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場文里的深情竹馬 第87節(jié)
吃完飯已經(jīng)六點多,他們今天最后一個計劃是去看電影,看最近剛上映的一部驚悚恐怖片,《午夜咒魂》。 臨去電影院前,裴謹修又問了一次:“你確定你要看?” 他問的人自然是池·六歲那年被鬼屋嚇哭到半夜不敢睡·緒。 池緒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回憶起過去更令他產(chǎn)生了幾分羞赧,臉頰都紅了一片。 一開始霍凌宇在群里提議說想看這個電影時,裴謹修就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池緒當(dāng)然還記得六歲那年去完鬼屋后的經(jīng)歷,但是他早已不是六歲的他了,現(xiàn)在他都快十六歲了! 十年的時間,膽量應(yīng)該也隨著年齡的增加而……變大了點吧? 因此,池緒堅定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 這部恐怖片評價很好,甚至被網(wǎng)友評為了近十年來最恐怖的鬼片之一,嚇哭了無數(shù)資深鬼片愛好者。 但裴謹修沒再勸阻,當(dāng)然不是因為他信任池緒的膽量,而是因為一些……突如其來的惡趣味。 他還蠻懷念當(dāng)初那個被嚇到哭哭啼啼的小池緒的。 況且,人無完人,是人就總會有判斷失誤的地方。 在池緒身上,那不完美的一點絕對是他不僅對自己的膽量毫無自知之明,并且還總會過分高估。 裴謹修為自己的惡趣味找了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心安理得地想:他也不能太溺愛了,得讓池緒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一些沉重的代價。 ……比如被今晚的電影嚇得再度哭哭啼啼。 最終的結(jié)局果然不出裴謹修所料。 長達兩個小時的電影,池緒一開始還只是矜持地揪著裴謹修的風(fēng)衣衣擺,后來直接抱住了裴謹修的胳膊不松手。 影片達到高潮時,一張猙獰扭曲的鬼臉突然從主角身后探出,霸占了整個大屏幕,池緒甚至被嚇得叫出了聲。 幸虧他們是在晚風(fēng)會所的私人影廳里看的電影,全場只有他們五個人。 電影結(jié)束,裴謹修的風(fēng)衣都被池緒弄皺了一大片。 “……”池緒下意識地伸出手拍了拍,想要撫平皺痕,效果自然是微乎其微的,他只好放棄道,“等回家拿給我熨一下吧?!?/br> “衣服不重要?!迸嶂斝藓眯Φ乜戳怂谎郏瑔柕?,“重要的是,你今天晚上打算怎么睡?” “……”池緒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當(dāng)然,是被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恐怖鬼臉給嚇的。 他臉色發(fā)白,心有余悸道:“……那你今晚來我家陪陪我吧?!?/br> 霍凌宇在一旁笑得前仰后俯的,還學(xué)池緒說話,故意拉長調(diào)子道:“那你今晚來我家陪陪我吧~” 電影結(jié)束后,霍凌宇就一直拿被鬼片嚇到尖叫這件事來調(diào)侃池緒。 饒是好脾氣如池緒,也忍不住伸出手推了他一把,略帶慍怒道:“討厭。” 他不會罵人,更不會說臟話,語氣軟軟的,發(fā)脾氣都像是在撒嬌。 霍凌宇笑得更厲害了,有樣學(xué)樣,掐細嗓子,尾音上揚道:“討厭~” 池緒:…… 他絕不可能是這種語氣!! 裴謹修這時才出面幫池緒解圍,但也帶著一絲調(diào)侃道:“好了,別逗他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br> 池緒配合地做出了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霍凌宇怔了一瞬,然后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笑得渾身都在顫抖。 這下不只霍凌宇,徐怡和師甜甜也笑了。 “……”池緒徹底無奈了,下意識地仰頭看向裴謹修。 恰好對視。 極難得的,裴謹修眼角眉梢也都是笑意。 池緒剛平緩了許多的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臉上也有點微微發(fā)燙。 只不過這一次,他知道既不是因為鬼,也不是因為羞惱。 至于因為什么,池緒的大腦已經(jīng)徹底停擺,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想,隨便因為什么吧,反正那個人是裴謹修。 只要是裴謹修就好。 · 國慶收假后沒過多久,他們就迎來了升入高中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試。 裴謹修、池緒、師甜甜都在三班,三班也是洛中歷年來的保送班,這或許是因為“三”這個數(shù)字所蘊含的神奇之處。 他們班上一共四十五人。 能從洛津中學(xué)的初中部保送至高中部,每個人都是毫無疑問的天才,單拎出來都可以被稱尊稱一聲“x神”的程度。 天才大多都是高傲銳利并且鋒芒畢露的。期中考試前期,整個三班就好像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似風(fēng)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總的來說,這次期中考試的年級第一就好似亂世定江山般,許多人都對此勢在必得。 盡管裴謹修和池緒都是年紀第一的熱門人選,但他們倆本人倒是沒那么強烈的競爭欲,仍舊像小學(xué)、初中那樣,每天按部就班地完成著任務(wù),利用有限的時間去平衡好學(xué)習(xí)、工作以及生活。 對于池緒來說,雖然他已經(jīng)確定學(xué)理,未來報考洛津大學(xué)的金融系,不會選擇純藝術(shù)了,但他仍舊堅持著每天畫畫。 畫畫于池緒而言是一種純粹的享受和放松,池緒很喜歡畫畫,但他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他想做的事僅靠畫畫辦不到。 人生總是有舍有得。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試周。 期中考試從周四開始,考到周六下午五點結(jié)束。 考場是隨機排序的。裴謹修和池緒在一號啟智樓,霍凌宇和師甜甜在三號明德樓。 因此,他們約好了考試結(jié)束后在南門口匯合,再一起坐車去洛津大學(xué)找徐怡。 最后一門考的是歷史。 裴謹修答完最后一題后,干脆利落地收了筆,他抬頭看了一眼掛在教室正中央的鐘表,還有半個小時。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提前交卷,然后下三樓去找池緒了。 剛檢查完一遍試卷,一抬頭,池緒就透過窗戶看到了站在欄桿處的裴謹修,他也果斷地交卷走人了。 這也是他們一開始商量好的計劃之一:能提前交卷就提前交卷,錯開一下人流高峰期,免得在去洛津大學(xué)的路上堵一兩個小時。 裴謹修來考試就只帶了一個透明筆袋,裝著準(zhǔn)考證、黑筆、2b鉛筆和橡皮。池緒倒是還背了個書包,順便幫裴謹修把透明筆袋裝了進去。 洛津中學(xué)的南門離教學(xué)樓較遠,南門附近也沒有飯店、快遞驛站、公交站牌之類吸引人流的因素,所以平常很少有人過來。 這也是他們選擇南門碰頭的主要原因。 雖然從小就在洛津長大,但池緒還從未去過洛津大學(xué)。 這次受徐怡邀請得以參觀游覽,池緒心情多少還是有些激動的。 他滿懷期待地想:洛津大學(xué)也有很大的可能成為他未來的母校。 或許是因為霍凌韻、遲千楓還有蘇欲雪的緣故,池緒非常向往大學(xué)生活。 考上大學(xué),既意味著他可以承擔(dān)起更多的責(zé)任,在更多事上獨當(dāng)一面,也意味著他沒有辜負童年的自己,沒有辜負裴謹修,更沒有辜負那些對他寄予厚望的人 真正意義上的好好長大了。 還有三年。 這樣想著,池緒一時間充滿了動力,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他們一號樓離南門稍遠一點,看群里發(fā)的消息,師甜甜和霍凌宇已經(jīng)快到南門了。 走大路的話,他們至少還需要二十分鐘。 為了節(jié)省時間,裴謹修和池緒選擇了抄近路,穿南門附近的榕樹林里的小路而過。 順利的話,這條路只需要十分鐘不到。 說是樹林,其實里面只有一棵老榕樹,在洛津中學(xué)最初建校時就已經(jīng)存在了。 經(jīng)年累月,在榕樹天性的作用下,它利用氣生根殺死了周圍存在過的無數(shù)競爭對手,最終得以擴大領(lǐng)地,獨木成林。 或許是因為這段過往,洛津中學(xué)校園里流傳著不少關(guān)于這片榕樹林的鬼故事。 十一月初,天氣本來就冷,走在樹林里更難免有些陰氣森森。 樹木參天蔽日,樹林里幽深黑暗,四下里一片寂靜,只有風(fēng)刮過樹林時發(fā)出的怪聲和他們兩個人交錯發(fā)出的腳步聲。 那看不見的黑暗里好像隱藏著許多妖魔鬼怪,鬼影憧憧的,池緒總感覺有什么東西跟在自己身后。 “……!”肩膀突然被什么東西拍了一下,池緒嚇得往旁邊一跳,差點被腳下的樹干絆倒。 幸虧裴謹修眼疾手快地撈了他一把。 “……沒事吧?” 裴謹修雖然這么問,但是他完全不需要池緒回答。 因為池緒看起來實在是太有事了。 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動物,倉惶敏感,戒備不安,似乎稍微戳一下就能被嚇得蹦到十米開外去。 很可憐,很可愛。 ……也很好玩。 被裴謹修攬在懷里的池緒先是側(cè)過頭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原來只是一節(jié)掉落的樹枝。 他松了口氣,借裴謹修的力站了起來,但沒像往常那樣拉開三四步左右的距離,仍舊緊緊貼著裴謹修。 池緒不好意思道:“我沒事?!?/br> ……但無論從眼神表情還是肢體動作來看,都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 裴謹修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還是如同小時候在鬼屋里的那次一樣,主動將手遞給了池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