的語氣中盡是不加掩飾的笑意。 凌蝶兒一驚,忙行一禮:“晚輩凌蝶兒見過前輩,請問前輩能看得見晚輩?” 女子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凌蝶兒有些怔愣地看著她,她又看向她身邊的那兩位男子,發(fā)現(xiàn)他們也在注視著自己,原來不止女子,他們也能看得見她。 女子不再多言,只是笑著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離開,凌蝶兒的視線隨她的動作漸漸模糊起來,最終失去了知覺。 等凌蝶兒再次清醒過來之時,她正倒在一大片冰晶組成的蓮花之中,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龐大的身影正在酣眠。 這是一個由冰雪構(gòu)成的巨大洞xue,晶瑩剔透的冰晶將這里襯得明凈如鏡,一眼望去皆是純潔無暇的冰晶蓮,一條清流從遠(yuǎn)處緩緩流入,滋潤著這世上最為純凈的靈物,而洞xue的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冰晶圓盤,上面生長著這里體型最大、靈氣最為濃郁的那一朵冰晶蓮,足以將數(shù)個人容納其中。 那個龐大的身影正守護在它的身邊,它就是這里的守護靈獸之一,血睛白虎。 盡管凌蝶兒只發(fā)出了輕微的動靜,血睛白虎還是被她驚醒,它動了動耳朵,緩緩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并沒有起身的打算。 凌蝶兒驚訝于它的反應(yīng),但也不敢大意,她放輕了呼吸,一邊緊緊地握著翩蝶劍戒備地看著它,一邊打量著洞xue尋找出口。 血睛白虎看上去困頓極了,它無視了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的舉動,埋下頭想要繼續(xù)入睡。 然而片刻之后,它的耳朵突然又動了動,鼻尖輕嗅了幾下,似是察覺到了不速之客的到來。它伸了個懶腰,慵懶地站了起來,抖了抖自己那身漂亮的白色毛發(fā)。 “他來了?!毖Π谆⑼蝗怀雎曊f道,虎眸炯炯有神地看向清流的源頭。 話音剛落,清流之上的那一堵冰壁突然發(fā)出了白光,一朵被雕刻其上的冰蓮花骨朵漸漸顯形,緊接著那朵花骨朵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一瓣一瓣地接連盛開,露出了一個泛著光的洞口。 其中有一片花瓣垂下,懸在清流的上方,像是一條供人走下的階梯,一道由冰雪組成的橋梁漸漸從花瓣處蔓延,直通最中心的圓盤,洞口處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影從中慢慢走了出來。 那人進入蓮花后每走一步,身上的傷痕與血跡便少一分,等踏上橋梁之時他又變成了那無瑕白玉,就如同這里的冰晶蓮一般,不染塵埃。 凌蝶兒欣喜地看著他,不忍破壞眼前之景,卻又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她忍不住出聲輕喚道:“慕哥哥。” 盡管她已是呢喃細(xì)語,慕庭朝還是立刻辨別出了她的聲音,他從剛經(jīng)歷過無邊殺戮的麻木空洞之中幡然回過神來,他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幻覺,但他還是迫切地搜尋著她的身影。 直至看見冰晶蓮從中那抹藍白色的倩影,慕庭朝才覺得自己懸著的心落到了實處,他的步伐變得有些急促而匆忙,最后直接起身飛到了她的身邊。 慕庭朝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凌蝶兒,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他壓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波瀾,輕聲說道:“大小姐?!?/br> 凌蝶兒輕輕拍了拍他僵直的脊背,笑得眉眼彎彎:“慕哥哥,好久不見?!?/br> 慕庭朝深吸一口氣,輕笑一聲:“嗯,好久不見?!?/br> “咳咳咳,”血睛白虎的咳嗽聲幽幽地從圓盤處傳來,它略有些嫌棄地看著他們,“先把正事解決一下,莫要浪費時間?!?/br> 慕庭朝松開了凌蝶兒,轉(zhuǎn)而又緊緊牽住了她的手,看向血睛白虎又恢復(fù)了冰冷:“請前輩賜教?!?/br> 血睛白虎不滿地輕嘖一聲,卻也沒有為難他,只是自顧自說道:“算算時間老龍那邊的人應(yīng)該也快到了……算了不管了?!?/br> 老龍?應(yīng)當(dāng)是師兄與鎮(zhèn)北冰龍,看來師兄平安無事,凌蝶兒松了一口氣,師兄沒事就好。 血睛白虎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問道:“時臨那邊的東西,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拿到了吧?!?/br> 慕庭朝點了點頭:“嗯?!?/br> “怪不得,”血睛白虎鼻尖微動,輕嗅了幾下,然后有些嫌棄地用它那寬大的虎爪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一股難聞的腐毒味。” 凌蝶兒輕輕扯了扯慕庭朝的手,示意莫要與它起沖突。血睛白虎生于雪山至潔至純,而噬靈魔熊滿身是毒嗜血殘暴,它們本就是截然相反、屬性相克的兩位靈獸。 她笑道:“前輩說笑了,時臨前輩教導(dǎo)晚輩甚多,其心胸之寬廣令晚輩望塵莫及,怎能以靈力屬性一概論之?!?/br> 前有凌蝶兒以柔克剛,后有慕庭朝面無表情,血睛白虎訕訕地放下了爪子,清了清嗓子看著慕庭朝繼續(xù)說道:“你體質(zhì)特殊,能夠同時修冰、木毒兩道,但也正是因此你會承受常人無法承擔(dān)的風(fēng)險。木毒本就陰譎難測,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稍有不慎便會跌入萬丈深淵,自損根基,好在你尚有冰道可以與之制衡,但這只是對于往日而言?!?/br> “如今你拿了時臨的魔熊晶,木毒勢必會愈發(fā)猖獗,反將冰道壓制,直至難以掌控,反噬自身。” 凌蝶兒瞳孔微張,驚訝地看向慕庭朝,交握的手指微微縮緊,見他垂眸一言不發(fā)才不得不接受血睛白虎所言句句屬實,而顯然慕哥哥也早已明白了其中的利弊。 她深吸一口氣,面露凝色地看向血睛白虎,恭敬地問道:“請問前輩可有解決之法?” 血睛白虎顯然被她的恭維取悅到了,滿意地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又裝作嚴(yán)肅地正色輕咳一聲:“那是自然,這世上沒有什么我無法做到?!?/br> 凌蝶兒笑著看它:“前輩神通廣大,晚輩敬佩?!?/br> “還是這個小丫頭懂禮數(shù),”血睛白虎看向凌蝶兒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它又看向慕庭朝,柔和蕩然無存,還帶了些許嫌棄,“這個冰塊臉的小子一點都不識趣?!?/br> 血睛白虎小聲嘟囔道:“若不是主人有令,這種臭小子,哼。” 主人?凌蝶兒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關(guān)鍵詞,但她如今無暇顧及這個,現(xiàn)下更重要的是慕哥哥的身體。 “很簡單,看到圓盤正中的那朵冰晶蓮了嗎?冰靈根修士將它吸收可脫胎換骨,若是天資優(yōu)越的無上之才,甚至可以升為神品冰靈根?!毖Π谆嵌浔忁D(zhuǎn)了轉(zhuǎn),示意他們看它,“而且它為天地靈藥,生長萬年,即便無法吸收也不會傷及修士的根骨,甚至還能強身健體?!?/br> 它又看向慕庭朝:“你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它吧?!?/br> 慕庭朝點了點頭:“正是?!?/br> “那你去吧,”血睛白虎爽快地讓開了身子,往凌蝶兒身邊走去,“我和這個小丫頭在外面等你?!?/br> 凌蝶兒有些驚訝地看著踏著優(yōu)雅的貓步走來的血睛白虎,問道:“可這不是萬年來前輩所守護的東西嗎?” 血睛白虎在她身邊坐下,如一座小山一般,它虎眸中的情緒被其無所謂的語氣掩蓋:“不過是一朵蓮花罷了,我本就是它的護衛(wèi),如今只是把它交給了它所等之人?!?/br> 它看向慕庭朝:“還不快去?” 凌蝶兒心下已有判斷,知道它所言不假,她松開了慕庭朝的手,笑著看他:“慕哥哥,快去吧?!?/br> 慕庭朝點了點頭,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她,他薄唇微動,一番欲言又止,最后才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柔聲說道:“大小姐,我很快便回來。” 血睛白虎慵懶地臥下,和凌蝶兒一起目送慕庭朝踏入那朵冰晶蓮,沉默良久突然出聲說道:“那小子腰間那柄劍,是玉鸞吧?!?/br> 凌蝶兒點了點頭:“前輩所言極是,請問前輩有何賜教?” 血睛白虎低下頭,用臉頰蹭了蹭自己的前爪,看起來甚是舒坦:“玉鸞背后可有一段愛恨情仇,等他出來之后我再好好與你們說道一番?!?/br> 主人派它守護在此萬年,只有一條沉默寡言的老龍作伴,甚是寂寞無聊,如今難得遇上可以聊天之人,那它說些主人的故事解解悶,主人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在意吧? 蝶兒走的應(yīng)該是上帝視角? 雪山走完之后秘境篇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大概還有個四五章的樣子?大家要不要猜一下下一個副本要去哪里? 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慢慢進入主線了,過渡可能不是很有意思,但是后續(xù)的劇情我早就構(gòu)思好了,真的很精彩!求收藏求評論,拜托了這對我真的很重要!我爭取早點把秘境寫完,然后寫之后的故事qwq 最后附一張雪山中龍?zhí)痘ue的分布圖,我怕我自己解釋的不是很清楚/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