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場文里的深情竹馬 第75節(jié)
氣得霍凌宇又踹了他兩腳。 事情沒那么容易解決,裴謹修、白欣還有張緒芬都不意外。 池緒相對來說也比較平靜,畢竟像張貴一樣惡心的人渣敗類他從小到大可見太多了。 但這幾個小孩的臉色都很難看,畢竟他們順風順水慣了,也見慣了上流階級的體面人,從沒遇到過這種原始而又野蠻的暴力行為,面對這種一點臉也不要的地痞流氓,更是又氣又無可奈何。 他們等了一會兒,最早到的是師甜甜的保鏢jiejie們,救護車和警察稍遲一些,最后同時到了。 兩名警察連同張緒芬、師甜甜、張婷、還有抱著嬰兒的徐怡陪同張婷的mama祝琳一起去了醫(yī)院。 其他人則留下來配合警察。 車上,張婷壓抑已久的情緒突然爆發(fā),抱著師甜甜哭得一塌糊涂。 她泣不成聲道: “我還有個jiejie。jiejie,他要賣了jiejie,給村里一個老光棍當老婆。mama提前知道了,她把這輩子攢的所有錢都給了jiejie,讓jiejie趕快逃出去,換個城市,再也別回來了。嗚嗚,我好想我jiejie,嗚嗚嗚,我已經(jīng)三年沒見她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br> 師甜甜心如刀割一般,她輕柔地拍著張婷的后背,安撫道:“放心,沒事了,你jiejie可以回來了,我會幫你找到你jiejie,你和你jiejie可以團聚了?!?/br> “小老師,我mama會死嗎?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她才剛生完孩子沒多久,我保護不了她,嗚嗚嗚,我保護不了她!” “不會的,你mama會沒事的。婷婷,我向你保證,你mama一定會恢復健康,你們以后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了。” 帶著仿佛在神明殿前立下了誓言般的信念感,師甜甜目視著前方,語氣鄭重。 張緒芬意味深長地看了師甜甜一眼,她輕微地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到了醫(yī)院以后,醫(yī)生給祝琳和那名不滿一個月的小嬰兒都做起了全方位檢查。 張婷身上也有傷,況且她從小到大都沒體檢過,她本來是不愿意的,但耐不住師甜甜的強烈要求,也被帶去做檢查了。 西林醫(yī)院的vip休息室里,張緒芬、師甜甜、還有徐怡相對而坐。 做檢查需要起碼幾個小時的時間。 一片靜默中,張緒芬校長突然說道:“……其實這種事情還有很多。” 師甜甜抬起頭,不解地望向她。 張校長繼續(xù)說道:“馬家溝村有很多,云清縣內(nèi)有更多,洛津也不少見,全國上下那就更數(shù)不勝數(shù)了?!?/br> 張緒芬嘆了口氣,仿佛看穿了師甜甜心中所想般,無奈道:“甜甜,我知道你家境不錯,你救了張婷一家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你有志于此,以后或許可以救一個村、一個縣,但是你救不了全天下正在受罪的女人?!?/br> 小孩的心思在大人面前總是無所遁形,更何況張緒芬校長已經(jīng)年過半百了,她當然看得出來師甜甜在想什么。 熱血沸騰的年輕人不是沒有過,但這種事情其實既復雜又危險,張緒芬曾于五年前親手送走了一位因為調(diào)節(jié)類似家暴案而被男方惡意謀殺的女老師,當時那名女老師才剛滿二十三歲。 以前的張緒芬或許會歡迎來自這些理想主義者無私的奉獻,但現(xiàn)在的張緒芬卻覺得,或許每個人的命運真的是生來就注定的,而這也意味著,那些介入別人因果的人要付出額外的高昂代價。 張校長最終總結(jié)道:“甜甜,你有愛心的話,捐款就夠了。有些事不要參與太過,對你不好?!?/br> 安靜地聽完張校長的話,師甜甜的內(nèi)心卻是出奇的安定。 她沒有再迷茫、焦慮、困惑,甚至也沒有產(chǎn)生過一絲搖擺不定。 她從小到大都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人,曾喜歡過很多東西,尤其是那些外表光鮮亮麗的、精致動人的人或物。 身邊所有人都有理想有目標,只有她沒有,生活富裕卻也稀里糊涂,她物質(zhì)上確實是充裕過頭的,精神上卻十分貧瘠,甚至有些渾渾噩噩。 有時候師甜甜會想,是不是她太過貪心了,明明在物質(zhì)方面已經(jīng)擁有那么多了,卻還奢求著精神的富足。 她將這些苦悶都傾訴給了徐怡,徐怡很溫柔地安慰她說,只要是人,都有五個層次的需求:即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xiàn)需求。 前四個師甜甜都有了,追求最高一向的自我實現(xiàn)需求只不過是人類本能而已。(注1) 人只活一世,當然要活出自我。因此徐怡一直很鼓勵師甜甜勇于探索人生的道路,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最想干的事。 而現(xiàn)在,師甜甜已經(jīng)無比確信,她確實找到自己這輩子最想做的事。 前路或許艱難,但她已不再害怕。 第68章 張貴被抓去拘留所關了十四天。 他以前也經(jīng)常因為一些偷雞摸狗賭博斗毆的小事進局子, 因為人高馬大、體型彪悍,進去以后通常都是他欺負別人,沒哪個沒眼界的敢欺負他。 久而久之, 張貴一點也不把蹲局子當回事,甚至快把拘留所當成他第二個家。 因此得知這次也只需要在拘留待十四天后,張貴內(nèi)心還輕蔑地嗤笑了兩聲,十分不以為意。 他還以為這些有錢有勢的人能給他胡亂塞個罪名, 讓他挨槍子呢。 就這點手段,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這種輕松快意的心情在張貴進拘留所的第一天夜晚就蕩然無存了。 痛、渾身都痛, 還一動都不敢動,張貴生怕發(fā)出一點動靜, 驚醒了今天那個對他痛下狠手的“老大”。 十一月初的拘留所冷得令人, 寒氣順著骨頭縫游遍全身, 張貴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被凍成一具冰尸了。 從早到晚, 他一口飯都沒吃, 一口水也沒喝,身上的傷口痛,體內(nèi)的腸胃更痙攣著絞痛, 而這樣的日子, 他還得再挨十三天。 臨近天亮時, 張貴才半暈半睡地休息了一會兒。 他做了個美夢,夢到出獄后, 他回家捅死了正心滿意滿以為自己脫離了苦海的祝琳。 還有張婷,那個胳膊肘向外扭,不認親爹的小賤人, 小白眼狼。 啊,還有那個把他害到了這般田地里的破小孩, 叫什么來著,裴謹修? 這個得慢點殺,一刀一刀地割下rou,再一口一口地吞吃入腹。 懷著這樣殘酷的信念,張貴硬生生地熬過了這漫長的十四天,出獄之時,他整整瘦了三十斤,臉頰凹陷,像一具剛出土的骷髏。 回村時他先去隔壁王家偷了一把砍刀,十分鋒利的砍刀,既然能殺雞剁豬,那么就一定能把人體也完美地分割成塊。 他把砍刀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回到家。 院子里圈養(yǎng)的羊和雞都不見了,小菜地里為數(shù)不多的農(nóng)作物已趨于枯萎,反而是雜草野蠻生長著。 農(nóng)家小院維持著他被抓走前的模樣,房屋也一塵不變,徒余干涸了的血跡。 沒有人。 怎么會沒有人?! 誰藏起來了?!白欣?!還是那個老不死的臭婆子!! 強烈的恨意涌上心頭,刺激得張貴神志開始錯亂,他狠狠地拍了拍混亂癲狂的大腦。 在哪兒??!究竟在哪兒??!想……想……快想?。?/br> 突然之間,繁星小學涌入了張貴的腦海中。 對,沒錯,張婷??! 那個小賤人肯定還得上學! 張貴拎著砍刀,面無表情地向繁星小學的方向走去。 繁星小學門口有個年邁的保安駐守著,負責檢查來往人員及車輛。 今天陽光好,他搬著凳子就坐在校門口曬太陽,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跟新來的一個帥小伙聊天。 帥小伙叫高源,因此老李頭習慣喊他小高。 他先叫了聲小高,然后才十分好奇地問:“誰派你們來的啊,俺們這小學能有啥危險呢?一下子來了幾十個大男人保護?” 問題剛問完,老李頭好像聽到遠方傳來了什么聲音。 刀尖劃地的聲音。 他困惑地站起身,張望著,遠遠地便看到了拎著巨大砍刀的張貴。 “……”老李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旁邊的小高則眼疾手快,他一邊拉著老李頭衣領往學校里退,一邊用專業(yè)鐵鏈鎖住了鐵門。 他先報了警,用手里的對講機通知了駐守在校園不同方位的同事們,然后給張緒芬校長打了個電話。 已經(jīng)走到校門口的張貴開始用力地搖晃起了門。 晃了半天,鐵門仍舊紋絲不動,張貴氣得很,提起手中的砍刀開始砍門。 他一邊砍,一邊神經(jīng)質(zhì)般地大聲喊道:“開門??!開門?。¢_門?。 ?/br> 校區(qū)的空地上還有些小孩正在上體育課,見狀紛紛被嚇得尖叫哭喊了起來。 班主任也嚇得不輕,但還是強做鎮(zhèn)定地肩負起了職責,組織同學們先回到教室。 接到電話后,張緒芬校長很快就下了樓,走到了鐵門前。小高則站在她身邊,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張貴的動作。 她厲聲喝道:“張貴,你在干什么?!這里是學校,你要持刀殺人嗎?” 張貴又砍了一刀鎖鏈,獰笑著大叫道:“對,我就是來殺你的!老太婆,把我老婆和女兒還回來!還回來?。 ?/br> 張緒芬沉著臉道:“張貴,你放棄吧,祝琳和張婷早就離開了,也再也不會回來了,而且警察很快就要到了?!?/br> 張貴仍不停手,固執(zhí)地砍著鎖鏈,他充耳不聞道:“老賊婆,你別想騙我!別想……騙我……!”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逐漸清晰。 警察真的來了! 想到拘留所里生不如死的那十四天,張貴的心仿佛沉到了海底一般,他突然慌了起來,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手足無措道:“不要!別抓我!我會死的!我會死的??!不行??!不行??!我不要回去??!我不要??!我得逃……我得逃……” 啪嗒一聲,砍刀掉落于地,張貴連撿刀的心思都沒有,慌不擇路地向山林深處逃去。 校門內(nèi),張緒芬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警察來后,作為熟悉當?shù)氐匦蔚拇迕裰唬瑥埦w芬陪同警察一起,去深山老林里抓捕起了張貴。 她們最終在馬家溝另一側(cè)的山峰上找到了瑟縮在一塊石頭之后的張貴。 張貴衣衫襤褸,鞋子都已經(jīng)跑掉了,□□的腳底血rou模糊,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警察的靠近,大聲喊道:“別過來!都別過來!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就跳下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張貴一邊說著,一邊向懸崖邊緣挪動。